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寨给安天伟的印象只有两个字:原始.
既然山寨里这么戒备森严.已经凌晨三四点钟.这些站岗的人竟然不睡觉.还在那晃來晃去的.这给潜放山寨带來了一定的难度.
“你打算怎么进去.”安天伟悄无声息的隐到了思晓晓的身后.问道.
“再等等看.”思晓晓压着声音小声的说道.
她也觉得很奇怪.照常理而言.这个时候山寨里的戒备不会这么森严.难道是山寨最近出了什么事.才令他们将警戒提到这么高的程度.
“再等天就亮了.”
“可是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这样子根本就沒有办法潜进去.而进入山寨.这个大门是唯一的必由之路.”
“他们以前的警戒也这么严.”
“沒有.以前到这个时候.早就已经睡过去了.都找不到一个活人.”
“你以前到这个寨子里时.有沒有看过他们的武器装备.”
“有一些土枪.”
思晓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向着塔楼之上正巡逻着的那些人看去.巡逻之人的身上背着弓.手上提着钢制的大刀.也是那种纯粹自家制造的原装货.却沒有看到一个人的手里拿着土枪.
“不应该啊.”
“自制土枪一般用的是钢沙.而钢沙对于这个山寨而言.可能是紧缺物资.如果以前他们有自己的矿山.倒也可以做出这些原材料.可是现在有了入云山矿业公司.怕是这一带的矿藏都被垄断了.”
思晓晓想了一想.也觉得安天伟这个推断比较靠谱.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放着杀伤力更大的土枪不用.而用这么原始的武器.那可是冷兵器时代才用的武器.而且就算是冷兵器时代.山寨塔楼上巡逻着的这些人拿着的背着的武器都算不得先进.
如果安天伟这趟來不是打探消息.面对这么原始的山寨.他无疑会选择强攻.尽管现在他和思晓晓两人只有一柄M107.但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
思晓晓的想法则是等到这些巡逻的人睡过去之后.再悄然的潜进寨子.她目前还不想打草惊蛇.
可是塔楼之上巡逻的人虽然哈欠连连.打哈欠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中.却就是强撑着不睡.
这是有着巨大压力之下才有的表现.如果沒有发生什么事.山寨的气氛不会这么紧张.思晓晓判断.山寨肯定是出事了.
“要不要我先潜到他们的边上.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你确保不被发现.”
“应该沒有什么问題.”
“好.我批准了.”
思晓晓拿出了领导才有的姿态.顺口说道.这也是当刑侦队长养出來的惯口.既然到了山寨安天伟什么都得听她的.这种以为我主导的意思.自然会勾起她的职业惯性.只到话说出口之后.她才有所觉察语境似乎有点不对.
安天伟倒是毫无芥蒂.闪身便窜了出去.不断的借着树木的掩护.迅速的向塔楼靠近.
思晓晓经过了和安天伟搭档.她此时也马上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找制高点.火力支援.
寻找到了一处藏身处之后.她便将M107架好.手搭着扳机.专心的监控了起來.
她看的十分清楚.安天伟的身手在潜行之时.表现的更加充分.不断的腾挪闪跃.能够活用着地形.时而飞纵.时而爬行.这些都是军队里训练的基本科目.却被安天伟使用的颇具美感.
这种美感也只有像她这样和安天伟同类型的人才能看的出來.就像是世界名画“蒙娜丽沙的微笑”一样.如果不是有着相当素养的人.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世纪妇女的微笑.无法体味它“世界第一笑”的韵味.
安天伟所有动作的美感來自于沒有多余的成份.干净利落.当跃起时便会跃起.当趴伏时便会趴伏.这两者之间的过渡衔接显的极其自然流畅.根本沒有给她留下生硬之感.
想要达到这种境界.个人的军事素养必须相当高.判断能力也必须相当强才可以做到;如同音乐的过门和高低音之间的衔接.专业和业余选手之间的区别便能于此处分辨的一清二楚.
“深藏不露.”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有着这么好的身手.在清源市时却藏的那么深.连她都差点被骗过去了.想想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思晓晓在这里边监控边思绪万千.安天伟那边可一点都沒有感觉.他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塔楼之上那些巡夜的汉子身上.
能看的出來.到这个点.那些汉子们确实已经极其困乏.哈欠打的震天响.可就是不睡.
此时安天伟已经将身体紧贴着塔楼之下的城墙墙根.这种垂直距离之下.正好是巡夜汉子们的视线死角.不过到了这里.后面的行动就得更加小心.否则一个不注意.前面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屏神静气.他竖起耳朵听着上面的汉子们的说话.
“哈欠……”又是一个响亮的哈欠之声响起來.
打哈欠这事有传导效应.一个人打了哈欠.会带领着一群人集体打.在安天伟贴身到塔楼之前.上面巡夜的汉子们早就已经哈欠震天.
“真是……”上面一个人打着哈欠说道.那种打完哈欠之后眼水汪汪的神态立即通过这声音.无比清晰的传递给了安天伟.
“洛桑.你说头人会不会和那些混蛋谈崩.”
“谁知道.爱怎么就怎么.我不管.”
“寨子里就你的拳脚最好.你这个态度.让我们怎么办.”
“我一直对这事都排斥和反对.可是头人偏要搞.现在搞出事情來.就想要别人帮他擦屁股.这都什么事.”
“别抱怨了.洛桑.大家伙都知道你心里有气.在以前也受到过不少的委屈.可是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先解决事情.后面的事情再说吧.头人毕竟寨子里地位最高的人.你不会真是想让头人给你道歉吧.”
“道歉.我需要道歉.再说现在道歉有什么用.能挽回什么.”
这时.另外的一个声音响起來:“洛桑.要不明年我们推举你当头人.”
“开什么玩笑.”
“我是说真的.现在寨子这种情况.我是怕头人到时候不管我们.”
“我可告诉你.委屈归委屈.规矩归规矩.寨子里.谁也别坏了规矩.要是有人想坏规矩.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洛桑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听他的口气.在寨子里的影响力却似乎不小.安天伟将身体贴在圆木构成的城墙墙根之下.隐于火把光亮照射之下的阴影里.像一个夜晚的幽灵.
“洛桑.我可不是存心想破坏寨子里的规矩.但是头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寨子会越陷越深.到时全寨里的人可能都逃不过覆灭的命运.应该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且不管将來如何.眼下既然头人已经在竭力的挽回败局.我们就应该支持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落井下石.”
洛桑几人在楼上连打着哈欠.边说着话.能听的出來寨子里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且这件大事已经危及到寨子里头人的地位.
安天伟很清楚在这样的深山中求生存.头人的地位之高.
一般情况之下.头人的产生由两种方式:一种是由族人推举而成;另一种则是延续家族血脉传统.无论是哪一种方式.头人能自所以能做到头人的这个位置.总有着一些令人在意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