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炽凤走后，凌舒怡就一直担心，她担心的不是炽凤，而是江心蕊回来之后，她无法交代，要说那炽凤真的是她的克星，什么时候走不行？非要敢在她在的时候？

“我问你炽凤呢？我不是让你看着照顾他吗？”

“你就是给我看着的？把人都看丢了？凌舒怡你别忘记，我为什么会准许你跟在我们的身边，是因为你有用，而你存在的价值，不是医治一个温桥，是在周围护着炽凤完全！我有自信，我可以护着他，他自己也有自保能力，只不过是要你在周边小心照看，以防万一，你懂吗？”

江心蕊看着凌舒怡在抬头那一刻，鼻尖有些泛红，嘴唇干裂，知道她这样的身体，在秋风的黑夜之中，难免有些不舒服，但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有时间理会。

或许，不应该说这个时候江心蕊没有时间在意凌舒怡的身体状况，她本就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只是因为凌舒怡有用，况且凌舒怡找上她，也是一样带着利用的，这里面是相互的，谁也别说谁，自然江心蕊也没什么觉得自己需要同情的。

江心蕊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况且，这个时候她最在意的还是炽凤，在炽凤的事情上，任何人都得靠边站。

对于这一点，凌舒怡还算是清楚的，抬头看向江心蕊，小心翼翼的站起，加上凌舒怡现在的状态，弱不禁风，若是此刻江心蕊的身份换成一个男人的话，那场景肯定就是不一样了。

但对面的是江心蕊，一个本就人情淡薄的女孩子，唯一那点温热给了家人之后，所剩不多的给了炽凤，真的分不出来再给其他人了。

“他自己走了，去找他姐姐，一直没有回来……我真的阻拦不住他，他是凤凰啊，变回真身的速度，可日行千里，我修的是医仙之术，没有飞行的能力，就算有，我也追不上他啊……”

“除非温桥能苏醒过来，去找他，但温桥最少得修养昏迷一月以上才能苏醒，现在完全是靠着我的银针封穴，吊着命，只能慢慢修养，他身体一直有内伤未愈，现在又被不知道什么震出内伤，外伤好医，只是这内伤却是最要性命的。”

“我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真的尽力了，你若是怨我，那就怨吧，我别无怨言，只是我真心奉你为主，你好，我才能真的好，我不会坑害你，对于炽凤，你真的应该放手，不应该看到这样重，我一个凡人也看的出来你们身份对立，早晚都会分开，与其等到未来分开的不够体面，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断了吧……”

凌舒怡靠着墙根，身体本就畏寒，现在被这个秋夜搞得身体更加承受不住，脸蛋红红的，鼻尖也是，那是凉的，一双杏眼含着泪，那是因为生理反应，唇瓣干裂，身姿摇摇欲坠。

但劝说江心蕊的话，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更是言辞凿凿，她是真的希望江心蕊能将理智放在所有事情上。

本以为的情深在乎，只是浅显的，如今看着，凌舒怡不能欺骗自己，更想让江心蕊看清楚自己，她继续这样下去的，一定会吃亏的，也会难受，到时候为情，影响了所有人，那才是真的不值得。

在凌舒怡看来，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就是感情。

唯有利益才能将人的关系锁死，任何人之间都少不得利益的牵绊。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既然奉我为主，希望你也能明白，我是主人，你又是什么身份来插手我的事？”

江心蕊收回担忧的眼神，看着凌舒怡的眼神变得冰冷，那是不耐，也是在考虑怎么处理凌舒怡了，有些东西就是不能触碰的，连父母未置一词，凌舒怡怎么敢？

“我与炽凤的情意是青梅竹马来的，你懂什么？如果我叫你离开你亲生哥哥，你能做到吗？”

“有什么不行的吗？我与凌舒俊之间没了利益牵扯，我该放手的时候就可以放手……”

凌舒怡语气轻松，好不作假。

江心蕊略带嘲讽的看着凌舒怡，她是不会相信凌舒怡可以放弃凌舒俊那个亲生哥哥，哪怕在怎么样，凌舒怡也不会的。

凌舒怡会跟着自己为的又是什么，江心蕊自然也是清楚的，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哥哥！

只是江心蕊没想到，凌舒怡真的会说出可以那样的话？

“只是我与凌舒俊，你与炽凤之间，是一样的吗？”

“你对他什么感情，为什么要隐瞒的欺骗自己？欺骗所有人？”

凌舒怡不等江心蕊说什么，继续追问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呢？因为你心里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承认，更不能拿到表面，你那么担心炽凤的安全，哪怕是自己看着也不放心，他又是魔界殿下，我没去过魔界，但也知道，魔界不会真的不管他，放任他在人界四处游荡，怎么可能不派人跟着？况且炽凤那个容貌，更是不放心，而你呢，还是觉得不够，你会收下我跟温桥跟着你，你是为了自己吗？你全是为了他！”

“你把炽凤看的这么重，就算你再怎么隐藏，不承认，谁看不出来这个魔界的殿下对你多重要？”

“当然，你也可以坚持你自己的想法，或许你说的也是真的，你对炽凤，只是自小长大的情意……但别人可不会这样看的，人心难测，如果你不懂这些的话，又怎么会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你越护着，就越有人去伤他，有些保护其实是伤害！”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清楚，最后伤害的是他，但也是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些跟着你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不会不明白，自己树敌多少吧？不说别家，我不怕告诉你，为什么我对你了解那么多？是整个凌家对你们一家的暗中窥探！而观察你们家的不只是我们，那些明里暗里的，有多少？你知道吗？数不清吧？你也不能否认你母亲华笙当年树敌多少？什么样的都有，你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的软肋展现出来？”

“放手也是喜欢的，如果我是你，根本不会把炽凤留在身边，因为留在身边，除了能每日看见，我要付出的是时刻提心吊胆，一旦失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凌舒怡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盯着江心蕊，也在等江心蕊说出什么反驳她的话，但江心蕊没有，凌舒怡知道，她是反驳不出来的，因为自己说的是事实，而对于江心蕊来说，炽凤就是很重要的。

有些感情，哪怕不愿意承认，但这也是事实存在的，或许应该说早就存在于心里，不过是嘴硬罢了。

而这个世界是不会看你如何嘴硬，就真的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

这也是事实。

“我是真的不想看你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去后悔……到时候，真的什么都晚了。”

“对于炽凤，我是什么感情，外人怎么会比我自己更清楚？”

江心蕊看着凌舒怡，有条不顺的回答着，那语气是肯定的，但总给人一种像是毫无底气一样。

在江心蕊的心中，炽凤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一直以来，她对炽凤的相处都是模棱两可的，不过是因为内心深处一直不敢提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