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点点头,说了句:“没问题,看我的。”
仆在地,随便瞄了瞄,一枪过去,只见桌子的电话机顿时跳起老高,炸成几块。随着电话机的补打掉,两发手炮炮弹也从调度室的窗户准确的飞了进去,在调度室里传出了两声剧烈的爆炸声。
“走!”徐平一声令下,三支直属队沿着铁路走向滁州方向。
一路,大家才有了时间听之前观察铁甲车的两位弟兄讲故事,这两位还真有说评书的天份,把个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活灵活现,一跑笑声,脚下生风,尽快赶去与刘青龙汇合。
刘青龙这边,因为有了胡三德这个内行,打了日军增援小队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两辆手摇车并在一起,八个士兵使劲的摇,后面拖着八个平板车,整整一个小队的鬼子,从山坡借着下坡的势能,飞一般的冲下,这条路他们太熟悉了,每天都要在这段路来回好几次,哪里坡,哪里下坡,哪里转弯,心里有数。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回在坡底的铁路居然多了两条钢筋。
手摇轨道车突然抛起来半丈高,然后连人带车一连串的栽到铁路边的水沟里,还没等他们明白是什么回事,六挺拐把子已经把子丨弹丨下雨一般往他们身洒了过来。紧接着,数十颗手雷飞向铁路桥底,炸出高高的白浪。随着刘青龙一声“冲啊!”,最后收官。过去一看,早没有一个活人。
胡三德把手摇车和平板车一节节卸开,让弟兄们连拖带拉从沟底弄来,这玩艺还真是一块死铁,子丨弹丨打手雷炸,竟然也只是掉了一些油皮,放在铁路,轻轻一推,照样溜出挺远。
“连长,这些死鬼子捞不捞,身的东西还要不要?”一排长何莽子问。
刘青龙看了看水里的尸体,说“捞吧,都捞来,埋了。臭在里面,烂在里面,弄出瘟疫,吃亏的还是我们国人。反正徐老大他们赶过来还要点时间,都别闲着了。”
胡三德弄掉了铁路的两条钢筋,叫了七个战士过来,跟他去试这辆小火车还能不能用,会不会走偏下道。一来一回,问题不大,对刘青龙说:“我去接军长他们。”朝着沙河方向摇去。
刘青龙忙叫过报务员,让他跟徐平联系,说胡三德弄了一列小火车去接他们,可别误当成鬼子给打了。
手摇轨道车走出来没多久,看到铁路边走过来的徐平一伙,四十来个人,二话不说挤手摇车,转头回去。还没等胡三德把这边的情况详细向徐平汇报,已经到了之前的车祸现场。
把缴获的枪支弹药以及背包钢盔皮鞋扔车,大家一起走路,刘青龙很兴奋,随手能消灭一个小队的日军,在过去是不敢想像的,更重要的是自己没有一点损失,打出的子丨弹丨和手雷也在缴获得到了补充,这种仗,划得来。他一路一停的向徐平讲着感想,手舞足蹈,喜形于色。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汇集了龚庆元的人,龚庆元在手摇轨道列车过去之后,派出了侦察小组进到滁州,也才刚刚回来。侦察人员告诉徐平,滁州城里已经戒严,日军有了准备,要进入,只有强攻。强攻不是徐平的强项,敌暗我明,吃亏很大。正在商量,只见一骑马奔了过来,来人跑到龚庆元面前,飞身下马,龚庆元认出是石华斋的表弟,那位测绘学校的毕业生,连忙问如此行色匆匆,有什么事。来人告诉龚庆元,刚刚从浦口又过来了一辆列车,补充了一个日军大队,还拉了大量铁道物资,正准备出发,估计是去修复铁路,滁州不能再进去了。
龚庆元把来人带到徐平面前,小伙子很懂事,听龚庆元说是军长大人,立即鞠了一个躬,自我介绍说:“军长大人好,学生靳同轩,见过将军。”
徐平笑着说:“我不是什么将军,这个军长也是自封的,我们这几百个人,也不是什么正规军,更像梁山泊落草的草寇,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皖东义勇军,靳同学不要当真。我叫徐平,你可以叫我徐军长,也可以叫我徐大王,是不要叫我徐将军,当不起。”
靳同轩听完大笑,说:“呵呵呵呵,草寇大王!这个好,天不管地不收,想干什么干什么。皖东义勇军,这个名字不错,够威风。”
大家都笑了,龚庆元随口说:“既然如此威风,靳同学是不是也参与一份?”
靳同轩当即哑了口,过了一会,才说:“也不是不行,这个年头,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投军我不愿,行商遇兵灾,至于我的专业,已经完全无用武之地。行啊,我参与一份,只是有一条,不要太多限制,大家来去自由。”
徐平大笑,拉着靳同轩说,今天开始,你当我的参谋副官。
第六章 搏杀(八)
“进入滁州的只是先头部队。我来之前,我舅舅和黄县长已经奉命去了抚理部,我舅舅从那里传回消息说,新来的日军不是简单的留守部队,是一支从来没有到过江北的新部队,之前镇守镇江的日军第3师团。因为南京到浦口的轮渡限制,所以先到达的只是一个大队,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第3师团参谋长田员利雄大佐带领步兵第5旅团来到滁州,旅团长片山里一郎少将已经随步兵第68联队的第一大队到达滁州,师团长藤田进将也将随后率师团部到达滁州。”新晋参谋副官靳同轩有点担忧的说:“这个时候进攻滁州只怕时机不太合适。”
徐平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靳同轩,想知道这位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滁州兵力大增,去偷袭无异于送死,如果是假的,第一时候把这个参谋副官清炖红烧。
靳同轩并没有回避徐平的目光,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时间会证明,没必要用弟兄们的生命去证明。”
听到靳同轩的话,龚庆元大笑,这是典型的人口吻,自己已经有日子没有听到了,转过头问徐平:“军座大人之前从沙河出来时,可否把那里的物资全部打扫一空?”
徐平摇摇头,说:“想着有滁州这个大饼,谁还会去考虑沙河那点残渣!”说罢笑了笑,说:“如此看来,沙河的东西也未必不是战利品。”
田鼠是个很懂事的家伙,立即叫了一声:“别动队跟我杀回沙河。”
一直在旁边听说话的胡三德说:“我送你们回去,然后再回来接人。”
徐平看了看刚才还坐过的手摇列车,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胡三德和田鼠带着人坐着手摇轨道车飞快的离去,让龚庆元带着其它人全部打道回府,取道沙河,顺便把沙河火车站的东西全部弄回蜈蚣山,虽然没有吃到饼,有渣也不错。工兵队长黄桂林想了想,让工兵队把铁路给拆了几条,要求不高,不让滁州来的火车撵自己行,这也是个狠人,拆的铁轨都是下坡的路,一门心思想把从滁州来的火车再给弄进之前小平板车掉下去的那条小溪沟,一边做事,还一边诌诌的笑着说:小溪有幸淹倭寇,不知铁路作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