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主任在任何一家单位都可说是领导的贴心人,给领导提醒原就是工作之中的应有之义,小阮的想法可能是怪安天伟不高兴,并不是每一位领导都喜欢下属在眼前秀智商的,
安天伟朝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瞥了瞥,
小阮的想法多,是个优点,同时也是个缺点,就如每一位领导都有自己的施政的一套风格一样,每一位办公室主任也同样都有着自己的风格,
就让她保持着自己的风格吧,安天伟想,
撇开小阮的事,安天伟的思绪便回到了房有贵和胡明义联手做局坑了他一回这件事情上來,
安天伟很清楚和房有贵讨价还价,让这位青阳县的一把手很不舒服,原本以为字都签了,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來,不曾想人的智慧总是无穷的,
只要敢想,总能创造出无数的困难,
五百万,既然房有贵已经签了字,肯定会给,但会在划拨上大做文章,胡明义的不接电话,就已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而且,可预见的是,安天伟想要一次性将五百万拿到手的想法,肯定是过于天真,以现在房有贵和胡明义的表现,这五百万还不得跟挤牙膏似的,拼着命的拼大概才能挤点出來,
照此情形下去,等那五百万到账,黄花菜都凉了,更就别说指着这五百万干什么事情了,
地方上一拖二拉的办事风格,安天伟早就深有体会,现在只不过再次重温了一遍罢了,
现在,比拿到五百万更重要的是,房有贵和胡明义这么做的目的什么,
“看來还得去会会我们敬爱的房书记了,”安天伟讽刺的一笑,
似乎感觉到了安天伟的思绪,躺在病床上正在听胡明义汇报的房有贵,打了一个喷嚏,
“房书记,你的身体要紧,要不我明天再來吧,”胡明义连忙站起來道,
房有贵摆摆手道:“无碍,”
见房有贵只是打了个喷嚏,精神状态确实不错,胡明义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
“明义啊,安天伟这个人我有些了解,年轻能干也肯干,但就是这个脾气和工作方法失之于粗暴,这次呢也不能将他逼的太急,逼急了我们的安书记会咬人的,”
“房书记的意思是……”
“今天已经给了他一个教训,明天等他再來找我或者找你的时候,先给他划一百万过去,至于后面的四百万,你看着分期分批的划过去,这个度怎么掌握,你自己看着办,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就不用再往我这里跑,免得一不小心和安天伟撞上,”
胡明义的眼珠转了转,笑着点了点头,他很佩服房有贵这份未雨绸缪,
依安天伟的性子,明天肯定还会再來要钱,这件事这么安排,既不会将安天伟逼的太急,但也不会让安天伟太好过,
总得让你知道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要以为在扫鬼行动组干的风生水起了,在青阳县也会一摸不挡手,
两人合计完了以后,这件事便等于划上了句号,
第二天,房有贵等了安天伟一天,连辰刚都连带着哪儿也沒有去,就在县医院里呆了一天,以防不时之需,胡明义同样也等了一天,但安天伟的影子都沒有看见,
房有贵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也沒想其他,吩咐胡明义和辰刚继续等,
第三天,同样沒有见到安天伟;第四天,安天伟还沒有來,这下房有贵就有点坐不住了,
“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房有贵边自语着,边打了几通电话,
这几通电话的通话内容都是询问安天伟四天里到底在干什么,只到得到确切的回答说安天伟这几天一直正常上班,哪儿也沒有去,让房有贵更加的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五百万不要了,”这个念头一起,房有贵便果断的将这个念头抛掉了,
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过,安天伟绝不会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这小子认定的事,还真就是一头牛两根角的往前硬顶,让胡明义先划一百万,也是怕被这两根硬角伤着的缘故,
现在安天伟突然变的这么平静,反而让房有贵有点空落落的心里不踏实了,连带着胡明义也觉得不安心了,
毕竟安天伟扫鬼行动组组长这个位子还在坐着,别是这个新任的政法委书记,要是借扫鬼行动组來青阳县搞个大扫除,就真的头疼了,
当房有贵和胡明义各自惴惴不安,正准备有所动作时,安天伟出现了,并且还带了一个人來,
和安天伟一起进一号病房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清瘦,带着一幅眼镜,精神抖擞,手里提着一只发亮的黑包,黑包上还有些字,不知道是否是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模糊,老先生是很典型的老一辈知识分子的形象,
老先生跟在安天伟的身后进了病床一声不吭,进房之后不断的打量着房有贵,看的房有贵心里直发毛,
“咳,安书记,这位是,”
“哦,我一位朋友,”安天伟直接糊弄了过去,也沒给介绍,
房有贵心下虽有点狐疑,但却不好再问,
“房书记,我就直说了,我今天來找你,是为着那五百万來的,你的字已经签了,但胡明义胡大局长那儿见不着人,这钱也迟迟的落实不下來,房书记,这件事你看是不要应该解决一下,”
安天伟当着一个生人的面就这么直來直去,在房有贵听來,就有点刺耳了,不管青阳县如何落泊,面子总是要的,
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在外人的面前自揭家丑,让房有贵这个青阳县的一把手下不來台,而且,看这位老先生的样子,也不像个普通人,房有贵就不得不怀疑安天伟这么做的动机了,
房有贵的眉头皱了起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房有贵表示很气愤:“我一直都在不断的强调,县里的各部门要强化服务意识,提高工作效率,不要脸难看、事难办,这个胡明义,回头等我的身体好一些,能出去了,我一定要找他好好谈一谈,“
拖字决,而且这个拖字决玩的还相当高明,实际结果完全相同,该拖的事情依旧拖着,
“房书记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安天伟话锋一转,
“唉,还是老样子,现在都成了药罐子,我这嘴巴都泛着苦味了,”
“不见好,”安天伟似乎非常关心起了房有贵的身体,
“是啊,我这个病,就得靠养,现在我都有家不能回,把医院当家了,”房有贵苦起了脸,但眼神却闪烁不定,
安天伟的表现有点反常,这是房有贵的第一直觉,
放着五百万的事情不提,反倒关心起自己的身体,这小子难道真的这么好心,不可能,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房有贵的眼神偷偷的瞄了一眼跟在安天伟身后的那位老先生,
“可是,我听说,房书记,您的病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安天伟似笑非笑,
房有贵的面皮一紧,心里一震,他这个病确实靠养这沒错,但并不是非得在医院养着不可,所谓的天天吃药,吃的是降血压药,
要是按照正常程序,他早就可以出院,长住一号病房,是因为现在临川市风波尚沒有过去,躲风头比治病的成分更大,
但房有贵也不愧为几十年的老书记,虽然心里震惊,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來,
“安书记,你这个话什么意思,”房有贵怒火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