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回事,我新在初到,可不知道有鸡蛋吃,团座你老谋深算,肯定早知道了。”赵晋说。郝波的职务是支队长,但是所有的下属都知道,他最恨人叫他支队长,最爱听的是团座,赵晋也不能脱俗,叫起团座来顺口得多。
“哈哈哈哈!”郝波长笑而去,嘴里兀自唱着小曲:“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江北的刘迈宰好半天才从呆傻状态恢复,看着几十个湿淋淋的部下从河里爬,浑身打抖,一身滴着水,有几个还滴着血,刘迈宰差点没跪下去。对面居然有埋伏!这些天,为了确定对岸是安全的,刘迈宰专门派出侦察部队在对岸进行了详细的观察,没有任何的埋伏迹象,不仅没有工事,连可能埋伏人的地方都没有,怎么突然有了埋伏,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从枪声听来,起码一个营。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天掉下来的?郝波他认识,赵晋更是了解,他们不可能有飞天遁地的本事,问题是这个地方除了郝波的十一游三支队,还能有谁在?
收拾起败兵,退回江家嘴,一点人数,折了五十来人,好在过了没多久,随水漂下的三条船在士兵的操纵下又回到了江家嘴,否则,真的要打道回府了。
“赵晋不错,这次埋伏打得恰到好处。”石重说:“我估计,接下来,刘迈宰应该要动用迫击炮了,不过才两门炮,尽是胡椒也不辣。”
“我认为,刘迈宰会向安庆求援。”瘦猴说:“没有足够的炮火,想这样渡过皖河,只怕有点艰难。每次送一个连过去,剩半个连回来,刘迈宰手头这六个连,能有多大的死头!”
罗卫点点头,对石重说:“侦察连,密切关注安庆一路,如果有炮队增援,立即报告,突击连动手,在洪铺之前收拾了它们。”
钟良也在一边大笑,说:“奶奶的,不用围点也能打援,这种好生意去哪里找。”
警卫连一伙,心态已经养得极好,没有便宜从不动手,一动手肯定有便宜。
第十章 安庆(三十四)
桂南战场,1939年最后一天,国民革命军第五军第三次攻克昆仑关北侧,并完全占领了昆仑关隘口。虽然打下了昆仑关,取得了第一阶段的胜利,但是实在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在占领昆仑关后,新的一年的前三天,日军在九塘对国军北路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挡,给国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更超过了前十几天的攻坚。
迁江的前线指挥部白崇禧和张发奎徐庭瑶等人有点被胜利冲晕了头脑,立即制订出计划,向南进军,一举收复南宁。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日军第21旅团的剩余部队、台湾混成旅团的第一、第二联队仍在九塘至八塘间。
第五军向南宁方向继续进攻的第一仗便在昆仑关至九塘间的441高地打响。
1940年1月1日,终于能够派用场的南宁机场飞机悉数起飞,从广州调来的陆军航空兵二十一飞行队对昆仑关界首高地北侧狂轰滥炸,在飞机的助力下,日军台湾混成旅团大举进攻。第21旅团长村正雄战死后,师团长今村圴把宁明的第9旅团旅团长及川源七少将调回,接替前线总指挥,一时,烽烟蔽日,杀声震天。
面对国军队的强大进攻,日军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意见,第21集团军司令安藤利吉认为,国军队来势巨大,第五师团应该放弃邕江以北地区,退到邕江以南,以邕江为屏障进行防御,国军队不具备渡河进攻的能力,可以保证占领桂南这块地域,守住进入越南的跳板。第五师团师团长今村均直接否定了安藤利吉的建议,他在对大本营的电报说: “怎样的战线和采取什么样的作战手段去掩护军的集?应该是完全由熟悉现场地形和敌情的师团长自作决定。目前各个据点的部队被国军队两层、三层的包围着,这个时候让他们后退到南宁附近,在那里构筑防御阵地,等于是给第五师团全体官兵增加战败情绪,相反的助长了国军队的锐气,形成一种无法收拾的支离破碎的局面,那才是欲掩护军的集而不能。不仅如此,如果从现在九塘附近撤兵,都挤在靠近南宁的这一小块地区,那么国军队会把对付第五师团的全部兵力分出一部分去钦州附近,以很大兵力对付军主力的登陆,如果军决定给敌人以致命打击,那么师团考虑必须以积极的姿态进行抗战牵制住国军队的兵力,使得国军队不能将全部或者大部兵力向其他方面转移。”简单概括,是认为第五师团必须坚守南宁城,并在南宁周边进行主动有效的抵抗,同时请21集团军把18师团和近卫旅团迅速赶来桂南,争取与国军队第五军决战,拿下这支国最强悍的部队,从根本打击国军队的士气。
1940年1月2日拂晓,荣誉第一师举全部残余兵力反攻昆仑关界首高地南侧,激战一整天,毫无进展,双方仍旧维持原有阵地。
1940年1月3日,杜聿明调集200师主力及新22师一部协同荣一师继续战斗,战况更为惨烈,双方死伤都极为惨重。入夜,日军抵挡不住败退九塘,昆仑关期战役结束。
半个月的作战,从表面看,国军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拿下了昆仑关,日军步兵21旅团除在被包围圈外与先前在增援昆仑关战斗负伤后送的以外,基本被歼灭,只有少数日军化整为零跑出包围圈,被包围圈外的台湾旅团及九塘留守部队收容。此次作战日军共伤亡8000多人,其步兵21旅团伤亡6000多人,旅团长村正雄,代理旅团长步兵第42联队长坂田元一大佐,步兵第21联队长三木吉之助大佐全部阵亡,包括副联队长生田滕一,第一大队长杵平作,第二大队长官本得,第三大队长森本宫等级军官全部阵亡,伍长以下级军官也阵亡了85%以,阵亡士兵4000多人
实际看,国军战果虽大,但损失远在日军之,足有50000多人的伤亡,其第五军伤亡了28000人,其他部队(阻援部队)也伤亡27000多人,幸运的是,各师基本干部仍健全,并没有哪个师完全覆灭。
拿着两份数据,莫敌摇头不已,以命博命,以多博少,实在称不大捷,反观皖河边的作战,打得艺术得多,进行到了第十五天,己方未伤一人,已经把刘迈宰打到疯癫。
正如瘦猴所料,刘迈宰第一时间向安庆的刘作欣申请炮兵支援。在刘迈宰们翘首盼望炮兵增援的到来时,却传来炮兵在洪铺遭到伏击的噩耗。步兵炮小队人虽然没有死几个,带的炮弹却被炸掉了大半,到达江家嘴时,四门步兵炮每门竟然只有八枚炮弹。刘迈宰决定,用这三十二颗炮弹,进行一次步炮协同渡江作战,为此进行了周密的计算。当三只船从江北出发时,步兵炮开始击发。步兵炮果然生猛,炮弹砸在对岸的河滩,砸出一个个深坑,砸得尘土飞扬,一片狼迹。步兵炮打得过瘾,一次性被用得干干净净,当三只渡船行到江心时,刘迈宰才发现,从河滩跑下一群肩扛着麻袋包的士兵,快速冲到江边,随便找一个炮弹坑,把麻袋往前面一摆,是一个天然的散兵掩体。
三只船魂飞体外,直接在江心打起横来。
一条还算审时度势,转身往回划,一条顺水往下,飞快的脱离战圈,另一头也许是晕了头,一头往江对岸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