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一个画面的光线不错，不应该出现黑漆漆的身影，就算这人跑动的速度很快也不应该这样。仔细的分辨之后，成小季肯定画面里的人做了身份掩饰。很狡猾很老到。

关于发现草灯的那个街角却很遗憾的没有覆盖摄像头，所以不能确定这个黑影就是放置草灯的人。一切还要进一步侦查。

半夜11点。成小季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不单单是他的办公室，整个一支队的办公室里的灯都亮着。每个人都很忙碌，薛涵案的线索太少了，少得有些离奇，所以警员们只能从很多看似无用的事件里面一点点的发掘有用的东西，工作量非常大。

11点半的时候，一个警员急匆匆的拿着一个U盘走进了成小季的办公室。

“成队，您看看这个东西。这是网络科的兄弟破译了薛涵的网络空间找到的一段视频。”

视频只有不到五分钟长，但是里面的内容倒是让成小季皱眉不已。视频一开始就充斥了一股张狂的笑声，是一个长相很是清秀漂亮的女孩在笑，成小季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大笑的女孩就是已经被人做成草灯的薛涵。

画面里除了薛涵之外还有三个人，都是年纪不大的女学生，看样子应该是薛涵的同学。不过她们正在做的事情可不是同学之间应该做的。

薛涵和另外两个女生拿着一只鞋，用鞋底死劲抽着第四个女生的脸，一边抽打一边还在嘻嘻哈哈的笑骂，骂出来的词算得上极其的污秽。打了可能二十多下，薛涵居然和一个女生一起逼迫挨打的那个女生脱衣服，并且让自己的同伴用手机录下来！

成小季捏了捏拳头。那个被欺负的女生他今天才见过，就是那个成绩很好却经常被欺负的程文丽。

视频里面，薛涵似乎是因为何斌把她甩了，将气撒在了程文丽的头上，骂得很凶，下手很狠，最后一脚踢在程文丽的肚子上，自己动手将程文丽身上的所有衣服全部脱了，并且让其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整个过程程文丽就没有停止过哭泣，但是不管她怎么哭泣哀求都没有用，光着身子被足足拍了一分钟。最后薛涵还用打火机烧掉了程文丽被拔下来的衣服，扬言要将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除非程文丽拿一万块钱来当做“赔礼”她才会罢手。

五分钟的视频完了，也不知道最后当时的程文丽是怎么回家的，回家之后又是怎么给父母说的，而这件事情学校和几个当事人的家长又有没有协商过。不过，这个视频让成小季对薛涵的性格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成队，怎么样？这个视频给力吧？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狠吗？这已经够得上犯罪啊！殴打、严重侮辱他人、敲诈，这都从那儿学来的啊！”

成小季没有接话，另外问道：“今天让你们查的那些被薛涵欺负过的学生的家庭情况查出来没有？”

“成队，这不是我在办啊！”

“知道不是你！你去问一下！”

成小季的话刚说完，老张就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啪的一下放在成小季的办公桌上。“给，你刚才吼着要看的资料，我梳理过一遍，你再看看。”

成小季：“老张，你怎么还在局里？不是让你回去睡觉吗？你都多大岁数了？跟着硬抗着干嘛？赶紧回去，明天晚点过来。”

“嘿！我老怎么了？你年轻，还不一定有我身子好呢！行了别整这些，赶紧看资料，我一会儿想睡了会找地方睡的。”

成小季撇撇嘴没再继续多言。翻开资料开始慢慢的看。半小时之后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老张问道：“这些资料都没错吧？”

“没错，我核实过了，很准确。”

成小季捂着额头，有些郁闷的说：“这就麻烦了，咱们之前的猜测好像方向不对啊！”

老张也跟着沉默不做声。之前他们根据勘查组给出的意见将凶手的职业定在法医或者曾干过法医这类人群中，然后根据薛涵的社会关系，找到了一个有可能通过这种残忍的报复方式来杀死她的动机。这样一来他们就将目标锁定在那些被薛涵欺负过的同学的家长身上，试想一下自己的孩子受到了这种极其的侮辱的事情后是很有可能会暴起杀人。可是调查结果却显示这些学生家长里没有一个是从事跟法医沾边的职业的。这样就导致成小季的猜测链一下子全断了。案子没了头绪，必须从新从其他的方面开始假设。

窗外的夜色开始从浓郁转淡，日头准时的慢慢爬了出来。

一夜没睡的成小季眼睛上套了一圈黑色。脑子涨得厉害。他将案子全部推了重新假设，可是却没有一种符合逻辑，这让他烦躁的想要大骂。

“叮叮叮！”

把手里的烟在烟缸里灭掉之后，成小季才接起电话。然后没说几句，脸色就变得更差了。拿上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冲冲出了办公室。

“成队，有情况？”

“嗯，南大街又发现了一只草灯，就在宣化中学门口！通知勘查组立即过去！你们，来两个人，跟我走。”

第二盏草灯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宣化中学的正大门边上，最先发现这东西的是学校看门的门卫——因为之前听过一些关于草灯事件的小道消息，所以，这个门卫非常的警惕，也没用手去碰那盏草灯，直接就报告了学校保卫科并且报了警。

当成小季带着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勘查组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在校门外面直径二十米的区域内拉上了警戒线。

成小季结果同事递给他的手套戴上，看着面前忙碌的勘查现场，向旁边的警员问道：“现在情况搞清楚没有？确定了是人皮吗？”

“已经确定了。DNA样本也刚刚送走，一出结果就立马会通报给你。”

草灯已经被取了下来，它本来是被挂在校门边上一颗才种上不久的小树上的，勘查组到了之后将它取了下来，初步勘验了就装进了一个大的透明证物袋里。

成小季小心的捧着证物袋仔细的看着，这盏草灯跟之前发现的那一盏有明显的不同。之前的那一盏仅仅是草草的将头皮剥下来，就像扎口袋一样潦草的扎起来，在里面放了一截蜡烛了事，说是草灯算得上有些牵强。可是现在被成小季捧在手里的这一盏就精致了许多。人皮被刻意处理过，被切割成均匀的食指宽，一根一根的编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圆球体，一小截蜡烛在里面已经燃尽——

勘查组的工作在半小时内全部结束了。没有指纹、没有特别的痕迹，简而言之就是没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成小季现在脑子里都要沸了，两天了，居然半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收集到。凶手现在仅仅是在监控录像上看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子，是男是女根本就分不出来；杀人的动机也完全不清楚；死者薛涵的尸体现在就只发现了一小部分皮肤，其他的部分在那里？

第三天的时候，还是在南大街上，第三盏草灯就像幽灵一样被挂在了一根红绿灯上面。从监控里可以看到，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就这么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原地一蹦居然就这么飞了起来，轻轻松松的将草灯稳稳的挂在了红绿灯上！轻功？

成小季和一众办案的警员看着监控录像上面如同武侠剧的画面脑子里纷纷没转过弯来，一个个傻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