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荣幸,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而现在,他杜小天却拥有了这样一份荣幸,尽管这份荣幸并不是靠他自己获得的,可外人谁会去在乎这些呢?
外人只知道,以前那个在这京市可有可无的杜家,现在已经攀上了高枝,不可同日而语。
很多以前在这四九城里能和杜家平起平坐的家族,现在他们的当家人脑海里或许都已经在构思,往后要怎样去和这个有可能成为商界新贵的小家族打好关系;
而那些之前同样和杜家势均力敌,却有交恶的家族(比如尹家),他们的当家人现在有可能正在绞尽脑汁想,以后要怎样去迎接杜家有可能会实施的报复。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世间人情冷暖,一向如此。
不过此时此刻,杜小天显然是不会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面的,他现在很激动,也很害怕,害怕迟到,早已经一溜烟地先跑出去开车去了。
看着有些激动到冒冒失失的杜小天,尹含若神色中流露出来了一丝担忧,不禁问道:“刘琰波,这样真的好吗?”
“你是在担心我这样做是在拔苗助长吗?还是在担心这样会引起秦家的反感?”刘琰波反问道。
“都有。”尹含若如实说道。
“这样啊,那你大可放心。”刘琰波淡笑道:“因为这本就是秦怀礼邀请小天的用意,自然谈不上引起他们秦家的反感。”
“至于这样会不会拔苗助长?”刘琰波继续说道:“就算有一点,我相信小天也能挺过去,况且人生中那有那么多一帆风顺,经经历一些挫折和风雨,对他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刘琰波就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使劲往外倒。“自从你爸妈离婚以后,小天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他想要保护你们,保护整个杜家。”
“我当然能看出来这一点,可也正是因为我能看出来这一点,所以我才担心他会急于求成走了弯路。”尹含若说道。
她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因为人在前进的道路上,偶尔也会迷失了自我。
不过刘琰波却又说道:“既然你能看出,那你就应该选择去相信他能做到,毕竟你是他亲表姐,从小到大,你难道还不了解他的心性与为人吗?”
“再不济,这不是还有我吗?只要他在前进的道路上不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你放心,我会帮他兜着这个底。”
这是一个承诺,一个实实在在很明确的承诺,这样的承诺,刘琰波很少做出。
这一点,尹含若是不知道的,但她知道,刘琰波所承诺过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到。
不过女人向来喜欢口是心非,有了刘琰波这样一个承诺,尹含若内心是幸福的,可嘴上却带着些许傲娇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刘琰波贼没一家之主的风范说道:“我难道还敢骗你不成?”
确实——
一个妻管严,那敢干这种事啊!
尹含若却不买账,变得更加傲娇了,就连她的手指都有点蠢蠢欲动了,悄咪咪地摸上了刘琰波腰间的软肉,贼傲娇道:“哼,你这个臭男人骗我的事情还做少了是吧?”
要不说女人有了男人以后,跟没男人的时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这好端端的一个冰山女神,现在都快成妥妥地野蛮女友了。
幸好刘琰波拥有着绝对灵敏的反射神经,急忙先一步跳开了,然后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委屈巴巴地喊道:“我说大姐,你这说着说着就动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啊?”
尹含若没有去追,因为她会以妻子的身份陪同刘琰波去参加秦老爷子的生日晚宴,所以现在的穿着并不适合追赶奔跑。
看着已经跑出了大门的刘琰波,看着他那一跑一回头的样子,尹含若浅笑安然,越发傲娇地轻轻说了一句:“我才不要改。”
是啊——
她为什么要改呢?
她是他的妻子,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她的所有喜怒哀乐,都可以用肢体接触表达在他身上,不会有半点不妥,甚至是一种拉近彼此之间距离的好方法。
尤其是他们这对由狗血闹剧促成的夫妻,在心灵世界上的交流有所受阻的情况下,这种肢体接触的交流方式,会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也许通过这种方式,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终会毫无保留地走进彼此的内心深处——
合二为一,心心相印。
至少,尹含若是认为有这种可能的,因为她现在真的想撬开刘琰波那禁闭的心门,她想要走进去,给予他心灵上的慰藉与陪伴,让他不再孤独。
她想,这是作为一个妻子,她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努力……
京市,秦家。
晚上七点半,秦府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秦老爷子的寿宴再有半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宴,前来助寿的人也到的七七八八了,或三俩成堆、或四五成群,个个都面带笑容,洋溢着超出常人的自信——
他们确实应该自信,因为能够来参加这个寿宴的人,哪一个不是其领域中的佼佼者?
就比如——
宴客厅西脚处的一对男女,男的剑眉星目、高大威猛,女的如出水芙蓉、倾国倾城,他们一个是某军区最有前途的新星之一,一个是扬名四海的超级大明星。
不错——
他们俩就是李玄策和李绯语。
李家和秦家是世交,他们兄妹俩是代表李家前来给秦老爷子祝寿的,但他们同时也在等人,眼看寿宴就要正式开始了,可他们等的人却迟迟未到。
李玄策等得有些急了,眉头轻皱道:“老妹,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那朋友靠不靠谱啊?”
李玄策确实也算是一个性格豪气的人,但他现在之所以愿意和刘琰波称兄道弟,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就有多看重对方,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如故呢?
纯粹是因为刘琰波当初救了李绯语,所以他李玄策才愿意自降这个身份和刘琰波以兄弟相称,但作为一名军人,倘若对方是一个不守时的人,那么无论他之前对这个人印象有多好,之后都会在他心里大打折扣。
想比李玄策的着急,李绯语就淡定平静得多,淡淡地说了一句:“刘先生是一个很守时的人。”
刘琰波会准时到来吗?
李绯语看着人来人往的宴客厅门口,忽然间,她那原本就明亮如星月的眼睛变得更亮了一些,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更加温柔了一点,浅笑道:“你看,那不是来了吗?”
闻言,李玄策随之往门口处看去,只见——
刘琰波跟着秦怀礼走进来,他的脸上还是如往常一样,挂着足够温和的笑容。
在这个寿宴上,刘琰波他们一行三人认识的人不多,因为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有资格来参加这个寿宴的人,都是他们现阶段的身份无法匹配的人,要不是他们是秦怀礼亲自领进来的,旁人连看都懒得得看他们一眼,所以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他们快要迟到的行为,所以他们也不需要跟其他人去打招呼——
他们的到来,就像是一颗被投入进了汪洋大海里的小石子,引不起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