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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让孙之杰由不得不动容,本着不得罪人的态度,他支走了包括贺一龙在内的所有人,与朱大典进行了一番倾心密谈。他先是长叹一声,然后又以一种极是惋惜的语气说道:

“部堂可知标下此来乃是受了张阁部之命,又有兵备道何兵宪辖制,实在是没有上命难有半分存进。”朱大典显然对这一番话不以为然,他没等此人开口便又俯下身来凑近了开口问了一句:“标下敢问部堂身边那位是何等人物?”这一句却是自问自答,他同样没等朱大典回话就又自顾自的说着:“贺一龙!此人乃是革左五营五大贼首之一,岂可轻言相信?”

朱大典见他将话题转到贺一龙身上,心中的不满在持续增加,却也只能耐住性子解释。“此人乃张阁老一手招安,有张阁老亲自签发的印信凭据,难道还不足信吗?”

却见孙之杰似大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又低声道:“你可知兵备道何兵宪前来有何要务?实不相瞒,据标下所知,其一便是有处置这贺一龙的目的。”

朱大典听他越说越是离谱,情知此人已经不可能为自己火中取栗,心中泛起了一片绝望,于是态度上也就恢复了本心,冷冷笑上一声。

“贺一龙有临淮解围与凤阳解围之功,就算张阁老想要贪抢其功,老夫说不得就要上书皇帝陛下,直陈实情!”

“实情?哈……”孙之杰听罢朱大典的发作,竟极为古怪的笑了一声,其中似乎夹杂着嘲讽和怜悯。然后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赶紧收敛心神,又看着朱大典说道:“部堂焉知你所陈实情便是实情?据标下探马所报,临淮城外大战那***形近乎诡秘,贺一龙所述与之大有不尽不实之处,至于凤阳城解围,你以为贺一龙那万把残兵能够大败马守应十余万人吗?恐怕连三岁稚子也不会相信吧!实际上,就在临淮一战的当夜,镇虏侯所属三卫军主力乘船队西进,与标下军马互成掎角之势,这些情形都是贺一龙所部知道的吧……”

耳听得朱大典将临淮凤阳一战的军情形势一桩桩道来,便不由得真真心惊,这些情形他的确不曾想过,只是过于自负的想当然的以为李信此人飞扬跋扈,由此竟低估了此人。李信能在眨眼只见就破了流贼月余也没能拿下的凤阳城,显然那孙之杰口口声声所暗示,临淮凤阳一战的主要策划者以及第一功劳乃是李信其人这些事,也许便是真的。

接下来立即便有一股寒意直透胸腹之间,那么如此一来,贺一龙此人又究竟有多少可信?朱大典忽然觉得自己惶惑了,既希望这不是事实,又在心怀疑虑的情形下,不想继续深入的探究下去,生怕那个可怕的想法得到印证。

但转念又一想,就算贺一龙此人在这些方面说了谎又如何,李信部下行凶杀人,他本人又不顾朝廷法度擅自在大明中都动武,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一经上奏,就是诛族的罪过。念头数度转换之后,朱大典逐渐流失的底气又逐渐回到了体内,清理了一下嗓子,以一个极为沉着的声音回答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李信拥兵造反,难道你敢坐看不理?”

听了朱大典对自己的质问,孙之杰面色一遍,冷冷一笑,伸手从怀掏出一封书信向朱大典丢了过去。

“部堂且自看,这是镇虏侯刚刚便与标下通的书信。实话说与部堂,若说当今万岁钦封的侯爷、总督大帅极为看重的领兵大将能造反,标下是断然不信的。反观部堂,身着小卒衣甲孤身而来,且与流寇贼首不清不楚,你说说,若是换了部堂,又该相信谁呢?”

朱大典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觉通体生寒,再答话时已经色厉内荏,胸膛起伏,手脚发虚。表面一番斥责,然后借口再去别处调兵,打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他忽然预感到这个与之有旧的孙之杰没准就会趁机将其逮捕,送给李信然邀功买好。

这个可怕的想法果然在片刻之后就得到了印证,却见孙之杰冷冷笑道:“部堂以为还能走的出去标下这警戒之地吗?”

朱大典叫苦不迭,指着孙之杰颤抖的质问:“你,你想干什么?老夫乃朝廷封疆大吏,难道你想欲行不轨吗?”

孙之杰脸上的最后一丝恭敬之意也就此消散殆尽,面带讥诮的揶揄道:“部堂难道怕了吗?放心,朝廷法度礼数,标下不敢有半分逾越,标下只是护送部堂回凤阳而已!”

不详的预感果然得到了印证,朱大典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悬崖边一脚踏空,绝望在心底里不可遏止的扩散起来。

“当然,那个贺一龙已经被标下以逃匿贼首的罪名抓了起来,这就绑缚一并送往凤阳。别怪标下没有提前警告部堂,还是早些与之划清界限的好,否则……”孙之杰面有得色的顿了一下,似乎为的就是留出时间来,好让朱大典尽情的颤栗一下,然后才又缓缓接着说道:“朝廷对通贼官员的处置向来严厉,部堂不是不知道吧!”

绝望与恐惧搅在一起最终汇聚城了愤怒,朱大典没有任何征兆的爆发了,忽然就扑上来,口中还大骂着:“孙之杰老夫待你不薄,你,你何必如此待老夫?”

奈何朱大典一副干瘦身子,如何是膀大腰圆的孙之杰的对手,只几下就像擒小鸡子一般,扭住了朱大典双臂,然后狠狠一推,将其贯在地面上。

“事已至此,部堂还请自重,若一意枉为,也是徒然自取其辱!”孙之杰弹了弹身上袍袖,他虽然为一军主帅,却料定战事已经结束,并没有穿那冰冷繁琐沉重的明光铠,只着了一身干爽利落的青色长袍。

跌坐在地面上的朱大典身子颤栗如筛糠,忽然又好像雷击一般,整个人都突的定住,随即便老泪纵横,浑浊老眼里流出的有憎恨也有痛悔……

朱大典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被强行送回了凤阳城,当淮安军抵达凤阳城时,李信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组织全城军民以极为隆重的仪式欢迎总兵以及亲兵马队入城。至于孙之杰的大军则如三卫军主力一般选在城东驻扎。

孙之杰没料到凤阳城内竟然安排了这一手漂亮的好戏,初时还不自信的以为或许是迎接某位大人物的到来,直到典礼官唱出了孙之杰的官职名姓后,才确信这的的确确就是在迎接自己。凯乐高奏,炮响连连,在礼官的引导下孙之杰入城,入了东城门眼前又是霍然一亮,百姓军民竟是齐齐夹道相迎,热烈的欢呼之声直透云霄。这等情形,只怕多少人为官一世也没机会亲眼得见吧?

隐隐间,孙之杰便忍不住窃喜,直将自己当作了解围凤阳的大英雄自居,坦然接受了这种超规格又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因为这等欢迎的场面非得阖城官员通力合作不可,眼前场面也当然便是众议之后的结果了,受之又何必有愧?

孙之杰不知道的是,这盛大的欢迎场面全是李信与何腾蛟一番奔走之后的结果。如此做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孙之杰区区一个小总兵,更深层的原因是凤阳经过数次变故之后,城中军心民心已经落到了低估,为了重新激发起军民士气,便产生了这次盛况空前的欢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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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第7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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