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蜈蚣山的指挥部坐下,大家一点睡意也没有,因为腿伤留在指挥部没有给凌压西送行的龚庆元首先打破了沉寂,说:“团座,既然面的情况不明,我们也不要冒然提起一些多余的要求,我呆在1056团,不管面批不批准,也把情报系统建立起来,不是为了别人,只为了我们自己,如果面要求归建,你们可以回去,我大了不起带着编制外的辎重大队和医务所落草为冠,占山为王,与你们互相照应,也不是活不下去。”
莫敌想想也是这个理,面给编制自然是好,不给编制也不是坏事,何苦去强求。
“我们呆在这个蜈蚣山,还真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如果不是凌旅长来到,我们连近在咫尺的情况都不了解,更不用说涂州合肥的情况了。不了解情况,我们是聋子瞎子,很快我们会挨打,而不是去打别人。”莫敌说:“明天开始,在全团选人,组织情报处侦察连,所有人等,选到谁,直接调走,包括辎重队。选拔工作出龚庆元处长负责,蒋春阳主任协助,第一步,把之前徐平特务连的侦察排全部调进情报处。”
“这一次第九师团进攻我军,我们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是绝不允许的。我们不仅要了解日军的情况,还要多多了解自己部队的情况,要牢记,我们是48军的一个单位,可以独立作战,而不是独立生存。”莫敌的话越来越严肃,其它人也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天一亮,徐平马再去铁路线,想办法把接下来的火车再给它弄翻,这一回估计敌人不可能让我们顺利弄走物资,但是我们一定要达到一个目的,把火车的汽油全部烧掉。173师并入48军,需要一点时间融和,我们一定要让军部有这点时间,即使花点代价也要完成这个任务。”
徐平很正式的回答:“是!”
龚庆元接个话说:“我协助徐连长,请炮连李连长和工兵连韦连长帮忙,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一个完善的作战方案。”
日军专列炸被弄了一次,最大的调整是把时间从晚变成白天,每天天没亮从浦口开出,尽快到达涂州,在涂州装卸货物完毕,天一亮从涂州开出,一个小时后到达沙河,半个小时后到达明光。然后迅速返回,在午左右回到涂州。在涂州,准备了一节铁路武装铁甲车,火车一到涂州挂,回到涂州卸开。也许在日本人看来,不安全的路段是明光到涂州,从涂州到浦口已经被日军完全掌控,不会有任何问题。
“越是不可能出状况的地方,越要让他出问题。”莫敌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们也应该走远一些。”
大家一致同意,这一次打火车的地点太近,主要是想搬运物资方便,如果不要物资,只是以毁坏为目的,必须要祸水外引,保证自己的安全。
覃基石烧好一壶开水,泡一壶好的徽州祁门红茶,很快,一个粗略的计划基本成形。
龚庆元说:“浦口到涂州桥多,我们可以炸桥,最好是在火车到达桥时把桥炸毁,只要火车掉下去,立即用迫击炮轰炸,引燃车运输的燃油。”
“我同意,我们工兵连炸一条普通铁路桥没有问题,这一次弄回了一些电线,能够在一百米外使用电启爆。虽然可能会被爆炸波及,但是做好防护应该问题不大。”韦志高说。
“如果因为翻车造成汽油渗漏,迫击炮的爆炸引燃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没有渗漏,麻烦一些。我们没有燃烧弹,有点不保险。”李柏成说。
“不渗漏,你不会打得它渗漏啊!”陈正信说:“我们突击连负责掩护你们撤出战斗。”
“这样,我们带一门步兵炮去,不带轮子,用支架。直接用炮管找准,使用高爆弹,我不信打不爆鬼子的汽油桶。”李柏成说:“至于步兵炮太生,影响撤退的灵活性问题,大了不起我们撤退的时候不要这门炮是。”
“很好!没有炮,我们下回可以再缴获,但是有了汽油,日本人的进攻将开始,军部的压力又将出现,一定会有大局观念,不要小器我们一点点东西。”莫敌说:“龚处长你对打哪座桥有没有把握?”
“我从南京撤退时是沿着铁路走的,心里有数,放心。”龚庆元说:“团长你只要想好这回让谁去领功行,不会是魏成清了吧,换个什么别的名字?”
蒋春阳大笑,说:“这回叫刘秀,133师某部排长,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瞎编。”
“好是好,怕孔部长不仅不算功还去找刘秀家人的麻烦,惨了。”陈正信说。
蒋春阳叹了口气,说:“那还是用别的名字吧!”
祁门红茶喝光了,方案也基本确定下来。
由陈正信负责整个袭击工作,他的突击连也全员参与计划,负责与押车日军火拼,掩护其它单位撤退。炮兵连一个班,把一门九二式步兵炮拆开,把护挡和铁轮减省,带足够的炮弹,负责把火车点着。工兵连也是一个班,负责爆破。刘青龙带着情报处警卫队六个人作为向导,带报话机,由赵国龙带警通排一个班,在琅琊山一带建立报话继站,时刻保持与团部的联系。
天亮出发,争取尽快赶到伏击地点,及早完成战斗任务。
昨天通了一天车,今天又通了一天车,日军的汽油得到了补充,第九师团又恢复了进攻。今天的进攻,日军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从1056团运去的大量的九二步兵炮炮弹,让48军的炮火密度大大增加,竟然击毁了六辆九二式坦克,把日军硬生生的挡了回去。天快黑的时候,王赞斌亲自给1056团拟发了电:今日竟功,全靠天纵,佐才(王赞斌字)。这种署名方式,明显不再把莫敌当成下属,而是摆在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莫敌连忙回电:恭喜长官威武。
这些事跟赶了一天路的陈正信无关,在太阳下山时,他们来到了预定地点,借助暮霭的微光,把准备工作全部完成。这是一条小河沟,因为还没有开春,只有浅浅的水,铁桥下的石墩,祼露在泥地,可以走接走过去,给施工增添了不少的方便。工兵边的弟兄,把两百斤丨炸丨药全部安放在石墩面与铁梁的结合处,两条电线延伸到河边的草丛里,还用砂袋垒了个简单的掩体,以防爆炸飞起的残渣伤到启爆员。启爆员的工作最危险,因为电线太短,不仅处于爆炸的危险区里,同时还处在火车冲下桥后可能涉及的区域。按照陈正信的说法,只要保住启爆员的生命,敢保证今天不会有伤亡。为了让陈正信的愿望成为现实,工兵弟兄直接在铁路卸下十几条枕木,把掩体再度加固,弄成了一个由枕木架成了坚固堡垒。
事实证明,枕木的作用非常之大,当火车的大灯划过黎明前的黑暗,从远处开过来时,所有的人都为启爆的士兵把心吊了嗓子眼,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当火车头开桥头的那一瞬间,爆炸发生了。
巨大的爆炸不仅把铁桥瞬时间扯得稀碎,也把桥的火车掀起三米多高,狠狠的抛向桥侧,一头冲向启爆员藏身的掩体。
“完了!”陈正信心里一沉。
炮连的步兵炮对准第二节车厢是一炮,没有着火,炸出不少的大米,对准第三节车厢又是一炮,炸出几件衣服,第四节车厢再来一炮,仍然是大米。这时,第八节车箱押车的鬼子从翻倒的车厢里爬了出来,陈正信高叫一声:“打!”所有的歪把子和三八大盖同时喷出火光,一齐向鬼子们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