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隐着的一人会意的点了点头,悄然退走,
“首长,不是我不想放,实在是我沒有能力放人啊,”纪坤挺委屈的样子,
“哦,你沒有能力,你的意思是说,人不在你军法处,”盛世杰努力的压着火,他快要到极限了,语气森然,
“不不不,人在军法处,但不归我管啊,”
“那归谁管,”方正义赶紧接腔,他还真怕盛世杰一怒之下将军法处给掀了,
“六处,”纪坤道,边说边用偷偷的看了两位首长一眼,
盛世杰和方正义都是一怔,
六处他们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整个大军区这两位副司令管不到的地方本就极少,而六处正好是其中之一,
“六处的人怎么搅和进來了,”盛世杰的火气下去了一点,方正义则皱眉深思,
“两位首长,我们也就是奉命行事,”纪坤继续喊着冤,
盛世杰沒说话摆了摆手,纪坤便不敢再多言,与方正义相互看了一眼,两位老将便起身从军法处离开,
人如果真是被六处抓的,那么想要放出來不会那么容易,
六处相当于军队之中的国安部门,是一个特设机构,很神秘,每个军区都有,只对军区最高首长负责,
一般情况下,六处如果有行动,必然会得到军区最高首长的首肯,今天的晨会上,俞波政委可是半个字都沒有提及六处有了行动,
盛世杰沉着脸和方正义一道回去,两位老将军都显的心事重重,
六处无小事,再怎么说安天伟也扯不到六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盛世杰和方正义一起到了军纪委,两位老将军坐了下來商量对策,
“老盛,有六处参与其中,你看这个事……”
“你想退,退得了,”盛世杰抬眼瞪了一下,
“可六处太硬,咬不动啊,”
“咬,天地大不过个法字,六处又如何,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六处能大过军纪国法,我还就不信了这个邪,”
话虽如此,但两位老将军也知道既然事涉六处,不能草率从事,
于是,二人便在军纪委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因应之法,
在两位大军区的将军商量着怎么将安天伟从六处里安全弄出來,并且平息此中纷乱之时,却不知外界更大的纷乱已经如暴风骤雨一般的侵袭而至,
不过,军地两重天,是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两个不同的世界,
自安天伟被六处遣督察队带走之后,接踵而至的一系列事件,让整个江湖风雨飘摇,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便是青龙帮帮主叶霄被抓,所属青龙帮八大堂口无一幸免,包括因为堂口被毁尚未再建成功的包大长等叶霄随从之人,一同被抓,
各大门户网站对于此事,标注为一次针对特大团伙的特别打击行动,但这样的新闻,也在一日后纷纷被屏蔽,
青龙帮的覆灭,令整个江湖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顺着叶霄这条线,连着和叶霄素來交好的一些豪强势力,也受到相当程度的波及,其中和叶霄素有生死交往的几大豪强,基本都大伤了元气,
江湖已经翻了天,
这次的行动很迅捷,迅捷到几乎让所有当事人都有措手不及之感,不说青龙帮的根根叶叶,就算是各大豪强在本土经营日久,惹有灭顶之灾,也必能收到一些风声,
但怪就怪在这儿,所有被打击到的豪强丁点的风声都沒有收到,甚至连本土警界也完全是一头雾水,以至于谣传日盛,各种各样的都有,
而后,再隔数日,江湖又发生了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素有民企之典范,企业家之楷模的大京都昊天集团等两大集团,也因为事涉青龙帮,两大集团的董事长张金同等被限制外出,监视居住,
一锅端,
诸多事件发生地不在一处,因而不知内情之人很难将这些事完全的关联起來,不过有心人总是存在的,总有着那么些嗅觉灵敏之人,已经预感到了其中的风向,于是纷纷蛰伏,
外面的世界闹翻了天,被关押于军法处的安天伟四人,却对此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因为有着两位副司令的威慑,四人倒是沒有受什么苦,先开始是单独关押,后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四个人被挪到了一处,合并关押,
说是关押,其实也就是将安天伟四人关进一所军法处所属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两张高低床,一张桌一把椅,桌子上放了一摞纸和一只笔,除此而外,几乎沒有任何陈设,
纸和笔是让安天伟四人自承罪状,写材料用的,但到现在为止,纸面如新,一字未落,
安天伟双手枕着头,两眼出神的看着房顶在想着些什么,班长则是很安静的盘腿坐在自己的床铺之上,闭着眼像是在练着什么功夫,
张宾宇和吴卫国二人,一会看看安天伟,一会看看班长,一脸的无聊状,
“我说班长,安子,我们这日子啥时候能到头,这么不死不活的关着我们,他们想干啥,”张宾宇的床铺相较于别人就乱的多,他浑不在意的和衣倒在上面,斜着眼问道,
“是啊,來的时候,不是说应该军法从事吗,怎么突然就这么软了,”吴卫国附和着,
安天伟侧转身,横了两位战友一眼,便又翻身过去,继续看着房顶发呆,
“哎,安子,你这什么个意思,”张宾宇沒明白安天伟刚才那一眼的意思,
“闭嘴,”闭着眼的班长吼了一声,于是整个世界又安静了下來,
安天伟这几天的心绪颇不宁静,不时的眼皮总要跳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越來越强烈,
从黄奎文将杜威接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过可能会发生的种种,相应的,也做了一些安排,但是,这几天不好的预感这么强烈,让他觉得在他被关进了这里之后,外面正在发生着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可是,现在的他们就像是笼中鸟,空有翅膀,却不能飞翔,甚至,连蓝天都看不到,
每天照例,到这个时候,会有军法处的人进來给他们送吃的,伙食倒也不差,是一个精致的不锈钢托盘盛着两荤两素,明显就是直接从食堂打过來的饭菜,
军法处送饭的这人,开锁进來之后,将四个盘子往桌上一放:“起來,起來,吃饭吃饭了,”
四个人,沒一个搭理他,沒一个人动,
“哟霍,好吃好喝的供着,还长脾气了还,告诉你们,不吃拉几八倒,老子还不侍候了,沒见过嫌犯还这么嚣张的,”來人将四盘饭菜咣当一收,全倒回到他提着的篮子里,提着就走,
也不能怪这人,谁放着正事不干,天天给人送饭,能不着恼,而且安天伟四个人从來都沒有当嫌犯的自觉,安天伟和班长还好点,张宾宇和吴卫国吃饭那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将饭菜好一通骂,
更可气的是这两人,骂的有多欢,吃的就有多欢,连个饭粒都沒剩下,
送饭这人天天受着,今天一个沒熬住,终于气冲头,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