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当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道:“咱们挑选一些精锐士卒,换上土人的打扮,如何?”
众将官一琢磨,这个办法可行,左右将长袍往身上一套,戴上头巾,再将脸蒙上了,除非是走的近了,远远瞧着和土人区别不大。
“得多装备一些手铳。”
“马匹也得换成骆驼。”
一时间,各种花样层出不穷,还都是实用的。
朱慈烺看到这个架势,便亢奋起来,当即彻夜不眠,和参谋司重新拟定了一份作战计划。
计划定了下来,朱慈烺笑道道:“兵贵神速,不能再等了,每过得一天,埃及人知道我们虚实的机会就大了三分,如今咱们和埃及人决胜的的不是兵力,而是时间!”
众将纷纷点头,各自散去,准备着第二天的行动。
翌日,清晨。
亚历山大港城门大开,明军一部骑兵扮作杀气腾腾,在土人们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出了城,往开罗方向疾驰而去。
土人自然不知道,这些骑兵都是摆在明面上扰乱试听的。
大批骑兵向南疾驰了一阵,猛然在城外转向,直奔西南方去了,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当天夜里,明军精锐假扮的阿拉伯商人牵着骆驼,偷偷的出了城,往南走了一阵又往东边去了。
连续几天时间,驻扎在亚历山大港的明军,不停的大举调动,每天都有大量骑兵进进出出的,让当地土人全然摸不清路子,再也搞不懂明军的战略意图了。
如此这般,明军在亚历山大港周边如走马灯一般,大举调动了半个月后,土人的眼线竟然真的失去了作用。
明军时而上午出城,下午进城,时而晚上出城,白天回来,这些土人又不是什么军事专家,早已看的眼花缭乱,再也分不清真假。
探子失去了明军的行踪,埃及军队再也无法做到严密的组织,无法提前设伏,埋伏,很快便露出破绽来了。
夜色如水,静谧无声。
开罗东北方有一条河,尼罗河。
拜托了土人的眼线之后,大批明军骑兵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河的上游,沿途遇到的少许埃及兵被全数歼灭。
当明军改变了战术,变得行踪不定时,埃及人在训练,装备上的劣势便显露无疑,连吃败仗,兵力损失开始多了起来。
尼罗河之畔,风景如画。
早在前些天,郑成功就曾派人试探过,这一段十余里的河面,眼下正处于枯水期,战船无法逆流而上,强大的明军舰队暂时还帮不上忙。
得等到雨季来临,大型战舰才能通过。
尽管如此,水深也并非可以纵马踏过的。
“希律律!”
沿着尼罗河,一队侦骑来报,河下游发现了一股土人,竟然在上游的长草沙堆之中藏了些小船木筏,渡河走了。
“咱们赶到时,土人大多都已经上船了。”
只是昏暗之中,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详情,侦哨骑兵也不敢太过逼近。
郑成功听到消息之后恨得牙痒痒,这些土人可真是狡猾啊,一个个比泥鳅还滑溜。
“希律律!”
此时又有侦骑来报,大河上游也出现了一些埃及兵,都是骑着骆驼作战的骆驼兵。
郑成功面沉似水,却并没有马上下令。
“大人,请下令追击吧!”
郑成功冷道:“追击,往哪里追击?”
副将道:“要不咱们分兵两处,分别追袭……”郑成功不语,上游,下游分别出现敌踪,很有可能是一真一假,假的人少,是疑兵,甚至可能只是用老弱来诱敌,而真的却是主力。
郑成功判断其中有诈,此时的形势是土人主动,明军被动,在这黑夜之中贸贸然追上去本来就有危险,若是再遭遇伏击产生混乱,就会丧失武器上的优势。
“咱们的兵力也不多!”
郑成功淡淡道:“要是分了兵,那就更没优势了!”
如果算上这里的居民,埃及人的兵力可就不好计算了,分兵之后再追夜逃,万一再遇到伏击产生混乱,那一部人马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以运动战来争取主动,抛离敌军主力,在特定的战场上以相对优势各个击破,一部一部地吃掉对方,这本是土人游击战的拿手好戏。
如今明军也是同样的想法,自然不肯被牵着鼻子走。
郑成功想起出兵前,太子爷交待的一句话,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这话本来是辽王殿下说的,一点不假。
“那……那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副将缩着脑袋问。
郑成功酷冷的眼光扫了诸将一眼:“我们既不追南边的,也不追北面的,咱们……”诸将仰望着他……“传令下去,进镇子过夜。”
向着不远处的土城指了指,郑成功笑了起来:“咱们先将这土城打下来再说。
若土人是倾巢逃跑,一定会带上老弱、女人,而我们则全是轻骑,就算迟上一天半天也总能追上的。
离开了城池,他们就像羊离了羊圈,只要再被我们追上,那就……”诸将一听都大呼:“郑帅英明”!郑成功派了一名部将,冷道:“侦骑放出二十里,发现敌踪不必理会,远远吊着就好。”
“你带两百人去巡河,看看有没有办法渡过去。”
跟着便点齐主力:“其他人,跟我进镇子!”
“希律律!”
战马嘶鸣中,明军朝着土城疾驰而去,土城里想起隆隆鼓声,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半个时辰后,这一次的攻打却容易得出人意料,虽然城内鼓声还不断传来。
但明军长驱直入,却也没受到什么阻碍。
前哨爬进城内打开了城门,大批骑兵策动战马呼啸而入。
火光之下,郑成功见有七八只羊被绑住了后脚吊起,每头羊下面又放着一面大鼓,羊不断挣扎,两只前脚不住地乱动,自然而然便敲打在鼓面上。
郑成功忍不住失笑道:“我说鼓声怎么这么杂乱,原来是这个!”
明军哈哈大笑,四处搜寻,却找不到一个活人,看起来土人都逃走了。
郑成功冷冷道:“好,好,好得很!”
虽然没找到人,但事情的进展却尽在他意料之中,土人如果抛下老弱轻身上阵反而麻烦,现在倾城逃跑反而跑不远,那就不用担心了。
“那现在怎么办?”
部将问。
“不着急,等天明之后,看看哪一面是疑兵,哪一面是正军,他们要只是精锐脱逃或许还走得了,既然所有人都带走,里头一定有老弱,走不远的。”
当即传下命令,让不下占领城内各处据点,同时进行第二轮的搜查,以防土人留下埋伏,设下陷阱。
不过搜了两轮之后,也没发现城内有什么陷阱机关。
郑成功道:“鬼鬼祟祟的,不知所谓。”
心就更定了。
如果说有什么异状的话,那就是城内到处都是死牛、死羊、死马、死猪乃至死鸡死鸭,全部都被割喉放血、开膛破肚。
派随军医官检查过这些家禽家畜的死体后,确定并非中毒或者瘟疫。
郑成功道:“这些必定是他们带不走的东西,呵呵呵,自己带不走的东西也不肯留下,宁可毁了,按他们的说法,把东西留给敌人便叫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