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同轩告诉老人,自己是先头部队,来的目的,是要弄清楚日本人的布防情况,然后想办法把日本人给引出合肥,在北方,有大部队等着他们。
老人笑了,说想引出日军不难,引到逍遥津更不难,难的是把日本人从逍遥津引出淝水。田鼠告诉他,一批一批的引,如果他们人少,不出淝水,把他们一批一批的消灭在逍遥津,如果他们人多,我们渡河到淝水对岸。他们要是追,正合我意,要是不追,我们再引,别的东西我们没有,我们有的是时间。
老人看了田鼠一眼,叹道:“这位小哥这番话,把国抗日全程全盘概括,跟日本人打必须这样,用时间换空间,用空间换力量,我们别的没有,我们有的是时间,即使磨,也能把日本人磨掉!”
靳同轩看出老人不是一般人,请问老人的尊姓大名,老人说他姓包,是包公后裔,名字多年不用,已经忘却,江的人都叫他包渔翁。老人是前清的秀才,戊戌变法时还曾过书支持康梁,这些年,世事变化太快,他自称已经跟不趟,只有这条淝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流,因此与水为友,以渔为生,闲时读读老庄,到也自得其乐。
把自己的小船和一条较大的竹排留给田鼠等人,老人飘然而去,战斗场面,他不习惯。靳同轩目送老人很远,直到看不到老人的背影,才对田鼠说:“这位老者,可谓一腔沟壑满腹经纶,真想向他再学些东西。”田鼠虽然对老人一些知识并不了解,但是这是位高人他已经发觉,笑着对靳同轩说:“打仗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了年纪的人是参和不了的,这位老人家虽然看穿了战争,却不能端起枪一枪一枪的杀人,各人做各人的事,我们做好我们应该做的好。”靳同轩默然。
夜幕已经落下,晚是属于田鼠的时间,带着胡三德和七八个人,田鼠向合肥县城走去。也许是因为仗着有淝水绕城,合肥城里并没有别的城里那种高大的围墙,也没有了那一份肃穆之气,只是街头行人稀少,着实的冷清。
日军的驻地很容易找,在城东部之前徐源泉的营地,营地不大,用铁和木头围了一层子,转着营地走了一圈,日军的防备很稀松,在门口设了两个明哨,还吊而郎当的抽着烟,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凭自己的枪法,也能在两百米远一枪一个收拾了他们,田鼠想。只是田鼠没有动枪,看完营地后,返回了逍遥津,今晚睡好觉,明天再动手。
第六章 搏杀(二十八)
不知道天没有亮算不算明天!
四点多,两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黎明的宁静,坂井支队营房前的两个哨兵一头栽在地,额头流出汩汩的鲜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外面打枪的没有继续,里面睡觉的也没有炸营。外面的田鼠很谨慎,他想知道打掉了这两个,会不会还有别的岗哨。里面的日本人则是一个一个精明,这些都是兵痞,都知道出头的橼子先烂,这种时候谁先冲出去谁先死。
日本人的态度让田鼠也吃了一惊,居然能够如此冷静的对付,还真是人才。行!你不动我让你动,吩咐身后的弟兄把手炮支起,连续扔了两个手炮炮弹进去,手炮炮弹准确的落进较近的一个院子,炸出了残瓦碎片,也炸出了人的四肢,但是,却没有听到鬼哭狼嚎,日军的营房一直没有看到任何动静。
“操你妈!”田鼠不由生出一份惊讶,骂道:“这伙日本鬼子也太能忍了吧!”从军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你敢不出来,老子炸到你出来为止。”田鼠让手炮继续扔炮弹,不见鬼子冲出不住手。
“情况不对!快退。”靳同轩营房里的日本人还要冷静三分,郑重的说。
“怎么了?”田鼠问。
“日军会包抄我们。”靳同轩的语调很严肃,他知道,田鼠这家伙有时候较散慢,跟他说正经话时不能用商量的口气,而是要十分认真。
田鼠没有想明白,玩手炮的战士却想明白了,对田鼠说:“队长,你们先撤,留十个手炮炮弹在这里,我打完退,如果日本人来了,只有我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能藏身。”随手指了指身边的土坑。旁边这个土坑,应该是移树之后留下的,不大,也不深,想藏下田鼠一伙人不可能,藏下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田鼠也明白了,点点头,让大家齐动手,拾了一些枯枝败叶堆在土坑旁边,交待手炮手说,日本人来了之后,你可别呈强,躲在土坑里,尽量趴低,我们不放炮,但是会打枪,放心,子丨弹丨伤不到你。说罢带领其他队员退后了三百来米,再留下两个人负责狙击,其它人继续撤退。
靳同轩估计得一点也不差,田鼠一伙退下去没有多久,从左侧包抄来一伙日军,约有三十多人,猫着腰,不说话,园瞪双眼,如狗似猫。这些还真是战场老手,他们对战场的判断能力极强,在第一颗手炮落地爆炸时,他们组织了步兵小队,从侧翼包抄过来,作战能力远远超过一般人。
扔手炮的士兵打到第六颗炮弹,发现了侧面来的敌人,把几只发射盂残体远远的扔开,自己连人带炮藏在小土坑里,把旁边的枯枝败叶扯过来全部堆自己的身体,把刺刀抽出握在手里,他没有枪,这是唯一的自卫武器。大气不敢出,唯一担心的是发红发烫的手炮炮管把这些残枝败叶给点燃起火。
很快,日军到了这个地方,有日军闻了闻这里的空气,伊里哇拉说了一通,意思是这里还残留着大正掷弹筒发射药的味道,对手应该还在这里。
话音没有落,只听远处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声,说话的日本兵和他身边的军曹倒地身亡,其它的日军立即扑倒在地,一个日军正好扑在土坑里的残枝败叶,直压得下面的义勇军手炮手喘不过气来。
手炮手大气不敢喘,眼睁睁看着身的鬼子,只求这家伙快点离开。
日军并没有马离开,而是与远处的战士对射起来。
这时,在夜幕,另外一支日军正向对射的义勇军战士包抄过去。一阵枪响,两名义勇军战士枪牺牲。
第一队包抄的日军站起来,大笑着站了起来,冲了过去,他们却没有看见,之前藏在土坑里的日军早没有了气习,一柄刺刀从下面刺,刺穿了日军的胸部,早已死于非命。
“鬼子厉害!”田鼠大叫:“居然搞多层包抄,我们快退。”
田鼠刚退出,又一队包抄的日军立即到达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三支包抄的日军合兵一处,一百来人,差不多一个队的样子,他们早已看到了田鼠退出的方向,也知道那里是个叫逍遥津的烂泥塘,再过去是淝水,无处可逃。鬼子们大笑出声,一窝蜂向田鼠逃窜的方向追去。
“日军人数不少,我们不是对手!”胡三德叫道。
“少在给胡说八道,人多又怎么样,人少又怎么样,老子一样收拾了这伙日本鬼子。”田鼠说。
“真想收拾这伙日本人?”靳同轩问道。
“骗你是小狗。”田鼠发誓说。
“那好,想搞死这伙日本人。你得听我的。”靳同轩说。
“行!”
“往左边走。”靳同轩命令道。
“是!”田鼠立即带着队员们,往左边的小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