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哨骑在河边停下来，戒备也不怎么样，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李板凳嘿嘿而笑，道：“，干他娘的。”

“杀贼！”

一声呼哨，五批战马高速飞驰仍是保持队列。李板凳与其一个部下主攻右侧，两有两骑主左侧攻击，还有一骑殿后，手一把明晃晃的马刀，其实马刀开刃不开刃示各人而定，若是技巧不足，使用不开刃马刀为好。若是那些骑兵的精锐老军，使用开了刃的马刀，却是如虎添翼。

马蹄声响，烟尘滚滚，见突然从丘陵后冲出几个骑兵，河边歇息的叛军哨骑都是吃了一惊。看那些人的打扮，可能是官兵哨探，又可能是马贼杆子想黑吃黑。从丘陵到河边不到三百步，看他们滚滚而来，很快要冲到。而且他们五人竟有十五匹马，声势非常浩大。事发突然，这些哨骑顿时一片慌乱。

带着陕地口音的呼喝声响起，却是那身材魁伟，满腮虬髯，头戴着白色毡帽的人吼叫几声，左近叛军哨骑慌忙马，取出自己的兵器迎战来。借着马势，李板凳等人很快便冲近叛军前面，叛军虽然迎来，但见对面之人狂涛奔骑而来，心发虚纷纷拔开马匹。

他们的劣马哪敢对冲，只是胯下的马匹，见对面那些马儿身高体壮，连战马都心生畏惧，不待主人吩咐，己是自己让开。弓弦声音响起，五名开原铁骑从这些哨骑右面数步外掠过，随着箭矢的破空声，两个叛军哨骑惨叫一声，摔落马下，生生被手弩射翻了。

李板凳的箭矢命一个叛军哨骑的面门，另一个部下的手弩，则命一个叛军哨骑的胸口。那哨骑穿的只是一层棉甲罢了，便是角弓也防不住，胸口箭，立时滚落尘土之。手弩连射，一又个叛军哨骑大叫着摔落马下，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内鲜血淙淙而出。随着他滚翻在地，大量流出的鲜血撒满地面。

李板凳用两支手弩连续射落两人，几声弓弦的紧绷声响起，却是几只连珠箭向来射来。这几箭又急又狠，两箭都射在他的胸。以马弓的威力，不足以射破他的铁甲，两只箭矢都只是插在锁甲。不过这两箭，还是撞得李板凳胸口隐隐作痛，勃然大怒，他往前看去，却见那戴着白色毡帽的流寇哨骑扔了自己的角弓，从马摘下自己的长枪，吼叫着策马奔来。

李板凳也是一把扔了自己的弓箭，从马摘下自己的破甲长枪，催动马匹，拼命地迎了去。二人狂叫着对冲，错马相交时，白色毡帽大汉胸口激出血雾，那样翻滚马下，落马时，眼还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身披的罩甲，丝毫不能给他保护。李板凳勒住战马，咧开大嘴嘿嘿笑了，幸亏跟营兄弟借了第三支弩，不然今日很难占得便宜，这大汉还真是勇武过人的。

眨眼间，十个叛军哨骑或死或伤一大半，而对方还是丝毫无损，看着在周边策马乱转的那些强悍之敌，一人狂叫一声，策马逃。余者叛军哨骑则是停下马来，惊恐大叫，跪倒地投降。

第二百一十四章京营

两日后，郏县大营。

米粮，援兵源源不断开进大营，让马城手的兵力急剧膨胀起来，从七千步骑迅速膨胀到两万大军，来援兵马里多为精锐，一部五千余众的登莱兵，一部三千余大同兵马，另有一部最精锐的五千京营兵，两万兵马挤在小小的郏县县城里，每日里鸡飞狗跳的琐事繁重，让马城直觉得脑仁疼。

几日间圣连下三道圣旨，以马城为讨贼前将军，招讨使，傅宗龙擢兵部左侍郎，招讨副使，一一武统帅平乱大军，并密旨命马傅两卿务必勇猛精进，一月内平贼。少年心性展露无疑，却又有些稚嫩的天子手段。

马城率众将摆了香案，接了圣旨，精神便抖擞了起来。傅宗龙也满面红光，讨了个饶，以招讨副使的身份自去处置粮草军需大小事务，民政本是他所长，如今一步登天从七品县令爬到兵部侍郎的高位，自是春风得意的。

送走钦差，马城看着圣密旨直咧嘴，妥妥的乱命。

以一镇总兵统帅三军，乱命，越级提拔傅宗龙，乱命，军不设监军，乱命，错非是朝阉党势大，这几道圣旨怕是到了内阁要被封驳了。倘若朝仍是东林诸公掌权，万万不会有这等乱命，十成十，是要将军权死死抓在手里，推举一位督师大员来坐镇的，并将马城参的鸡毛鸭血。

越级提拔傅宗龙，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何德何能窃居招讨副使这等高位？马城自是心情舒畅，错非是这阉党横行的天启二年，绝不会有一个如此精简干练的前敌指挥部，妥妥的阉党横行，气焰嚣张呀。

自家的副使傅宗龙，领兵打仗虽是外行，作为亲民官，处置军需粮草倒是把好手。此人也是一位能臣，在铜陵县令任便将民政处理的井井有条，如今简在帝心，更是好象打了三斤鸡血，将后勤大权解手过去，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讨贼前将军，招讨使的大旗立了起来，马城总是有些心虚的。

这杆鲜红色大旗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的，象极了野史演义里的奸臣贼子，这主帅的位子坐去，便象是坐了火山口。倘若战事不利，则东林余孽必会大肆宣扬，朝野之间，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唾沫口水漫天飞。马城心一阵厌烦，宁愿面对凶悍的建奴白甲兵，也不愿坐在这个火山口。

虽是烦透了所谓的清议，环顾左右，却又隐隐有些得意。

年方二十便为一镇掌印实权总兵，二品大员，招讨使，相当于后世的前敌总指挥，将军衔，说不得意那便是虚伪了。这一晚马城罕见的失眠了，披一件外袍走出帐外，看着大营星星点点的火光发起呆来。自傅宗龙任招讨副使，将每日运到大营的粮草层层护卫起来，重兵把守。

各地赶到的援兵自成一营，贵州，山东，山西各地口音参杂其，十分混乱。

马城叹气，大明朝的指挥体系一向如此混乱，乱起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两万兵马里只是把总以的军官有三百多。袁可立派来的登莱兵还好一些，多是新勾选的军户，盐丁，大同兵马也较为精壮，京营，便不忍直视了。五千京营兵马步骑混杂，真正是将兵多，除了领兵的指挥使，指挥同知有十多个。

自嘉靖年间重建三大营，这些年来，诺大个京营也不知被塞进多少闲人。马城，终对京营的战斗力有了直观的感受，时至今日，京营，已沦落为勋贵子弟，三姑六婆的养老地，随便挑出一个千总把总，八成便是某位公侯伯爵的远房亲戚，不习武艺也不通墨，诺大个京营便充斥着这种闲人。

自然，京营也有武艺出众，将门出身的英才，如领京营指挥副使的李开元，便是当代丰城侯李乘祚的长子。丰城侯李乘祚，算是成国公朱纯臣，英国公张维贤之下，京营勋贵第三号人物，执掌京营最核心的战力，神机营。

左右睡不着觉，马城索性带了亲兵寻夜。

四营开原铁骑大多作为侦骑撒了出去，马城身边只余一营重骑，一营亲卫，千余骑组成了最强悍的军。

深夜，残破的西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