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虽然投了降,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你们,”安天伟将几乎贴在脸上的泥口罩取下來扔掉,因为脸上也有着厚厚泥浆的原因,戴着口罩的那一块露出來的方形区域,像极了一座雕塑外层剥落之后露出了内核的样子,只不过一个活人的脸上出现这种情况,就相当的怪异和违和了,
“我们,我们有话说,”其中一人喊道,但声音隔着专用口罩有些发闷,
“是吗,行,我听听,”安天伟拿着血宴双臂抱胸,
“根据日内瓦公约,我们俩已经投降,是俘虏,你们不能虐杀俘虏,”
安天伟噗哧一声沒有忍住笑了起來,“你们算正常人,或者说你们,算人,”
两人哑炮了,
的确,眼镜王蛇从军训到作战都非常的残酷,在所有眼镜王蛇小队活动过的战场,逢着他们的只有生或者死两条路,
所谓的生,是指不会被眼镜王蛇小队逮着,眼镜王蛇的作战小队沒有俘虏这一说,
现在这两位仁兄,竟然扯起了日内瓦公约,也算是二十一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之一了,
两人知道,他们的生死现在系于一线之间,于是其中一人又道:“我们有活着的价值,”
“嗯,这句才是实话,那就告诉我,你们能活下去的价值所在,”安天伟脸色骤然一冷,接着道:“如果我感觉沒有什么价值,可能会不征求你们的意见就动手的,你们要小心着说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
安天伟用血宴轻轻的拍打着手掌心,不急不缓,很有节奏感,山洞里便回响着这有节奏的“啪啪”声,
两人明白了用正的肯定沒有办法让这四名狼牙尖刀发善心,那么就只能尽可能的体现出他的价值所在了,
“我叫林战,他叫林争,我们是二兄弟,其实我们也是才加入到眼镜王蛇不久,我们这次行动代号猎狼行动,这个小队是临时混编而成,”
猎狼行动,口气还真是不小,
张宾宇一听这四个字,气不打一处來,踢了踢脚下还在抽着筋的越狱老头道:“就这种货色,也敢猎狼,我们是不是被太瞧不起了,”
林氏兄弟此时哪里还敢有半点忤逆狼牙四尖刀的想法,默默的缩了缩头,
“继续,”安天伟冷声道,
“我们加入这个小队是接到了上面的指令,而这个指令的传达人,就是他,”林战一指被安天伟干掉的莱因哈特:“莱因哈特是这次猎狼行动的队长,而他则是战术指挥,”
林战将这次参战的前因后果大致的说了一遍,安天伟几人静静的听着,沒有半丝不耐烦,
这两兄弟既然加入到眼镜王蛇里的时间不长,所知的情报肯定有限,便只能从所有的细节里去推测想要知道的答案,
最关键的几个问題是:第一,谁雇佣的这个猎狼行动小队;第二,给猎狼行动提供援助的人和雇佣的人是否是同一个,
第三,他们是如何知道张金同的行踪的,
第一个和第二个问題,林氏两兄弟沒有办法回答,他们接受任务的内容里,只有服从莱因哈特和越狱老头的调配,
第三个问題,他俩却知道,因为去咖啡厅的那两个大汉,正是他们二人,
“现在上面还有一个炊事兵和一个通讯兵,通讯兵的名字叫天翼,你和张金同的行踪,正是天翼监听的内容,”
不需要在被监听者的周围弄一个近距离的传送监听装置,就能完成对像安天伟这样身份敏感之人的监听,这个天翼看來是个人才啊,
安天伟和班长对视了一眼,班长点了点头,这就算决定了天翼的命运,
林战兄弟二人为了活命,沒敢对安天伟他们有任何隐瞒,而安天伟则将理出了的一些问題,反复的追问,几轮下來,口供一对比,知道林战兄弟二人沒有说谎,
张金同被掳來,在上面的一个洞穴之中,恐怕早就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了吧,
用一个问題,从不同的角度以及在不同的阶段,进行反复盘问,是审讯的一个实用技巧,
安天伟对这样的技巧自是早就已经驾轻就熟,而林氏兄弟二人的口供前后比对之后,沒有发现破绽,便可以断定他们是为了活命,已经做到了知无不言,
猎狼行动的雇佣者是谁,这个牵扯的机密层次比较高,不是这兄弟二人能接触到的,这原本也在情理之中,
问完话之后,安天伟回头看了一下班长,问道:“这两个怎么处理,”
林战兄弟心有惴惴,他们倒不是怕死,而是就这么死了,太不值得,
好死不如赖活着啦,
加入眼镜王蛇当个雇佣军人,其实不就是为了两钱,有命挣沒命花的钱,要來干吗,去他/妈的眼镜王蛇,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林战兄弟加入眼镜王蛇的时间不久,对眼镜王蛇这样的组织认同感还不是很强,所以出卖起來,也沒费什么力气,
班长沉吟了一会,踢了踢已经断过气去的老鼠,道:“留着吧,”
吴卫国和张宾宇都已经会意,便不再过问林战兄弟二人的事,
林战兄弟二人,和七指几人一样,都是见光即死的人,带是肯定带不回去的,解决的办法,要么就像七指一样,让这二人深居山里,要么,就送去法办,
义理上,安天伟必须要将林战二人送去法办,不过,既然已经有了七指的前鉴,其实安天伟并不介意再多收这么两个人,因此,班长三人的意见就必须要征询,
班长三人和安天伟相处不是一天,这一问,他们便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主意班长拿,等于是三人的责任和担子,班长也一并扛了下來,
即使将來事发,真要有什么追究责任之类的麻烦,班长此时的这个表态,便有一力承担之意,
“你们俩告诉我一个你们不会背叛,而且还能让我相信的办法,我可以留你们一条小命,”安天伟转脸向着林战兄弟二人道,
这可就有点难为林战兄弟了,
安天伟和眼镜王蛇,对林战兄弟二人是一样的性质,现在为了保命自然是无条件降服,一有机会,当然也会卖你沒商量,
安天伟让林战兄弟自己去寻找这个办法,就是想看看这二人会不会真的能想到办法,
大凡在战场弱势时选择投降的人,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的好处是能见机,坏处是太滑太软,怎么让聪明人为我所用,这可是大学问,
林战兄弟将夜视镜和专用口罩摘下來,露出真容,不过他们俩此时的脸上却是愁云密布,
“狼王,用你知道的办法,让我们保持忠诚吧,”林战咬了咬牙道,
“我所知道的办法,干净利落的只有一个,让你们跟他们睡在一起,既省事又省心,”安天伟嘴角一挑,笑的有点冷风抽抽,
“那不能,这样,你看我们俩发个毒誓……呵,呵,你是不会信的,对吧,我就知道,什么办法……办法……有了,”林战的眼前一亮道:“狼王,眼镜王蛇给我们都配了毒药,就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