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一招手，一个弩手立即出现在他的身边，煨了毒的弩箭发出蓝光。

李锦仕说：“不用杀人，可以从西边进去。”

罗卫点点头，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今天只杀那个日军小队长，杀鸡儆猴，给其它日本看看。”

瘦猴想想也对，想弄死这一个小队的日本人不难，可效果大不一样。

走到西边，一个杂草丛生的胡同，李锦仕带着走了进去，走到部，扒开一些杂草，竟然露出了一个不小的狗洞，人只要微微一弯腰，能从洞里穿过。

穿过狗洞，是一个空侧院，李锦仕告诉瘦猴，之前驻扎一个队时，这个院子是住人的，狗洞也是当时的日本人打开，现在只有一个小队，这个侧院没有用，这个狗洞也没有人处理。

轻轻打开侧院门，绕了几绕，来到正院，当的大厅成了日本人的指挥部，侧面的主卧是河谷正太的房间。

瘦猴正想冲，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抬了离地，瘦猴知道，这是自己突击连的弟兄，他们已经不会再给自己动手的机会了。在瘦猴苦笑摇头之时，两条身影面前一晃，进了河谷正太的房间，才一眨眼的功夫，一条白生生的肉拖到了瘦猴面前，手脚用日本人的白床单裹了。

罗卫用手电一照，问李锦仕：“是他吗？”

李锦仕点点头。

罗卫说了声：“带走。”信手扯下墙“武运长久”的白布，率先向狗洞外撤去。

一条麻袋把赤条条的鬼子装了，先到了西门，把李锦仕留下，换回在这里值班的小队，绕过高河埠，往北门走去。直到走出去很远，李锦仕才想起一个问题，河谷正太小鬼子明显没有死，怎么不叫唤呢，怎么会这么的乖巧。

想回答李锦仕的问题的很简单，一到北门有了谜底，原来还是谜药在搞怪，一条毛巾沾谜药，在小鬼子口鼻一捂，小鬼子人事不知。在北门外，把小鬼子的头从麻袋里露出来，麻袋口齐脖子再扎好，小鬼子身子在麻袋里，头在麻袋外，有点诡异。一盆冷水扑过去，小鬼子睁开了眼睛，很快他看到了居然自己脑袋不远的地方居然有一把明晃晃的日军指挥刀，那分明是自己家里祖传的那把，想站起来，麻袋局限了自己的行动，再一用力，麻袋在地滚了几个滚，只到碰到一块石头在停下。小鬼子很聪明，立即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咿哩哇啦大叫起来。

“小鬼子在叫什么？”瘦猴问。

“骂我们，说大日本皇军不会原谅我们。”一边的电报员翻译。

“我操，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得到日本人的原谅，去他妈的，动手。”瘦猴说。

只见一边的罗卫倒提着日军的指挥刀，要动手。瘦猴连忙拉住，说：“我知道你想亲自操刀，只是我怕你手脚不快，等会喷你一身血，回去还要洗澡洗衣服，耽误喝酒吃肉。”

罗卫楞了一下，笑了，把手里的刀递给瘦猴，说：“那你来。”

“我也不行。”瘦猴笑着说：“这种事需要专业的人员动手。”

只见突击队一个高个走了过来，接过罗卫手里的刀，从怀里拿出一条磨石，在刀刃来回嗤啦了几下，用右手拇指肚在刀锋试了试，满意的点点头，走近河谷正太，定定的看着正骂得起劲的日本人，双手握刀，信手一挥，然后扔刀走开。

日本人仍在骂，骂了几句之后，只见脑袋从一边掉下，一股黑血从腔子里喷出，喷得老高，而这个时候操刀手已经走出去很远。

“刀快，手快，脚步更快，好一个砍头匠！”罗卫大声喝彩。

罗卫折了一根松枝，沾着日本人的血，铺开之前带出来的床单，在面写下了几行大字：“冤有头债有主，血债血偿”。 然后又展开武运长久的白布，写：“谁若解下此头，即日换谁的头。”写好之后，用一根硬木棍将河谷正太的头两耳对穿，用一根绳子提了起来，说：“去，挂在北门，连这面旗子一起。”

这个事是大家都爱做的，几个人嘻嘻哈哈跑到高河埠北门，不用太多时间，把河谷正太的头挂了去，头的一侧，还悬了武运长久的白旗，在黑夜里更是显眼。

做了这些事，罗卫觉得舒服了许多，把麻袋里的无头尸体压下写有字的床单，拾起一起的指挥刀，在床单擦干净，打道回营。

带路的章进禄对瘦猴说：“参谋长，我不跟回去了，我在高河埠看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瘦猴握着侦察员的手，道了辛苦，他们的生活里虽然没有枪林弹雨，却更充满了困难和风险。

回到公岭，天已经麻麻亮，罗卫和瘦猴并不觉得疲倦，一夜兴奋，劲头还没有过，瘦猴由衷的佩服罗卫在床单和白旗写的那些话，很好的猜想，到底最后是谁解下那颗狗头，到时候我们是不是真的要去找他的麻烦。罗卫大笑，说我们去找麻烦是顺理成章，不去找麻烦也不会有人说我们失言，毕竟这种事，威胁的成份为多，不会有任何人因为我们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而看不起我们，他们只知道，只有老子们才敢高河埠里如履平地，杀个把小鬼子不费吹灰之力。瘦猴笑了，说罗卫是自吹自擂。

回到公岭，才知道章厚德也一夜没有睡，在军营里等着他们，独腿坐了一夜，难为他了。把头天剩下的豹猫回锅，味道仍然是那么的浓，酒还是昨天的老酒，只是被赋予了庆功的名头，有了特别的味道。

第十章 安庆（十六）

“三更半夜，窜高伏低，取人头颅，这伙小子，还以为自己真成侠客了！”莫敌大笑，笑得很爽。在麻埠，能让他发出这种笑声的机会不多，能笑一次笑个够。消息不长脚，跑得飞快，半夜杀人把头吊在北门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麻埠，受《大别山日报》的邀请，覃国升正在把罗卫们夜进高河埠，人头吊北门的消息写成字，准备明天登在报纸显眼的位置。有道是女人生子男人作是两件痛苦的事，看看覃国升知道了，双眉紧皱，一脸肃穆，口咬笔杆，何等的艰难。莫敌告诉他，过程可以简写，重在意义，重在此举将如何唤起沦陷区民众的抗日激情。覃国升明白了，事件虽然是昨天晚发生，但是落笔却要落在今天的高河埠北门，北门的喧嚣和激动才是章的重心。

的确，今天的高河埠北门与前些日子全然不同，前些日子的高河埠北门，用门可落雀形容一点也不过份，自从河谷正太在这里漫无目标的杀人，很少有人敢从北门进出，宁愿绕到东门多走一些弯路也不在北门冒险，守北门的是孙权连，他们这些天日子过得相当的清闲，早日三竿才打开城门，下午早早能关门落锁，有时候一天不开门也没有人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