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敌来到172师，一辆美国道卡车已经等在那里，车捆了几个大油桶，铺了不少的干草，还堆着不少的铺盖卷，张光玮的个人物品早装了去，卫队正在给车子加固棚布，把漏风的地方补好。从这里到武汉，要走两天两夜，熬过这难受的48个小时，不容易。

给张光玮送行的人不少，第7军和第48军有空的军师级军官基本都到场，团长级别的只有莫敌一个，172师的弟兄早知道这个小个子校是张光玮的铁哥们，连忙把他迎到里面。

“天纵来了！”李本一也是唯一的一个旅级军官，军衔也是大校，在一堆将星，两个校官的确有点异类。

“听说你们师被炸了一火？”莫敌轻声问。

“别说了，劝不听，钟毅这个家伙，眼浅还贪心，迟早要吃大亏。”李本一说，他不主张138师去占这份便宜，可惜人微言轻，不起作用。

48军几个师长站在一起，莫敌走过去，先给几位官见礼，区寿年笑着说：“我道怎么天纵不去捡第九师团这个便宜，原来是要给张云樵送行，幸好这样，不然，我们176师又会不见一百几十人。”

莫德宏老脸通红，在区寿年的肩拍了一记，说：“取笑我呢！”

173师师长贺维珍笑着对莫德宏说：“不是取笑你，如果是天纵去占便宜，估计能占得成，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占日本人的便宜，有点欺人太甚。”

王赞斌一脸的笑，把莫敌拉到一边，说：“天纵你明白的说，你会不会去占这个便宜？”

莫敌嘿嘿笑了一声，回答：“有这个想法，得看有没有机会。占便宜这种事，有机会占，没有机会不占，硬占不成的。”

王赞斌大笑，对三个师长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你们三个请客。”

三个师长一齐说：“请请，你一个人能吃多少，一只野鸡撑死。”

莫敌没有再听他们胡说八道，与李本一来到张光玮面前，张光玮眼睛的纱布已经取下，只是不能见强光，弄了一副墨镜，倒也别有一番风度。看到莫敌和李本一，张光玮笑道：“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这次回去组建新的174师，之后编入48军，我们又可以在一个军里共同作战了，你们两个小心防范，一定不要轻举妄动，尽量保持目前的态势，等我们回来，日本人不进攻，我们反攻。”

李本一嘿嘿的笑，不知道是赞成还是不赞成，莫敌则歪了歪嘴，凭你回去带来的那些民团，有些枪都不会放，能守在战壕里把枪放响不错，反攻，做梦去吧！

第五章 血火（三十二）

送走了张光玮，莫敌和李本一向各自的长官告别离开，却被各自的长官挽留下来，让他们顺便参加在172师举行的二十一集团军津浦路南线庆功会。这次庆功会本来轮不到他们旅团一级，但是撞不如碰，恰逢其会也被留了下来。172师准备了庆功宴，也不多莫敌一双筷子。只好以526旅代表的名义，跟着师长区寿年坐在一起。

半个多月前，打跑了日军十三师团，没有庆功，一来打跑十三师团的不全是广西部队，还有于学忠和张自忠二军，其于学忠的51军在淮河与日本人拉锯，打得更艰苦，死的人更多。二来十三师团走了，马顶了一个第九师团来，算不全胜。这一次不同了，第九师团被逼得退出战区，歼敌无数，是全胜，是大胜，是桂二十一集团军独立完成的一次胜利，很值得庆贺。

作为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廖磊将军也从百忙之抽出时间赶来参加，周祖晃、王赞斌跟在左右，如同哼哈二将。手下六个师，一色的将军。 170师师长徐启明、副师长罗活，171师师长杨俊昌、副师长覃寿乔，172师师长程树芬，173师师长贺维珍、副师长周元，138师师长莫德宏、176师师长区寿年。

酒会，廖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并宣读了第五战区司令李宗仁的贺电，李宗仁在电报对第二十一集团军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表示祝贺，并再三指出津浦路南线的胜利对徐州会战的意义所在，对在此时作战负伤的伤员表示亲切的慰问，并对此次作战牺牲的将士表示崇敬。并在电报里点名表扬了138师412旅副旅长李本一，认为他迎难而，忠勇杀敌，表扬了172师副师长张光玮，认为他奋不顾身，作战在前，还表扬了176师1056团参谋长黄天化，认为他攻守兼备，智勇双全，是没有说到莫敌。莫敌知道自己的功劳，都挂在魏成清名下，与自己并无任何关系。但是李长官能够把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点名表扬，说明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表彰自己，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区寿年有点为莫敌抱不平，用手肘碰了碰莫敌，说：“没有你，真正的大功臣。”

莫敌笑了，说：“172师被毒气弹攻击之后，我们二十一集团军没有跟日军有任何的接触，直到今天，钟毅将军衔尾一击，还惨遭轰炸。之所以津浦路南线能够取得今天的胜利，功在友军，友军功不可没。”

区寿年摇摇头，笑道：“友军友军，有不有友军还是个问题，天纵，你真大度！”

“师座，我只求能够多杀日本人，还我华大地一份平静，至于功不功劳不在乎。”莫敌说：“我很怀念在平乐的日子，平安而快乐，虽然没有钱，没有权，每天跟着一群民团的小伙子摸爬滚打，但是，和平安定，乐在其。”

区寿年摇摇头，他出身于世家，这种生活是与生俱来的，并不以为有多么的重要，对于莫敌的说法，他只能理解部分而已。

开完会，吃完简单的宴席，从172师出来，莫敌骑自己的坐骑缓缓走回1056团，刚走到526旅部，参谋长李松德迎了出来，一脸的笑容远远的叫道：“天纵，天纵！”莫敌本来不想在这里逗留，听见李松德叫得热闹，只好勒住马挺身跳下，迎着李松德走了过去：“参谋长，有何指教！”

“天纵，不是在172师开表彰大会吗？”李松德问道。

“是啊！”莫敌随口回答。

“我们都听说，在会要正式任命你为526旅旅长，是不是真的。”李松德说：“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旅座大人了。”

“哈哈哈哈！”莫敌大笑：“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李参谋长，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个莫天纵有何能何德，能够担任526旅的旅长。”

“你两次搞翻日本人的火车，功劳大吧！”李松德开始数手指。

“别别别，那不是我，是魏成清干的。”莫敌笑道。

“一夜摸掉第九师团特种大队总是你了吧？”李松德急了。

“那更不是我了，那天晚，我在172师，跟张长官喝酒呢，李本一旅长可以作证。”莫敌又继续一推六二五。

“那昨天晚，四打第九师团总应该是你了吧。”李松得有点泄气。

“也不是，我没有去摸特种大队，怎么可能有特种弹，更没有本事去放响那个东西。”莫敌笑着说：“我说李参谋长，你们不会一天到晚没事干，老在干这些捕风捉影的勾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