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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总兵贺成远远看着李信,他是何等的聪明,只从浙直总督张方严的连番处置中便敏感的觉察出,张方严在防备着李信,甚至还大有整治一番的可能呢。他不由得暗自庆幸,昨夜那一番投效说辞没有表白出来,否则粘上这个已经失势的侯爷总兵岂不是亏到家了?贺成越想越是得意,口中也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他早就已经交割了总兵印信,又点齐了三千护兵,这就启程动身赶往江都去扬州府赴任。

贺成有点同情和怜悯的看着李信,心里暗自好笑,这厮也太过托大了,昨夜还说什么有困难只管说,他能一力解决……结果如何,现在还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可是紧接着他便笑不起来了,鼓号之声交杂而又有节奏的骤然响起,集结待命的三卫军并没有如预料中返回兵营,而是轰然开动浩浩荡荡的向城北淮河岸边的码头开去,淮河上停靠的的帆船早就纷纷将木帆扬了起来,远远看去大有遮天蔽日的架势。

“他***,这,这是要造反吗?连总督钧令都,都敢不听……”贺成呆呆的看着眼前令他震惊又匪夷所思的的景况,木然自语又陡而警觉,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都说祸从口出,自己可不能太得意忘形了。他猛然又想起了李信年前不还是与凤阳巡抚朱大典因为贺一龙和那个陆九闹意气,一怒之下就攻克了凤阳城吗?连带着把朱大典都拉下了马去,而他自己却安然无恙,这等耸人听闻的事件国朝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想到这里,他又禁不住有向抽自己几个嘴巴的冲动。懊悔不该一时疏忽漏算了此中关节,既然他要走总该与之辞别才是,否则这势利小人的名声肯定要落在李信那里了。可是很快他又懊恼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了,李信的马队如狂风骤雨绝尘而去。

三卫军军乘船沿着淮河经洪泽湖向南转进大运河,一路直奔江都而去。抵达江都河道时,已经是正月二十五的事了。都说扬州繁华之地,李信立于船头暗叹此言果然不虚。但见河道里行船如过江之鲫,岸上码头熙熙攘攘,一派太平盛世景象,哪里有半分末世战乱的味道。山东境内的临清,繁华之盛已经让李信啧啧不已,但比起眼前的扬州却是不值一提了。

不过立于船头的李信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些许不协调之处,表面上江都码头一切如常,但水道支流处停的官船快舰却是若隐若现其中,显然这是暗暗防备的态势。陆九同时也发现了这些不同寻常之处,提醒李信小心应对。李信则笑着安慰他:“你且放心,张方严不敢主动发难,只要咱们不主动招惹他们,他是断然不敢主动招惹咱们的。”

再说,李信也根本没打算在江都下船,他的目标不是别处,乃是六朝古都南京!江都一段的河道由于各色船只往来,极为拥堵,整支运兵船队用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才彻底驶离。

李信并不知道,在扬州高耸的城墙上有一双眼睛神色复杂的目视着他们的船帆直消失在大运河的尽头。大运河的尽头之处便是长江了,他们只要转道长江一日内便可抵达大明朝的南京城。

但见此人四十岁上下,身着一领青色官袍,胸前绣着鹭鸶补服,颌下一缕短须,面目棱角分明,显然是久历风霜所致。又见他忽而喃喃自语:

“阁老此计乃是落了下乘啊!”

却冷不防身后一阵冷笑:“这等骄横跋扈之人,朝廷若不杀之,早晚必成我大明祸患!何兵宪,听你口气,倒是有几分向着那丘八呢?”

何腾蛟不用转身都猜的出来此人是谁,江都知府吴祯。他转过头来,只见吴祯亦是一身官服,急急而来,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众城中军卒。

“不是何某帮那李信说话,而是如此一来,阁老自外于李信,只怕此人记恨于心,往后便再难节制了!”

吴祯对何腾蛟的话大不以为然,鼻中仍旧是冷冷的一哼,“大明朝以文驭武,这贼厮不奉总督钧令,本府这就具本参劾他,看他还能狂横到几时!”

何腾蛟转而又看向运河河面,三卫军船队的帆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半晌他才缓缓的回道:“朝中参李信的人还少了吗?你见过有谁能遂了愿?他还不是顶着雪片一样的弹章一路成了我大明朝最年轻的侯爵?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这些都是他一刀一枪全凭战功杀出来的,凭谁都弹不倒的!除非……”何腾蛟忽然沉默了,竟久久不再言声。

吴祯等的焦急,便出言问道:“除非什么?”

何腾蛟却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吴祯大有深意的问道:“难道府君没听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这时,吴祯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而又是曼联忧虑,有些不甘的说了一句:“难道,难道就拿这贼厮再没一点办法了吗?”

何腾蛟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吴祯由此一问,显然是他内心里都不认为大明朝能有飞鸟尽绝,狡兔死光的那一天,这或许也代表了大明朝上下官员的一种普遍心态。随着局势一天甚过于一天的糜烂,就连他们这些朝廷的基石也都一点点的失去了信心。

“再过些日子,晋王郡主就要赶来南京,到时他身为皇亲国戚,只怕,只怕更没人能动得了他。听说,圣上有意晋封新乐郡主为公主,这,你说说,这都说明了什么?”

待何腾蛟话音未落,却听吴祯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他又击掌道:“何兵宪说的好,这就是夺他兵权的大好机会啊!”时人谁都知道,不论多大的官,娶了皇家的女人都要卸下身上的一应官职,乖乖的与其他宗室一般,消消停停的养老。至于当官出将,此生那是休要再提。他不禁暗暗为朝中的阁老们叫绝,阁老们知道此子久而久之必然难以制衡,便早早的为李信挖好了坑,如今只等着此人引身一跳,然后皆大欢喜。

何腾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矛盾的神情,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再次说道:“以在下数月以来对李信的观察,此子还是怀着一片忠君爱民之心的,若利用得法,当得是我朝一大柱石利器!只是,如眼下这般步步紧逼,岂不是等于伸手将他推走?”

那扬州知府吴祯闻言之后,顿时连声冷笑,语带讥讽的回道:“何兵宪莫不是自以为受了他的保举之恩,有些于心不忍吧?别忘了,向皇上保举你的可是张阁老,区区李信不过是慷他人之慨而已。你又何必时时挂怀在心,而因这些小恩小惠坏了大义?”

吴祯的字字句句让何腾蛟无从辩驳,只好以沉默以对之。不过何腾蛟对吴祯的话却是一万个不认同的,如果他真是个以小恩而毁大义的人,在凤阳府时便不会走的那么决绝了。只是这些话他不愿意,抑或是说不屑于与外人说道。

何腾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吴祯继续做无意义的纠缠,于是转而又提及当下的应对措施,“看情形李信沿大运河一路南下当是转进长江而往南京,阁老趁此机会收服他的计策也就此泡汤,以在下推断,阁老若知李信已经去了南京,只怕他在江都片刻都坐不住了。”

面对何腾蛟这话,吴祯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本意是绝对不希望张方严走的如此之仓促,否则以他区区一介知府又岂能参与进这几十年都难得一遇的大好机会?由于张方严是个光杆总督,没有任何亲信嫡系,吴祯也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才大为积极的为其出谋划策,鞍前马后的效劳。以希冀凭此达到平步青云一举而位列朝班重臣的最终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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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7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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