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模糊不清的低语声再次在范欣林的耳边响起,就像是一群人围在她身边小声的在聊天一样。不过这些声音依旧是断断续续,当她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的时候又诡异的消失了。这也是幻听范欣林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头晕得有点厉害让她没心思多想。
大巴车稳稳当当的朝前面开,车速不快。可是突然驾驶员借着车子的大灯突然发现好像前面起雾了,还没有等他再次减速,车身就陡然一歪然后失去了控制,直接冲出了路边的护栏去势不减的打着滚,翻下了一个三十几米的陡峭斜坡。
事情太突然,范欣林只觉得车身一阵剧烈的晃动之后,就在驾驶员惊慌的呼喊声中颠倒了过来,然后她就腾空而起,像一块被抛来抛去的木偶,在车厢里不停地磕磕碰碰,最后后脑勺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当范欣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蒙蒙亮的天光了,也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小幅度的试了试自己的四肢,发现虽然酸痛异常,可是好在都能动,没有折断也没有被什么东西压住。
陆陆续续的有人醒过来,然后就开始自救。很快,大部分人都被拖了出来,就连那个副导演也没死,只是伤得很重,双腿全断了,身上全是被碎玻璃划出的伤口,一条条的豁开,像是小儿的嘴巴,全身是血。
一车人神奇的只死了一个。就连赶来的丨警丨察都觉得罕见,这么严重的一起交通事故居然只死了一个人重伤一个人,其余的全是轻伤。
死了的那个倒霉蛋就是那个女一号,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捅进来的小臂粗细的树枝从她的左侧太阳穴插进去,然后从右侧穿出来,整个人脑袋被戳了个稀烂,当场死亡。而紧挨着她坐的那个化妆师却仅仅只受了点轻伤。
惊魂未定的范欣林蹲在路边等着救护车过来,她的后脑勺有一个大包,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安全。刚才就看了女一号的尸体一眼,范欣林就被吓得不轻,感觉自己全身都发冷,而且这股子冷劲来了似乎就不打算走,让她抱着双肩直打颤。
耳边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细语声,这一次似乎没这么嘈杂了,断断续续的能听清楚几个简单的词。
“带,我走,我帮你,愿望。”
范欣林总算是想起了自己在车祸发生前听见的“幻听”,而且现在她周围依旧只有几个忙碌的工作人员根本没人跟她说话
“是谁是谁在跟我说话”
范欣林吓得脸色苍白,身上的冷意越来越浓。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似乎在范欣林的身上得到了印证。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在一片谩骂声中一步步的朝着自己演艺生涯的高峰不断攀爬。成为了圈子里面非常另类的一个新贵。
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之后就走到阳台上看着夜空发呆。酒是高度酒,范欣林以前是不喝高度酒的,可是从三年前开始她就每天都会喝一大杯才睡得着觉。
四两多的高度白酒下肚之后没多久,范欣林就觉得有些飘了,放下酒杯,摸摸索索的就上了床,就这么开着所有的灯睡着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没有停歇,当指针指到凌晨三点的时候范欣林就突然直直的做了起来,动作很大,就像是后背装了弹簧,腰板直直的就竖了起来。眼睛看着前方,眼神涣散没有焦点。然后就开始小声的说话,叽叽咕咕的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而且语速还奇快。最诡异的是范欣林脸上的表情还在不不断地变化,时而哀求时而狠戾,看上去就像是在梦游。
坐在床上诡异的自言自语了足足一个小时,范欣林才重新睡下,表情木然,可是眼角却挂着泪水。
这样诡异的晚上范欣林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别人都会以为她是在梦游,说的也都是梦话。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没有梦游也没有说梦话
耳边的低语声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伴随着范欣林。没有人认为她真的听见了什么,都以为她是因为受到了车祸的过度刺激产生了幻觉,医生建议她在家里安心的修养,说是这种幻听的情况医学上很常见,让范欣林不必太过紧张,过段时间就会好转。
从医院出来,担惊受怕的范欣林听了医生的分析之后多多少少的找到了一点理论依据,心里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只是一门心思的希望自己能早点好起来,恢复正常。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范欣林期望的方向发展,一个月之后那些“幻听”依旧没有消失甚至越发的严重起来,前前后后复查了好几次没有丝毫的发现,医生隐晦的建议她去看看精神方面的医生,认为她很可能是精神上面出现了问题。
愤怒,范欣林愤怒的大骂了那名医生一顿,认为是对方的无能才延误了自己的治疗时机,而且坚决不认为自己会得精神方面的疾病。
怒气冲冲的出了医院,心里的怒气依旧没有消散对那个医生气得不行。忽然,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讨厌他,那弄死他好不好”
正在气头上的范欣林立马就脱口而出:“好”
话一出口才惊觉这是自己的“幻听”,第一次,听得这么清楚就像一个处在变声期的男孩的声音。
心里有些害怕,范欣林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刚走到医院的楼下,就听见很大的一声闷响,然后一个凄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来人啊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范欣林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就朝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是一片花台,就在医院大楼的正下方。此时花台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妇女看样子被吓得够呛,那一声凄厉的呼喊应该就是她发出的。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范欣林虽然站在人圈的外围,可是突然人群动了一下,让出了一条缝隙,通过这条缝隙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花坛里面,肚子上穿着四五根树枝,满身是血。这人的脸偏着,正好可以让范欣林看见他的模样。
“啊”范欣林惊恐的捂住了嘴巴。花坛里面的人她认识,就是刚才自己气恼的那个医生她离开的时候对方还好好的,怎么就,就突然跳楼了呢
“他死了,就像你想的那样。”
冷不丁的一句“幻听”让范欣林感觉一股极寒从她的尾椎骨升起直冲后脑勺,顿时范欣林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好几度,浑身发凉。
一前一后两句“幻听”让范欣林的心里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先是问了她想不想那个惹得她生气的医生死,她下意识的说了句“好。”然后仅仅过了一分钟不到那个医生就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