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这个棒槌走在前面,也不知道帮忙劝两句。
好在还有曲艳阳,无需周安,曲艳阳前扶着田桂芳胳膊,满脸笑容地做她思想工作。
“阿姨,你这么想不对了,每年做体检,怎么会是浪费钱呢?提前预防的道理您懂吧?这和小孩打预防针的道理差不多,您和叔叔每年都来做一次体检的话,可以有效预防一些恶性疾病的发生,您要知道现在有些病刚开始有苗头的时候,治起来很简单,也花不了多少钱,咱们如果每年体检,能提前发现的话,提前治疗,能节省不少钱,否则,如果等严重了才发现,再治疗,那花费的钱可多了,而且人也受很多罪,您说呢?”
“这……”
田桂芳被劝的有点迟疑,但也迟疑了几秒,然后还是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我和他爸应该不会得什么怪病吧?算了,每年体检太麻烦了,我们以后还是不来了。”
周太虎在旁边赞同,“是啊!我前两年肠子已经出过一次问题,都做过一次手术了,刚才我体检的结果不也没什么大问题吗?除非倒霉倒出包来了,否则我和他妈还能老是生大病?老子杀了阎王家(本地土话发音:ga)人还差不多!”
(注:倒霉倒出包——倒霉透顶、霉运连连的意思。)
周安在一旁听得一脸无奈。
他爸妈是这种性格,和很多农村人一样,对于生病什么的,总是抱着侥幸心理。
总觉得自己运气没那么差,大病、恶病什么的,应该不会找自己。
像他爸这种以为自己生过一次“大病”之后,应该不会再生什么大病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曲艳阳也无奈,但她很有耐心,虽然苦笑,但依然耐心地做他俩的思想工作。
反正是一路走一路劝,了车还在继续。
周安劝的倒是不多,像一句俗话说的:咬人的狗不叫,他懒得费尽口舌说那么多,他只是在心里决定明年这个时候,再带爸妈来做一次体检,以后每年都是如此。
不管爸妈愿不愿意、同不同意,反正他已经决定了。
到时候他们要是配合,那是最好,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地来医院,如果不配合,那也没啥,无非是来医院的路,他多听一些他们埋怨的话而已。
反正他知道自己是为他们好行了。
像他小的时候,自己头疼脑热的时候,不管他愿不愿意、哭得狠不狠,他爸妈都会强迫带他去打针吃药一样。
只要是为你好,管你哭不哭?
这是他小时候,父母给他的态度。
如今他长大了,风水轮流转,强弱之势已经改变,也是时候让他爸妈尝尝被人强逼着去医院的滋味了。
心里这么乱七八糟的一想,周安忽然发现——咦?好像挺有道理啊?我竟然找到了理论支持?
于是,他莞尔一笑,之前本因为母亲突然有了高血压,而抑郁的心情也瞬间好了不少。
他脑忽然想到“老小孩”这个词。
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跟小孩似的。
而小孩,有时候是需要有人强迫的。
只要是为他们好。
又几天后的晚。
沈金珂、佟劲志、佟雪、姚晶再次聚集在周安的分店。
还是二楼角落靠窗的位置,依然点了一桌酒菜,不是三陪的周安依然干着三陪的活。
两杯酒下肚,佟雪拿出一只件袋递给周安。
“什么东西?”
周安不解,疑惑地接到手里。
姚晶在一旁挑眉,抢先回答:“咱们合伙协议,我们几个都签字了,现在差你了!嘿嘿,现在请签下你的大名,然后咱们都尽快把各自入股的资金输送到位,这公司一旦正式成立,咱们随手能把庄味园和那个养殖场拿到手了!怎么样?签吧?”
佟雪笑吟吟补充:“你先看一看这份协议,如果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提出来,正好咱们几个今天都在,咱们当场商议,现场修改,争取今天把这份协议确定好,那样我明天可以正式找人给咱们把公司注册了。”
沈金珂呵呵笑着,“你先看看再说!”
周安含笑点头,抽出件袋里的几页协议,一目十行,快速扫了一遍,注意到协议拟定的合股公司名字叫:正宗庄味园餐饮股份有限公司。
看到这个公司名,周安嘴角微微抽了抽,有点想笑,用正宗庄味园去收购赵三山的庄味园?
几日后,正宗庄味园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注册成立。
而周安、沈金珂、佟劲志等人的合股资金,也都一一注入这家合股公司的账户。
佟雪出面找了个专业会计,管理公司的账目。
又一日,身为这家合股公司名义法人的沈金珂和姚晶一起,与赵三山老婆龚银萍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正式签署收购协议。
庄味园和那家养殖场,其实并不在龚银萍名下,真正的所有人是赵三山、赵五岳和赵七峰三兄弟。
但时至今日,这三兄弟已经没办法出面。
赵七峰还在外面避风头,不敢回来。
赵三山和赵五岳被羁押在看守所,即将面临法院的审判。
但龚银萍拿到了他们三兄弟的全权代理授权书,所以她有权签署这份收购协议。
具体的收购条件,姚晶之前已经和她谈好,可以说今天只是走一下形式,签字、收钱行。
但当她看见收购合同标注的甲方公司名字是“正宗庄味园股份有限公司”的时候,她还是很诧异。
她第一反应是不是看错了?
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又看,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她不禁抬头看向对面面带微笑的沈金珂和姚晶。
姚晶居然还好意思问:“怎么?龚女士对这份合同有异议?”
龚银萍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也无心隐藏,直接指着合同的甲方公司名字,“这是你们公司名字?”
姚晶哑然失笑,点头,“对!怎么?不行吗?龚女士,我觉得你应该可以理解的,这是商业惯用的手法,您以前难道没听说过吗?”
姚晶很诧异的表情看着龚银萍。
这眼神和这番反问的话,令以前只是个普通家庭妇女的龚银萍有点心虚,下意识低下头,装作继续看合同。
她以为是自己无知,闹了笑话,此时脸皮便有点发烧,窘得没好意思抬头,只硬着头皮说:“呃,这个我当然听说过!我只是、我只是刚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们这公司名字印错了呢!”
姚晶哈哈一笑,“没有!没有!我们可是正规公司,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您说是吧?呵呵。”
龚银萍勉强一笑,“对、对!那是在这里签字吗?”
她指着合同最后签名的地方问,已经是急着签字的架势。
“对!是这儿,笔给你!”
姚晶笑眯眯地把签字笔递给龚银萍,龚银萍接过之后,果然没再犹豫,一笔一划地认真签好名字,姚晶又适时给她递已经揭开盒子盖的印泥,龚银萍对她一笑,点头表示感谢,在姚晶的指点下,在合同按了手印。
沈金珂坐在龚银萍对面,除了刚见面时,和龚银萍说了几句客气话,具体签字过程,他几乎完全不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