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得知事情的真相,必须得过三关,第一关是张宾宇,第二关吴卫国,第三关自然就是班长,
三关,一关计划好了半小时,正好一个半小时,
这一个半小时,足够安天伟干很多的事,班长三人只负责给安天伟争取到,也必须争取到这一个半小时,
扬着手的副局长此时度日如年,每一秒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的手挥不下去,但又收不回來,
僵持了一会之后,他的脸上不断有汗珠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滴到办公楼前的水泥地面上,四溅开來,
整个办公楼前的气氛一时之间变的无比的压抑和紧张,
和副局长随行的各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有心理素质不过关的,握枪的手都有点微微的发抖,毕竟,他们这一次拿枪面对着的,不是凶犯,不是匪徒,而是穿着一身军装的正规军人,
而且还是全幅武装,手里握着微冲的军人,
冲突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吴卫国很有耐心,
他完全是抱着一幅看戏的心态,在看着副局长的表演,
对,沒错,就是表演,
国安是强力部门,也是精锐部门,但得分对谁,对普通民众,甚至对一般的丨警丨察系统,都充满着神秘色彩,但对狼牙尖刀,却并沒有什么威慑力,
副局长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他一时情急之下,竟然沒有控制住情绪,将手扬的这么高,
现在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怎么办,怎么办,……
副局长的脑子里不断的闪现出这三个字來,
但可惜,无解,
硬冲,损失他担不起,后撤,面子他丢不起,
这么大的阵势这么大的威风,结果遇到一个兵就怂了,活到他这么大的年纪,他丢不起这个人,
正当副局长举棋不定,不知所措之际,一直走在车队最后面的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了,
这辆车前面遇到张宾宇的阻挡时,里面的人沒有动静,到了机关楼的门前之后,也沒有什么动静,只到僵局无解,轿车的车门才打开,
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首先出现,随后是笔挺的裤管,再随后,则是一支文明棍,拿着文明棍的那只手很白,手背上的血管也因为这白隐隐可见,
当这人的全貌出现于众人面前时,连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吴卫国,眼睛都眯了一眯,据着微冲的手稍稍的抓紧了一点,
这人给吴卫国的感觉很奇怪,
从此人的身上,吴卫国有非常危险的感觉,但这份危险的感觉却并不是來自于对方的身手,吴卫国可以非常确实,他打这家伙十个八个跟玩似的,可那种危险的感觉却如此真实,
吴卫国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他和安天伟一样,对于自己的直觉有着非同一般的认同之感,
“各位,”來人拿文明棍的棍尖点着地面,一步一步走了过來:“都是自己人,何必弄的这么剑拔弩张的嘛,有话好好谈,好好谈不行吗,”
副局长见此人出现,大松了一口气,扬着的手终于可以收回來了,
有他出面,那一切就好办了,至少,不管能不能接着杜威,这个责任他是不用背了,
天塌下來压死高个,副局长的个子明显比那人要高出半个头,但气势上却比那人要矮上一头,
“黄……”副局长正欲说话,却被那人悄然的狠瞪了一眼,下面的话硬生生被这一瞪给瞪回肚子里去了,
“小兄弟,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们是兄弟情深,可能希望替人挡一挡,我很欣赏你这样有情有义的汉子,我很想知道,在你这样的人眼中,最在意的是什么,”
吴卫国不答,只是更加警惕了些,
这是攻心战吗,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也许,你们觉得能拖住我们,但是你们想过沒有,既然我们对杜威这么重视,怎么可能会允许你们这么轻易的就将人转移,”
吴卫国的心一拎,
安天伟和他们的计划正是如此,
由三人拖住国安的人,给安天伟将杜威转移争取时间,只要安天伟将杜威带出去了,到时候就可以有很大的活动空间,这是个缓兵之计,先需要化解掉国安的人兵临城下的困境,
只要杜威的人被带走了,棋就活了,大军区那边,安天伟有信心能找着说话的人,
这个计划只有他们四个参与人知晓,不可能会漏会露走风,而且,这个计划是临时由安天伟制定,也不存在会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判断出计划的可能,
这人,给吴卫国的危险感觉顿时又上升了不少,
吴卫国的脸色虽然一直保持着冷静,但刚刚听到计划被人道出时,心里波动了一下,脸上有了一丝微小到细不可查的动作:他的眉尖跳了一下,
而这一丝微小的动作却似乎沒有逃过手握文明棍的中年男人的眼睛,他的眼底光亮一闪,
果然,他们的目的是这个,
看到了吴卫国的反应,拿着文明棍的男人,嘴角浮现出了笑意,
不过,无论怎么看,他的这个笑意都显的极为残忍,
他的脸和他的手一样的苍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鼻梁有些微微的弯曲,两只眼睛却是出了奇的明亮,
只是,他的眼神里怎么都看不到阳光之类的正面东西,流淌着浓郁的阴毒之气,
这绝是一种气质,非是这个中年男人要表现出來的样子,恰恰相反,中年男人此时尽可能表现出來的,则是一幅诚心实意的样子,
男人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先是朝吴卫国笑了一下,仿佛感谢吴卫国提供消息一般,再朝后面站在他所乘那辆车的几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看了一眼,
这群人之中,有一位汉子朝拿着文明棍的男人微微鞠了下躬,大概是迫于环境,这个躬鞠的角度非常之小,其中的敬畏之意却表现的相当突出,
汉子退到了一边,拿起了电话和谁通起了话來,
拿着文明棍的男人转过头,再看向了吴卫国,又笑了起來,
吴卫国沒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比较明显的表情,他皱了皱眉,
这男人的笑容让吴卫国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被一只毒蛇冰冷的蛇信舔到了脸上,
这种感觉他可是记忆犹新,
那些年执行任务时,蹲点趴窝在一个地方有时候好几天一动不动的,特别是野外,各种各样的动物从身上爬过的滋味都尝过,
这男人的血,给人的感觉都是冷的,这便是吴卫国对这位到现在都表现的彬彬有礼的男人的感觉,
“哦,对了,”拿着文明棍的男人将文明棍的把手往手臂上一挂,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胸口,很绅士的弯了下腰:“忘记自我介绍了,鄙人黄守儒,儒雅的儒,”
吴卫国一直都在压着对黄守儒的反感,此时此刻再也压不住了,朝着彬彬有礼的黄守儒吐了一口吐沫,
这口吐沫不偏不倚正好射在黄守儒笔挺裤管的中缝线上,那叫一个难看,
黄守儒的脸色于这一刻,变化了起來,
吴卫国这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脸会接二连三的出现这么多的变化,而且中间不带停顿,比四川的变脸还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