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重的话，别管我是谁，我想谁也不会理解的，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你姐姐的事，你自己也看见了，这可跟我没有关系，就算我们这些都不说，刚才的情况你也是亲眼看见的，江心蕊亲口说的话，没有任何人威胁她的，你高估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离开她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在她身边，只会被利用，我真的看不懂你。”

纪黎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炽凤，不放过炽凤脸上任何的一个表情。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作为一个男人，纪黎都不相信炽凤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况且他还是一个喜欢江心蕊的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说出完全不在乎他的话，他要怎么忍？

“你看不懂我？我一样看不懂你！”

炽凤离开在江心蕊身上的眼神，转身回答纪黎的问题。

“费尽心力抓我，将我困在这里，又引来了江心蕊，本来是想交换什么的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杀我，相反还要放了我，你又是为什么？”

“不会只因为刚才江心蕊说的话吧？我们之间并不相识，但你不管是对我，还是江心蕊，都很了解，看你们刚才谈话的样子，你们应该也早就认识，我记得我在江心蕊的身边感觉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气息，那时候我就在想，会是谁呢，她会偷偷去见谁，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人又会是什么身份？”

“现在看，那个人就是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想做什么？”

“你不会直接放我走的……”

炽凤眼神认真，此刻的炽凤给人一种很正式的感觉，就像一瞬间脱离了孩子身份，但实际上的炽凤早就不是一个孩子了。

只是在家人身边，他习惯了伪装，习惯了被人照顾，也愿意被照顾，要家人放心，当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炽凤也知道该用什么面孔面对。

绝不会在人前弱了气势。

而这个时候，炽凤是在与眼前之人谈判，他对这个人了解的太少，他对这个人只见过两次，虽然心中有过怀疑，也在暗中调查过，只是真的不容易，这个人一点消息也没有，炽凤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任何一个人只要存在就会有线索的，炽凤找不到，要么这个人不存在，要么就是他还没找到，从第一次发现江心蕊身边出现的气息，再到妖界那一次的偷窥，炽凤就一直在找这个人。

只是找到今天，炽凤也没有找到，他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人能存在的一点信息没有，唯有一点解释，那就是他还没找到。

“我不明白你什么动机，只能顺着我看见的去想，但我也真的不懂，你费力这么一大圈子，不会请我来看看你的府邸吧？我觉得你没有这么闲，那还是为什么呢？想杀我又没有下手，我猜你改变主意，一是因为没想到江心蕊会来的这么快，最少比你想象的快，甚至在你还没有准备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出现了，你不得不改变主意。”

“还有你最后彻底改变主意，让江心蕊在这个地方找我，说什么换个游戏玩法？你是因为江心蕊的话彻底决定改变的，你想我叫我离开她，或者她放弃我也行，对吧？不管我们两个谁做出这个决定都不重要，你要的只是这个决定？”

“当然这是我猜的，我们第一次这样聊天交谈，我对你哪有什么了解？只能在今天的对话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炽凤一样在注视着纪黎，也想在纪黎的眼神中找到一些不一样的情况，但显然，纪黎是有变化的。

倒不是说他在小年轻面前就露怯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炽凤也与他在暗中观察的不一样。

“呵……”

“那又能怎么样？你说这么多，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你和她，现在都在我的手上！”

纪黎脸色微变，不知道是因为炽凤的某句话有了反应，总之倒是叫人有种急切的感觉，看着炽凤的眼神变得更加嘲讽，像是在嘲讽炽凤不自量力，“不管你在想什么，你转头看看外面那个还在找你的人，她是真的在找你，至于对你的担心，谁知道有多少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你要知道的是，你跟在她身边，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完。”

“不管她怎么看你，你在她身边就一直是危险的，所有想对付她的人，都会转移从你身上下手。”

“我今天看在她曾经帮我的份上，我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没有真的出手，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的。”

纪黎虽然看着炽凤的眼神是嘲讽的，但口中说出的话却有一种像是警告又是长辈急切的交代。

那个感觉有些复杂，当然并不是炽凤自己觉得复杂，而是在炽凤眼中的纪黎，从一开始到现在就给人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纪黎很复杂。

让人看不懂。

其实不单是炽凤看不懂，一样看不懂纪黎。

纪黎的很多行为就是让人觉得很难看懂，好像他不想这么样做，却又没有其他办法，不得不如此，矛盾的叫人看不懂。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的存在就是江心蕊的一道催命符！”

“我是什么人？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哪里知道我把你抓了，但我跟她遇见的时候，我还没有明确表态，她就相信了，就敢跟着我走，这还不是催命符？”

“不管你在她的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位置，今天她都在乎，危险是不会什么时间的，我今天没想伤害她，但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个想法的，我现在就是让你看的清楚，你们在一起就是互相夺互相的命，两个世界的人，想在一起？那就是做梦，你们要踩着多少鲜血继续走？她不在乎苍生，你也不在乎，你们都不在乎，只是家里的人呢？你的身份背负的可不是你自己。”

“想好了自己怎么做，就走吧，我在外面跟她说的话，没有怕什么人听见的，我有自己的目的，你也一样，但你的目的，与我却不一样。”

纪黎看着炽凤，他真的很想敲开炽凤的脑袋看看他在想什么。

本来纪黎想狠一点的，只是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不怕后悔，只是……

想来也真的是让人觉得讨厌，不过是因为重新活了起来，怎么就变得小心翼翼，瞻前顾后了呢？

这真的不像他，以前的他，说话做事何曾像今天这样反反复复？

“什么两个世界的人？现在做个朋友就要看身份与自身背负的东西？”

炽凤这句话声音很小，像是在询问自己的，但纪黎就在炽凤的身边，怎么会听不见？

只是这次纪黎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想回答这个蠢问题，他突然觉得自己与炽凤说这些都是蠢的，为什么要与他说这些？他根本就不应该改变主意。

不过不管纪黎如何改变主意，他都不会杀了炽凤。

就像江心蕊说的，如今这个时候不管是杀了炽凤还是江心蕊，那是比捅了马蜂窝还要严重的结果。

这两个人的背后牵扯的太多了，而这两个人与他的未来影像中也有关系，纪黎的心真的比谁都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