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约签订后，三天。吴三桂此时春风得意，他瞧着俘虏营里，一个个面色死灰，绝望的贵族，骑士，红衣主教们，欣喜若狂。他眼看到的不是人口，而是一个个行走的金元宝，利用这些地位尊贵的贵族，主教们，吴三桂开

始了他的敲诈行动。人数多达两万的贵族，骑士，主教，几乎将神圣罗马帝国的层势力，一打尽了。为了从明军手，赎回这些大人们，神圣罗马帝国几乎耗尽了财力，无数历史悠久的家族落魄了，很多富丽堂皇的城堡

破产了，偌大个神圣罗马帝国的层建筑，轰然坍塌。层建筑坍塌的恶果，便是社会的动荡，新教，旧教，贵族，平民之间的纷争四起，冲突不断。很快，按照条约规定明军开进维也纳，解散了奥地利王国的军队，并且，将维也纳变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商业

城市。

开城三年，五月。

关宁军在维也纳留下了八千驻军，主力满载着各种财物缴获，缓缓东撤，结束了虎头蛇尾的第二次北方战役。

六月，基辅城。

倾盆大雨，瓢泼也似地倾泻下来。白茫茫的雨水，连天接地的，恍如天河倒灌，乱响成一片。从墙头、帐篷、树梢跌落，冒着泡儿，汇聚成溪、成一条条急流的河。举目都是水，遍地都是水。天空的云，压得很低，好似伸手可以触摸得到。午的光景，阴沉沉的，密集的雨幕遮掩了视线，稍远一点，看不清楚。远处的山峦，近处的城池，黑乎乎的，只见个轮廓。不时有电光如同火蛇，撕

裂天空，一闪而逝。咆哮的雷声滚过云层，夹带着震耳欲聋的霹雳，令人觉得，那山峦与那城池，在这天地神威之下，好像都是岌岌可危。

这雨，从昨天开始下了。下了一天一夜，不见有丝毫的停顿，反而越下越大。受雨水的冲击，山有大块大块的泥土崩落，化成泥流，肆意流淌，驿道早泥泞不堪，人马踩踏去，能陷下去小半截子腿。许多的树木，遭了雷劈，横七竖八地栽到了路，越发使得道路阻塞，令人

难以行走。

基辅城内，治所。

何可纲走高高的露台，往外看去。风急雨密，豆大的雨滴见缝插针似的，迎头扑面地浇了他半身，冰凉浸骨。他打了个冷战，急忙缩回去，摘下头盔，摸了摸光头，顺手抹去脸的雨水。何可纲小声咒骂着，一下雨，河流密布的基辅，道路会变的泥泞，更加难走，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大雨滂沱，何可纲忧心忡忡，经年战乱导致了粮食减产，半个基辅城被炮火摧毁，遍地流民。城内储备的军粮，倒还充足，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缺衣少食，便只能在漂泊大雨，忍饥挨饿。

外头，白焕章领着七八个将校，匆匆忙忙跑进了治所，聚集到火盆周围，脱去了湿透的军服，烤起火来。

一人说道：“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咱刚才从大营回来，西边还好，东边地势低，大营里积满了水，倒不及。”

边一人，接口说道：“好在当初扎营，选的地方不错。要不然，何止大营里积水，没准连火药仓库都得淹了。昨天，城外放马的弟兄，说几条大河都发了水，水患一来，好些良田都淹了，可惜了。”

何可纲听的有些担忧，忙问道：“放在外头的马匹，不碍事吧？”

那军官一边儿拧衣服的水，一边儿回答：“回何帅的话，不碍事，是雨大，带落了不少的泥土。为保险起见，俺已经吩咐过看养战马的士卒，换个地方放养。免得山石跌落伤了军马，不值当。”

何可纲这才放心了，他麾下都是百战精骑，只要有马便心里不慌。

他心稍定，便沉吟着道：“军存粮，足够三个月吃用，只是这城内流民，怕是要饿死不少的。”

