“老大你说,我怎么做,你能放过我。”宋二虎一点也不醉。
莫敌大笑,说:“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成!这样吧,把这几天滁州的发生的情况都告诉我,你别给我装,我知道郭子通这里有电报。你也别糊弄我,你知道,覃国升也带了电报机。”
宋二虎大笑,说:“这么简单?”
莫敌说:“这么简单。”
“那好办了。”宋二虎乜斜着小眼睛,腆着脸说:“我让下面的人把这些天的电报稿全部整理一份,交给你那个覃连长,我们俩还继续喝,行不行。”
莫敌点点头,他知道,已经入夜,面前这位不动船,自己再急也没有用,不如让覃国升把电报整理好,明天船后,到蚌埠要大半天时间,足够自己理顺这些天滁州发生的事了。
莫敌端正了态度,很快把宋二虎搞到大醉,直接出溜到地的宋二虎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莫老大,我错了,我小看了你的酒量。”
郭子通让人把宋二虎抬了下去,自己坐在莫敌身边,看到莫敌已经酒兴全无,也不再劝酒,饭,吃饱了算数。
第二天,在正阳关到蚌埠的火轮,莫敌把覃国升整理出的件仔细看了一遍,知道木已成舟,自己再去滁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既来之则往之,尽尽人事而已。
傍晚的时候,火车到达滁州车站,莫敌带着警卫人员一下来,望着面前的大阵势和覃国升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李本一没有来,这是意料之,徐平是肯定会到的,自从前年夏天分手,差不多两年,虽然电报常联系,见面这还是第一回。看到莫敌,徐平明显很激动,车还没有停稳,他跑到火车旁边,跟着火车跑了好一段。
站在徐平人马旁边,是云应霖带着一彪人马,一色的国军装束,很是威风。在云应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的小个子,不是张云逸又是何人。
见到莫敌从火车走下,徐平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是敬礼还是不敬礼,一时手忙脚乱,最后还是选择了军礼。莫敌没有回礼,自己一个校,真不好向面前的少将回礼,伸手拉过徐平敬礼的手,说:“自己弟兄,还弄出这种礼来,太生分了!”
徐平脸涨着通红,说:“老大,两年不见,真有点想你了。这回新四军做对了一件事,把你叫了过来。”
莫敌笑着说:“他们不叫我过来,你不会叫我过来!我在军部闲置,一天到晚无聊,时间大把有。”
徐平嘿嘿笑着,说:“我说叫你过来过年,李大专员说,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乱动,才忍住不叫。”
莫敌点点头,拉着徐平,向张云逸和云应霖走去。
先向张云逸敬了一个礼,再向云应霖敬了一个礼,笑着说:“三个将军来迎接我一个校,不怕折了我的福气!”然后转过身,对张云逸微微一鞠躬,说:“张将军别来无恙!”
张云逸笑着说:“有恙有恙,这回非常有恙,无恙不用请动天纵你的大驾了。”
莫敌笑笑,转头对云应霖说:“云参座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你有点不太对劲,这回看明白了,是肩的星星少了两颗,显得没有过去那么热闹。”
云应霖看了看自己的少将肩牌,再看看莫敌的二杠三星校肩牌,笑着说:“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少将的肩牌是没有校的好看。”
“行了,好不好看先别说,我是十分的饿了。”莫敌说:“还是早在正阳关吃了点东西,午在蚌埠赶火车,赶得一颗米也没有下肚。今天晚你们三家是谁作东?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云应霖、张云逸和徐平三员少将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云应霖笑着说:“必须是我做东,这个他们都不能跟我争,是我打报告去把你调过来的。”
徐平笑着说:“云将军做东,我负责操办,张将军负责陪我们老大喝好行。”
张云逸也笑着说:“我是不跟你们争的,我们新四军苦哈哈的,没有钱,你们都知道。”
莫敌大笑,说:“张将军这可说错了,在我看来,新四军是最有钱的,我在安徽几次大生意,都是跟新四军做,新四军几万光洋几十万光洋那眼睛皮都不眨,有钱得很!”
张云逸笑了,说:“说起来,我还要多多感谢天纵,这一年多来,给我们新四军的支持很大,我们陈毅同志不只一次说过,莫敌这家伙是个好人,是收钱收得有点黑心。粟裕同志也曾经跟我说,如果说打仗,莫敌是个好对手,石牌河、棋盘岭,打合肥,战黄梅,每次都能打出经典战例,不知道这辈子没有机会跟莫天纵一起并肩作战,如果没有机会,不知道有没有可能跟莫天纵练几把太极推手。”
莫敌微微一笑,说:“如果说我在安徽能够玩出点成效,也多亏张将军在徽州的三天教导,在将军面前,莫敌永远执弟子礼。”
张云逸舒心的笑了,拍了拍莫敌的肩,有莫敌这句话,他知道,这次冲突已经可以划一段落。
四人并肩而行,间是莫敌和张云逸,莫敌一侧是徐平,张云逸的一侧是云应霖,基本都是听莫敌跟张云逸说话,徐平只管带路,云应霖只管陪笑。
滁州城完全没有战争的紧张感,街市的人来去很从容,卖菜的大爷,卖烟卷的孩子,站在墙角等客的姑娘,都没有因为这次的冲突耽误了他们的生活,在他们看来,这不是跟日本人打仗,只是自己人闹别扭,仅此而已,不会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