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云看着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样的眼神,像是眼底燃烧着一团火焰。
我的话他像没有听见一般,就在我质问他的时候,他朝着我吻了过来,那一瞬间,我感觉他的唇很烫,他的气息强硬而霸道的包围了我,他的行为很无礼,可我的内心却并没有真的抗拒,只是一种情绪在我的心里,让我用尽力气的扭过头去。
沈景云却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的整个身体都压了下来,他磨蹭着我的脖颈,在我耳边说道:“想要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与其让你在这里磨磨唧唧,搞不清楚状况。不如我就要了你,谁说生米不能煮成熟饭,你就该烙下我的痕迹,才明白你该是谁的女人!”
说话间,沈景云开始轻吻着我的锁骨,手也开始拉扯我的衣服。
我心里分明充满了愤怒,身体却是最诚实的反应,我根本就抗拒不了沈景云这样的亲密,甚至想就这样的沉溺下去,任由他的气息完全的覆盖我。
“林晓霜,你是我的,今天你必须明白,你是我的!”沈景云犹如失去了理智一般的低沉念叨着,动作也越来越过界,他似乎疯了一般,在迷蒙中说道:“知道吗?除了你,对别的女人我从来不会这样主动,从来不!”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却因为这句话被挑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怒火,在这一刻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的挣扎了一下,脱开了双手,推开了沈景云,冷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别的女人都是对你主动,是吗?包括林若兰也是,是吗?”
我说完这句话,沈景云的双眼猛地清醒了一下,有些恼怒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提起若兰?”
“提不得吗?”我倔强的看着沈景云。
沈景云有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很干脆的再次压向了我,很直接的说道:“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我不想放开你。”
我却被沈景云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弄得心里一片冰冷,若是坦然,何必不知所措?他和林若兰的故事我一丝一毫都不知道,而如今他和林若兰如何了,还是否在联系,我也一无所知。
我以为自己没有必要知道,反正我也不想要这份感情了。
可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内心在乎的要命,我只是一直在逃避。
回想林若兰当年临走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像和沈景云交恶,想要放弃沈景云的样子。
所以,当沈景云再次扑下来的时候,我狠狠的在沈景云肩膀咬了一口,没有留情,很用力。
“唔!”沈景云吃痛低呼了一声,终于抬起了身体,双臂支撑着这样看着我,眼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你就那么抗拒我?”
“是的,我忘了告诉你,我最想提的是赫连诚。你有什么理由,什么资格对我这样?”伤心时,总是口不择言,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情节时,总觉得这样做的人有毛病,有话直接说不好吗?可这时,我才深深的体会到。
有一种恨,是只能对你爱的人才会产生的情绪,当那种恨浮在心头,你恨不能说最恶毒,最薄凉的话来伤害对方。
我们相爱,我们也如同敌人一般,狠狠的刺伤对方,你一刀,我一剑,毫不留情。
沈景云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就这样看着我,眼神在那一刻碎裂了,他的目光涣散,如同凌乱的拼图,再也难以拼凑一般。
我的心也在滴血,可是我就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望着他。
他有什么资格,分明对林若兰还是不能完全的斩断,却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如命。赫连诚用真正的行为来证明了,可他呢?他就这样伤我吗?这是支撑我的理由,让咬着牙不要心软。
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沈景云站了起来,很平静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淡淡的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说话间,沈景云不再看我,而是回头整理着因刚才的亲密,而解开的扣子,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他说“他知道了”以后,心痛的无法呼吸。
在那一刻,我是感觉沈景云真的和我拉开了距离,我情愿他愤怒,情愿他生气,也害怕面对他的平静。
这种平静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而以我对沈景云的了解,当他对一件事,一个人礼节周到,情绪淡然而平静的时候,那他绝对没有把这件事,和这个人放在心上,那是隔绝于他的世界之外的。
我如此心痛,不就是因为我感觉到沈景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想要把我赶出他的世界了。
我握紧了手指,指甲刺得手心生疼,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努力的平静下来,不去哀求他,不去告诉他我有多么难过,我有多么的......喜欢他。
甚至,说不定会拉着他的手臂,放低姿态的讨好他,刚才那一刻的亲密,我也是不抗拒,甚至喜欢的,只要他不要难过,不要对我冷漠,继续的喜欢着我。
这些念头在我脑中翻腾不已,而手心的刺痛终于让我的心不再疼的那么厉害,还可以勉强保持平静。
我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开始有些麻木的慢慢的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我想我此刻的样子一定有些狼狈吧。可我还想保留最后一点自尊,于是我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镜子。
我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脸上的妆也乱了,于是我掏出了粉饼和口红开始补妆,因为镜中的我看起来是这么的憔悴和没有精神。
其实我也没有怎么样,只是面由心生,我的心情完整的反应在了我的脸上。
恰好在这时,沈景云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回头看见我正在补妆,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口中对我说道:“你真是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还能补妆。”
我抬头看着沈景云,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任何的话来。
我要说什么?难道告诉他,我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难过,才想补妆,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若无其事一点吗?
我并不后悔我刚才那样做,我想以沈景云的聪明,他不会不知道我是喜欢他的,对赫连诚也只是感激,可是,在我心里过不去的,只是他对林若兰的态度。
时隔已久,我以为我已经放下,已经遗忘了,可看见沈景云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恐怕没有放下,没有遗忘的是他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坚硬了一些,这样也好,原本我就处于一个折磨的状态,沈景云算是帮我解了难题,从此彼此可以光明正大的拉开距离了。
于是,面对沈景云的嘲讽,我也只是笑笑,继续若无其事的补妆。
在这期间,我通过镜子看见了他的眼神,陡然冷了一下,无所谓,他可以若无其事的嘲讽我,明知我难过伤害我,我何尝不可以用平静反过来应对他的平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