周围，七八个将领纷纷劝慰：“何帅也不必太过劳神，这春天的雨，下不长。这雨又来的这样猛烈，或许用不了两三天，放晴了。”

“说的是，咱们弟兄借着下雨，休养一下，也是好的，正好养精蓄锐。”

何可纲看一眼白焕章，又沉吟着道：““天公不美，咱又能有甚么办法，依我看，过几日城里揭不开锅，饿死的人多了，咱是不是施些粥饭，赈济一二？”

他这一说赈济流民，七八个将领便安静了下来，低头看着燃烧的火苗，不言语，动用储备军粮赈济流民，这是大事，倘若因此耽搁了紧急军情，相关人等可是要吃军法，人头落地的。

何可纲看他们不说话，便皱着眉头，说道：“焕章，你说呐。”

白焕章微微一笑，说道：“这样的事，投票吧。”

何可纲亦沉声说道：“好，投票。”当日，驻基辅明军副队官以，大小军官百余人，投票表决，将投票结果写在纸片，投入铁匣，同意放粮赈济灾民的，五十二票，不同意的四十八票，将将过了半数。次日，明军便在基辅城内开粥铺，

赈济流民。

“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

“是呀，都是爹妈生，父母养的。”

“哼，迂腐，妇人之仁！”军将领们争论起来，吵的人人面红耳赤，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可是投票结果是不容更改的。在基辅明军的赈济下，加之基辅水密布，盛产河鲜，故此十多万基辅流民得已幸免，虽人人饿的皮包骨头

，却勉强度过了这个灾年。

城内，粥铺。城内满是积水，沿着粥铺，明军垒了一圈儿土、石，作为阻隔。积水蓄得高了，漫过来，湿透了地面，坑洼处，形成了好多的水洼。何可纲不小心踏入里边，亏得穿的皮靴，没有被浸湿，只是溅了盔甲

许多的泥水。

他心不悦，喊道：“多叫点人来，再垒垒，找点石灰、柴灰，把粥铺里边也好好撒一撒。”他的亲兵队长，冒雨守在外面，听见吩咐便大声地应了，指挥人重新加高挡水，随后取了石灰与柴灰，细细撒在帐内。这也是为了防治瘟疫，水灾之后，必有大疫，瘟疫可不长眼，闹将起来谁也无法幸免

棚外，何可纲看着排成长队的流民，至八十老者，下至三岁童子，人人都是卑躬屈膝，一面死灰之色，心一叹。

“造孽呀。”他这样纯粹的军人，性子忠直，瞧见如此惨状，便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一旁，白焕章穿一身笔挺军服，一尘不染，微微一笑抱起一个三四岁大的女童，那女童虽满身污秽，却生的明眸皓齿，金发碧眼，怯

生生的很讨人喜欢。

白大人生的一副好面相，长的俊朗，怀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童，真真是天下无双。

何可纲便调侃道：“白大人，这是寻了个童养媳么。”

白焕章微微一笑：“正有此意。”何可纲看着那粉嫩的女童，心一动，裂开大嘴嘿嘿笑了起来，他军三千弟兄，都是百战老兵，常年在外征战杀伐，多数都是光混汉。有些三十好几的还挂着单，这基辅之地，少女大多生的美貌白皙，

身量高挑，不如趁机替兄弟们，解决了终身大事。他和白焕章一合计，白焕章也极力赞成，于是基辅明军个个兴高采烈，从流民挑些美貌顺眼的，稍加笼络，便可抱得美人归。灾年，乱世，人命不值钱，少有流民女子反抗不从的，多数都欢天喜地的跟

着走了，入了洞房。喜气洋洋的明军大营，冲淡了死气沉沉的晦气，没过几天雨停了，天色放晴。人贩子便成群结队的来了，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成群结队，灾年人命不值钱，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大约只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