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永成的话，听得莫敌摇手不绝，这四人，除了韦永成还能自己一样在校级别混，海竞强和唐如儒已经官居少将，钟纪更是将军衔加身，三十二岁的将，放眼全国也没有几个，自己想超越他，想想都是多余。但是，不得不承认，韦永成的话是对的，赤军赤党是委员长的眼钉肉刺，是他最大的禁忌，谁也不能逾越的禁忌，自己跟他们是走得有些近了。这次去到梅山，莫敌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找杨克志述旧，在莫敌的心目，还没有放下请杨克志出山担任他的参谋长的念头，在他看来，杨克志是一员可以与黄天化肩的智将，黄天化离开潜山后，他很需要有杨克志这样一个人来帮他。莫敌知道杨克志来到梅山后，任第二十一集团军总部附员，杨克志为校军衔，曹玉福为校军衔，这次廖磊逝世，作为总部随员，杨克志应该露面。然而他找了很久却没有看到杨克志，在梅山时想问唐如儒是何原因，一直没有机会。在韦永成的真诚劝说，莫敌终于把自己心目的疑惑说了出来。韦永成沉吟了一会，说，李司令任后，对军此类人员进行了清理，杨曹二人均在此列，据说被清理之后，杨曹二人拉家带口在立煌响山寺背后一个叫板堰的小村定居，平时无所事事，偶尔与一些找门来的桂系军官喝酒、打牌。韦永成让莫敌不要再去找他们，如今不再是廖长官的时代，李长官对与有赤党嫌疑的人都没有好眼色，与他们接近，不仅不会给他们带去任何好处，弄不好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莫敌默然，长叹一口气，此一时彼一时，时势异也！

第十章 安庆（十三）

让莫敌没有想到的是，唐如儒的预言没有兑现，自己的预测也没有成立，在麻埠一呆又是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莫敌过得更加不爽，用如坐针毡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完全是度日如年。!整个麻埠，除了韦永成和李柏成，没有谁来答理他，他如同麻埠街的行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可有可无。天气渐渐的凉了，河里的鱼都沉了底，有心想去弄几条来打发时间，也不是特别容易，下了几场霜，一大早起来，一地的洁白，如果在百寿老家，这算是冬天了。

进入了十一月，莫敌越发的落寞，创造了三天没有出门的纪录，弄了些竹子，把一头破得稀碎，切成笔状，蘸水在客厅的红色地砖练了三天的大字，书法是否大进不知道，只知道，写秃了不少竹子。每日里覃国升送饭进去，送酒进去，他饭照吃酒照喝，也不答理人，直到覃国升送进去一份电报，说了一句话，才把他从练字的意境拉了出来，只听覃国升说：“老大，日本人打进了北海。”

莫敌站起身子，拧了拧有些酸痛的腰，问道：“今天是十一月几号？”

“五号。”覃国升回答。把桌子已经冻了的陈茶倒去，重新砌了一杯热茶放在桌，站在一边。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莫敌并不意外，仿佛日本人在进攻北海前曾经向他汇报过一样，只管自顾自的说话，同时也是对覃国升说：“日军优势，并非陆，而是海，日本海军优势相对更为明显，甲午海战后，日本在东方这块大海，已经优势占尽，如果不把海的优势用尽，他们是不会罢手的。去年这个时候，一支舰队穿过台湾海峡，在华南登陆，如愿占领了广州。接下来的进展却并不能让日本人满意，打了一年，仍然被余汉谋挡在南岭之南，不得寸进。想转而向西，又忌惮广西军力。总不能呆在广州发霉吧，只能沿海岸线西进，山拿下了，阳江拿下了，湛江在法国人手里，日本人一时半会还不想跟法国人撕破脸，只能绕过。绕过湛江后首当其冲的是北海，拿下北海后，接下来只怕是钦州湾了。”

“这么眼巴巴的看着日本人扫尽我们的沿海吗？”覃国升本来不想问，却实在忍不住。

“有什么办法，沿海一带是广东地界，如今广东余汉谋被南岭的进攻拖住，哪里还顾得这天长水远的钦州湾。”莫敌叹了一口气，望了覃国升一眼，把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收回，开始与自己的警卫连长讨论起国南方海岸线防务。

“军委会不是已经把白长官派往桂林行营当主任，全面负责南方沿海的防御事宜吗？余汉谋不能不服从白长官的调令吧！”覃国升不解的问，他是典型的学生军，理论革命派，对一些弯弯绕搞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