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学校环抱在这人历史厚重的衡山山谷，接待的军官介绍说：“这座校舍正在南岳衡山脚下，背靠衡山，大门前有一条从衡山流下的小河，大雨之后小河还会变成一个瀑布，地方清幽。在之前西南联大学院办学时，冯友兰先生曾赞叹，值此兵荒马乱之际，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读书，师生们都满意之极。”

走进校区，便是错落有致的校舍，接待的军官介绍道，这里最早是美国基督教内地会修建的教会堂，不多久，为了培养教会工作工员，修建了圣经学校。走进亭阁式的校门，跨过“福音桥”，校舍沿山的小河流向自北而南修建，东面是宽阔的草坪。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栋教员宿舍和大食堂，往北是可容纳三四百人坐的大会堂，再依山而，是双层楼栋的教室，再往后，是学员宿舍区。地势逐级升，倚山拾级而，四周群峰耸立，更显幽深。

游击干部训练班系战时的短期培训，机构精干，教学以简单实用为主。训练班本部设教务处、政治部、总务处、总队部、机要室等办事机构，另配有勤杂部队负责勤务保障。游击干部训练班的班主任由蒋委员长亲自领衔，常务副主任为白崇禧将军、此外还有副主任陈诚将军，教育长汤恩伯将军、副教育长李默庵将军、副教育长叶剑英将军。共有教官和科室管理人员95人，其少将11人，8个学员队管理干部52人，其少将4人。学员组织则采用军事建制,设队统辖。

训练班开始拟定的招收对象,是各战区部队营长以军官和高级司令部的级参谋人员,要求以军为单位选派战术修养较好而又有作战经验的军官参训,结业后回原部队办班训练基层军事骨干,编组游击队,到敌人的侧面和后方去开展游击战争。由于各战区各集团军的重视，在第一期培训班，基本派出了自己单位最适合打游击的人选。名单报后，培训班进行了如下编制，本期游干班本部以下是总队，统辖八个大队，二十四个区队，七十二个队，二百一十六个小队，男女学员1046名，平均年龄二十五岁，女学员143人。 每个大队的人数相当于一个连，方便管理，适合操练。第一大队集了所有少将军衔和校军衔的学员，是本次游干班精英的精英，他们相对住得更好一些，一个宿舍只住六个人，不像其它七个大队，一色的大通铺。

莫敌们都分在了第一队，也争取住到了一间宿舍，宿舍是一栋青砖大瓦房的二楼，房间不大，放了四铺架床，其三铺住人，一铺用来放置物品。没有桌子，没有凳子，床有简单的铺盖，叠得整整齐齐。

“看来真要过三个月的苦日子了！”李仕贵笑道：“这个地方，别说是没有钱，是有钱也花不出去。”

“应该没有这么严格吧！”梁采林说：“我看了看门口，没有岗哨，也没有人检查，出入应该较自由，我们隔三岔五回雷公潭打回牙祭还是可以的吧！”

莫敌摇摇头，说：“外松内紧，我们都是带兵的人，应该知道自律，越是看起来松散，我们越要注意，别掉进别人预设的坑里。”

刘敬之很认同莫敌的观点，说：“今天还没有正式课，到正式开课了，只怕看起来会更严格一些。”

张智农笑着说：“别理那么多，我们且四处走走，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去找找食堂在哪里，考察考察游干班的伙食到底怎么样。”

把背包放在各自的铺位，六人向宿舍外走去，外面传来一紧一慢一重一轻一高一低的钟声，开饭了！

军校的食堂只有一个，在之前路过的地方。随着从各宿舍出来的人流，汇集到食堂里，食堂顿时热闹了起来。

食堂值班的军官告诉来餐的人，一桌十人，只要凑够十个人，能开吃，不用等其它人，如果没有凑够，等一等，凑够了才动筷子。莫敌一伙人六个，在路又遇到凌云同宿舍的三人，在食堂门口随便抓到一人，凑成十人开始吃饭。

饭用木桶装着，满满的一大桶，管够，菜较简单，白菜豆腐，用辣椒炒了一大脸盆，没有肉，油腥很少，唯一的特点是够辣够咸。配了几个小菜，倒是很有特色，萝卜干、臭豆腐、红油凉粉。

望着这一桌，李仕贵一脸的苦像，说：“哥几个，不会这个菜连吃三个月吧！”

在食堂门口随便抓到的那位有点不高兴，瞪了李仕贵一眼，说：“这不错了，来衡山不是来享福的，是来学习的，你想吃什么？”

李仕贵没有听出对方口气里的不满，只管自顾自的摇摇头，说：“我想吃昨天晚在衡山火车站吃的那个冬笋腊肉火锅。”

凌云听出了这两人说不到一块，再说下去，肯定会出火，打岔说：“我操，昨天晚我们开车走了一夜，晚饭冷水送干粮，你们倒好，吃冬笋腊肉火锅了，得，今天晚吃这个，正好给你们清清肠子。”

刘敬之看着在食堂门口随便抓到的那位大口大口的吃着白菜豆腐，风卷残云般的送着碗里的饭，又看看一脸苦样的李仕贵，再看看桌子那一盆确实一点都不开胃的菜，挟了一块萝卜干送进嘴里，又吐了出来，实在是太辣，辣得他嘶哈嘶哈，本来想居说点什么的，也顾不了。

莫敌挟了块豆腐送进嘴里，豆腐不错，很细嫩，在辣椒的配合下，平淡无味的豆腐外面染一层重重的味道，当把豆腐咬开，才发觉，豆腐的里面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味道，清淡而带着浓浓的豆香，里外一配合，竟然觉得豆腐被辣椒刺激后，散发出的味道是如此的美味。

“好吃！”莫敌赞了一声。

李仕贵去厨房里再拿出一个饭碗，装了一碗清水，挟起豆腐，放在清水里洗一洗，洗去面的红色，才慢慢的送进嘴里，依然辣得一头大汗，把能够接受辣椒味的广东人梁采林惹得大笑不止。

在食堂门口随便抓到的那位吃得很快，三下两下解决了晚餐，因为纪律规定要同时离开，只好默默的坐在一边，看着面前挑三拣四的几位，很有几分厌恶。本来对吃得很爽快的莫敌还有几分好感，结果莫敌一句话把他的好感降到了冰点，因为莫敌吃饱之后，居然拍拍肚子，来了一句：这样寡吃，真是不对味，要是有酒好了！

第八章 游击 （二十九）

搞情报出身的刘敬之最先感觉到了饭桌的不和谐，三口两口吃下碗里的饭，再用饭碗在不远处的汤桶里盛了半碗凉汤，一气喝了下去，正好罗锦伦起身盛汤，顺势换了个位置，坐到罗锦伦的座位，与身边在食堂门口随便抓到的那位随口聊了起来：“这位先生不知道如何称呼？”

面前这位确实不好称呼，一桌十人，九个校，只有这位，穿得一身的将校呢，肩却没有军衔，头没有戴帽子，长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头顶。国字脸，因为瘦，显得五官很夸张，四十岁左右年纪，一脸的沧桑。

“我姓边！”对方一句自我介绍，把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姓边的可不多。

“可是边扈燕冀的边？”刘敬之反应得快，也算他百家姓背得够熟。

对方点点头，笑道：“姓边的人不多，虽然在百家姓有排位，也是告排末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