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陈德实过来没有别的明目,张辛军就失去应付的心思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陈德实,最后还是陈德实知情识趣的说要走了,怕耽搁他的工作,张辛军才很是干脆的把陈德实送到门外,比一开始的时候少了几分热情,但也仍满脸笑容就是了。
一直在门外等着的李德军一个侧身进了张辛军的办公室,又将门合上,向张辛军询问着,“市长,那陈德实应该不是跟那事有关吧?”
“应该不可能,我们想多了。”张辛军笑着摆了摆手,“对了,周燕那件事怎么样了?”
“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了,法院那边也已经打好招呼了,少说也能判她个三四年的,看她还老不老实。”李德军眼带笑意,配合着其脸上的阴狠,有着一种另类的狰狞。
“办好了就好,这事你给我盯着,不要出啥差错了,一粒老鼠屎就能坏掉一锅粥,我可不希望在一件小事上阴沟里翻船。”张辛军神色颇有些烦躁,周燕那事,对他不算什么大麻烦,但也挺让他头疼,不管麻烦是大是小,只要是人都不喜欢麻烦,张辛军原本跟周燕还亲亲我我来着,两人最后因为钱的事闹翻,周燕嚷嚷着要让他身败名裂,还真的到公丨安丨局去报案,又到纪委去举报,张辛军不胜其烦,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周燕送进监狱去。
“市长您放心,我一定盯紧了,不会出啥意外的。”李德军看着张新军的脸色,忙不迭的应道。
且说那陈德实离开了张辛军的办公室,并没有立刻就回去,而是在市政府办公大楼里转悠了起来,张辛军以为陈德实跟周燕的事无关,也就懒得再搭理,将陈德实送出办公室就了事,让陈德实能在市政府办公楼里逛了起来。
此时,陈兴正在办公室里和以前司里的顶头上司王荣岩通电话,调任南州大学丨党丨委书记的王荣岩跟陈兴通电话时,心里头这苦涩感委实是无法抑制,他从高教司被调到南州大学这所部属重点高校来,级别又是明确为副部级,但他这副部级跟陈兴比起来真的是没有半点优越感,有的只有浓浓的失落,他这是明升暗降,陈兴这却是实打实的要升官了,王荣岩端的是有种情何以堪的感觉。
不管心里是啥想法,王荣岩都要主动跟陈兴联系,本以为跟陈兴可能不会再有啥交集,却没想到陈兴也会调到南州市来,还是全面主持市政府的工作,等着头上的代字去掉后就能扶正,王荣岩自然要跟陈兴联系,南州大学就在南州市辖区范围内,即便南州大学是部属高校,但要想获得良好的发展,也少不得要跟地方政府打好关系,学校的建设和发展也离不开地方政府的支持,王荣岩打这个电话是再正常不过,他和陈兴约了晚上要出来碰碰面,一起坐下来喝喝茶。
“陈老哥?”办公室门开着的陈兴隐隐感觉有一个人影在自己门口晃悠了两下,张头探脑的,陈兴就转过头往门外看了看,一见是陈德实,陈兴惊讶的从窗户旁走了过来,他才跟王荣岩通完电话,两人定好了晚上的时间。
“陈市长,您在这啊。”陈德实看到陈兴时,脸上也有着意外的惊喜,他这一路过来,在不少办公室门外都是张头张脑的往里面望着,不少人都奇怪的看着他,还有人质问他是干嘛的,碰到这种情况,陈德实往往都是憋红了脸,说是陈市长让他过来,有人会怀疑的看着他,也有人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陈德实心说这要是再没看到陈兴,就要赶紧离开了,在这政府办公的地方,陈德实浑身不得劲。
“嗯,你特地来找我?”陈兴疑惑的望了对方一眼,将陈德实请进了办公室。
“那啥,陈市长,能不能把门关上?”陈德实看着陈兴。
“那就关吧,没关系。”陈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就要走去关门,陈德实却是比他快了一步,从他身旁窜过去就把门关上,嘴上还一个劲笑道,“我来,我来。”
“陈老哥,有什么事还要关着门说?”陈兴示意着陈德实坐下,给对方倒了一杯水,也跟着坐了下来,望着陈德实笑道,他才来第一天,对方就特意跑到市政府来找他,陈兴这心里的疑惑自是不用多说。
“陈市长,其实我刚才才从张市长的办公室里出来。”陈德实不自在的说着,又显得语无伦次,“我这次过来,是受一个老朋友所托,也是我们钢厂的,他女儿最近要被判刑了,他说是有人要陷害他女儿,让我来陈市长您这里帮忙说一说。”
“他女儿如果犯了法,那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就算是你来找我,也是一样的。”陈兴摇了摇头,陈德实讲的,听得他有点糊涂,一开始扯到了张辛军,后面又是朋友的女儿犯了法,前言不搭后语,陈兴也是听得模糊,但少不得要先表明自己态度。
“不是,他那女儿说是被人陷害的,是有领导要整她,那领导说是……说是张辛军。”陈德实支吾了一下,总算是将重点讲了出来。
正在喝水的陈兴,一口水直接呛到了喉咙,匪夷所思的望着陈德实,“陈老哥,你说你刚才才从张副市长的办公室里出来?”
“可不是嘛,刚才我在门口的门卫室那里说要来找您,那门卫说不是随随便便啥人都能见你的,要先打个电话问一下,结果他电话打了,一会就来了一个年轻人把我带到了张市长的办公室,那张市长对我怎一个热情了得,我之前都跟他不认识,就几个前陈市长您拉我一起去吃那顿饭跟那位张市长碰过一次,那张市长刚刚却是一口一声老陈,叫得好不热乎,弄得我都不自然了,我都还没碰到过这么热情的领导呢。”陈德实如实的说着刚才的情况,“那张市长还问我来找你干嘛,我就说没事,来看下您。”
“嗯,他还有问你什么没有?”陈兴神色已经认真了起来,不复刚才的随意。
“那倒没有,就是挺想知道我来找你干嘛,不过我没跟他说实话,我那朋友一直说就是张市长要整他女儿,而且我以前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那张市长跟我那朋友的女儿不清不楚的,所以张市长问我啥话,我都没敢说实话。”陈德实道。
“你没说实话是对的。”陈兴点了点头,心道陈德实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幸好也只是老实,不是笨,当初有那么多网民选择陈德实担任助学工程基金的监管人之一,也就是看中了陈德实的这份实诚。
“陈老哥,你朋友女儿的事,有证据吗?还是都只是你们道听途说的?”陈兴看着陈德实,若有所思。
“证据倒是没有,就是我那朋友女儿还没出事的时候,我们厂里边的人就有不少传言了,说她跟市里的某位领导好上了,后来有人说那位领导就是张市长,我也是将信将疑,不过或许可能也是真的。”陈德实那几乎是川字型的眉头拧得更紧,猛的想起了什么,拍了下大腿,道,“对了,陈市长您还记得那天你到我家的事不,就是您正要走的时候,刚到楼下,隔壁的宿舍楼里有几个丨警丨察要带走一个女的,那女的还骂着张市长来着,她就是我朋友的女儿,她嘴里亲口说出张市长,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