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此刀放在我这里只能落满灰尘,到了卡尔兄手中,才正合用!“
卡尔推让不得,只得尴尬道“如此,为兄便厚着脸皮收下了。“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了起来,一旁王月也抿嘴轻笑起来,这两个都是大好男儿,性子随和又慷慨守礼,让她也不禁心情雀跃起来。
不料,三天后。警备局大牢里,房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乌尤的尸体就静静躺在床榻上,仰面朝天,脖子被人隔断,脑袋呈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鲜血已经浸透了床榻,并且
顺着床榻流淌了一地。
警备副官杨守道,看了一眼屋中地面的血脚印,扭头问道“都有谁进过这间屋子?”
“回大人的话,卑职和黑子进过。”
黑子是警备局的差役,突厥人,年纪大约在三十出头的模样,人如其名,肤色略有些黑。
“大人,冤枉!”
黑子见杨守文向她看过来,连忙辩解,他能说一口汉话,虽然算不上流利,但交流不成问题。
杨守道点点头,又朝着卫兵看去,卫兵忙道标下在打扫院子,听到黑子叫喊,就跑过来看到他坐在地上,犯人已经死了。”
“除了你二人之外,还有其他人进来吗?”
“没有!”
卫兵连忙道“标下发现犯人被杀之后,就和黑子出来,并且守在门口。大人过来之前,标下没有放一个人进去。所以这屋子里,就只有标下和黑子进过。”
卫兵的语言很有条理,让杨守道不禁对他高看了一眼。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进入。”
“标下明白。”不久,杨守道就坐在了官厅里,直抓头发,犯人死在了警备局大牢,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这个犯人牵扯到了一个重要的人物,李争鸣李帅的长子,李来亨,犯人这一死,着实让他都感到害怕。阳光虽然温暖,可是他却有一种莫名的寒意袭来。
“哎哟,这是做什么?”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几位警备局同袍从外面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愣住了。就见局里的军兵全都站在庭院中,一个个挎着刀,提着火枪,表
情严肃。
“牢里出事了。”
杨守道与诸位额同袍打了个招呼,“牢里有犯人被杀了。“
那几位同袍一听,顿时笑了“好事,好事。”
“我等正可立功受奖!”
杨守道一时竟哭笑不得,这可不是魔怔了么,这一个个的想立功受奖都想疯了呀。不久,便又有一位大员行色匆匆,走进大门,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愣。
杨守道连忙迎出来,苦笑着道“李大人,今天这是……乱哄哄的,实在是失礼。”
那位大人端起架子,不紧不慢道“无妨,你们且忙着吧。”这位大人是谁呐,北方总理衙门内务部,分守沈阳道,与沈阳地方警备局,却是个互相制衡的衙门。内务部,职权又高于地方警备局,行的都是捉拿凶犯,侦缉不法的职
责。
大明帝国数十年分权,制衡的制度渐渐完善,再想徇私舞弊可就难了。
“是,大人!”
一种警备局军官忙碌了起来,勘察凶案现场,找些蛛丝马迹。
李大人在周围转了转,忍不住说道“看样子这宅子还真是邪门,前天不是才死了一个人,怎么如今又有人死了?”
“他杀!”
杨守道说着话,把这位大人迎入了官厅。
李大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笑着对杨守道道“你只管忙,不必招呼我。”杨守道赶忙答应了,心说这位大人也是闲的蛋疼,这是跑来监督了。一旦,警备局办案不力,他也好顺手将凶案接手。所谓分权制衡,便是如此,再不复崇祯年间混乱的
制度。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死个仆从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不起,就是凶杀,事情会严重一些。但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过是一个犯人而已。杨守道刚想要让人准备酒
水,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咦,杨守道,你这是做什么?”
今天怎么这么乱啊,杨守道顿时懵了,怎么这客人一波波的过来,他连忙走出去,就看到又一位大人领着几个随从,迈过了门槛。
“张大人,久违了!”
“好说,好说!”
这位大人又是干嘛的呐,沈阳三法司主事,也是杨守道惹不起的。到这一步,杨守道心中也便是一沉,心知此事惊动太大,诸位专管衙门的大人纷纷跑来了,此事怕是难以善了。这便相当于三堂会审了,这要是搁在崇祯朝,三堂会审哪
有那么容易,怕是要告到巡抚一级衙门才行。
如今,这三堂会审的权利下放了,不再是巡抚大员的专权了。
“凶杀吗?”
三法司张大人好奇走到大牢里,往里面看了两眼,然后掩鼻走开。
“杨守道,你可真倒霉。”
“什么意思?”
“死人了啊,还不倒霉吗?”
怎么看,张大人怎么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杨守道只好悻悻道“大人可真会说话,借大人吉言。”
“哈哈哈!”
、当下,在杨守道的带领下,一帮人呼啦啦都跟上来,一个个面带好奇兴奋之色,直入大牢凶案现场。
“喏,就是他们两个进去过。”
杨守道用手指了指黑子,然后道“屋子里有血脚印,想来是黑子进去的时候留下。可以让人检查一下屋子里有多少脚印,说不定会有线索。”
几个警备局军官点点头,带着差役便走进房间。
这是杨守道第二次进来,与刚才相比,血腥味已经不是很浓。他陪着几个人在里头巡视,片刻后,就见李大人走过来,沉声道“死者想必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而且杀他的人,力量不小,否则不可能造成那样的伤口。脑袋几乎被切
下来,是个狠角色。”
说着,李大人一指黑子“刚才我问过他,他早上过来的时候,房门虚掩,并未落锁。
“也便是说,凶手是从正门离开……还有,我检查了一下,没有被毁坏的痕迹,所以不可能是凶手破门而入。“
杨守道听了一怔,扭头问道“这怎可能?”
“真是奇了!“
杨守道喃喃自语,走到房门口,蹲下身子查看。
“看出什么了?”
杨守道扭头,怔怔看着张大人,目光有点发直。
“你干什么?”
那目光,让张大人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杨守道却站起身来,推开了他,冲出房间后直奔门庑一侧的灌木丛。众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也跟着跑过来。就见杨守道蹲在灌木丛里仔细查看,还不时从地上
抓起一把土,闻了闻,然后把土丢在了地上,嘴角微微翘起。
“杨守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