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是沈六婶婶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沈氏旁系的村子,听说,是去到了一个地处东北的城市,在那里也有沈氏外家的存在。
虽然,是比不上沈景云所在的外家那么风光,可以跻身于富豪的行列,但在当地也是一个颇有钱财的家族。
听说沈六婶婶和那个沈氏外家有着比较近的,沾亲带故的关系,在这样的家族里,我但愿她和她的儿子,能生活的平静幸福,不用在这个沈氏旁系的村子里,为了获得修者的身份而苦苦挣扎,到最终失去了自己的本性。
第二件事情,便是赫连光在赫连诚离开了半个月以后,也离开了这个村子。
事实上从赫连诚走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赫连光了。好像赫连诚的安排,是真的非常有效,总之赫连光这样的人,也没有对我在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我自然不会好奇这半个月内,赫连光到底和沈氏旁系的人商量了些什么,做出了些什么安排,争权夺利的事情,显然不是我这个身份普通的人可以插手的。
即使这关系着赫连诚,但我想,以赫连诚的聪明,他一定也有所防备,根本不用我出言多提醒什么,那几天的相处让我坚信,赫连诚是一个在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有着敏感而聪明的大脑的一个人。
只是,岁月这样的流逝,眼看就要接近三月之期,沈景云为何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呢?
冬天就快要过去,春的脚步也慢慢地临近了。
即使沈氏旁系这个村子再与世隔绝,也非常重视国内这个传统的节日。大家都开始为了春节而忙碌起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是小孩子。在春节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再被严苛对待的小孩子,都能得到一份放松,得到属于他们的礼物。
就连小河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衫,和村中好不容易得到放松的孩子们玩成一片。
就连外面世界的故事,对他的吸引力也不是那么大了。
听着窗外那孩子们的欢笑声,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到底还是孩子啊,再想起自己以前的春节,总是和奶奶相依为命的过,也没有太多热闹的记忆。
而在没有了奶奶以后,春节对于我来说,好像只是一个名词。
也不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我的春节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我竟然有一些困乏了。
到底是接近春天,那一段最寒冷的时间,我发现屋子里也不怎么暖和啊。
带着这也的想法,我竟然就这样趴在桌上,有些沉沉的睡去了,连手中的十字绣,也忘记了放下。
我怎么会这么困?我很奇怪,为什么我在梦里还会思考这个问题?
或许是春节的热闹,终究与我格格不入。在梦中,我依然还是在这间小河家单独为我准备的房间内。只是周围变得安静。
整个夜晚,有一种雾气蔼蔼的感觉。
更深露重,随着这些雾气在流动,四周显得更加冰冷。
我被这样的寒气冻醒了。
从写字台前站了起来,手里的十字绣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还剩下最后一点儿收尾的工作,但愿在沈景云来之前,可以把它全部的完成。
想着沈景云,这么冷漠有距离感的一个男人,拿出,却套着一个绣着叮当猫的套,这样的搭配我觉得很绝妙呢。
也可以顺便给这家伙科普一下,这就是叮当猫。
如果可以,能够坐在一起看看叮当猫,也是不错的生活啊。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就连窗户的缝隙里,侵入进来的雾气,也不让我觉得寒冷。
这里的夜,多少是有一点奇怪。
为什么屋里的暖气,都不能驱散这种雾气?让整个房间,都显得雾蒙蒙呢。
我要披件衣服,还是要拿个火盆进来?我竟然丝毫都不觉得,这样的夜充满了诡异和不同寻常的气息,反而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这样的环境。
只不过在心底有个声音,似乎在模模糊糊的告诉自己,我的思维变得迟钝了许多。可又有另外一种声音在不断提醒我,我只是在做梦。
只不过,梦中的一切显得真实了一些,真实到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我有些木然的在屋中打转,像一时间找不到什么事情来做,而床分明就在眼前,我也一点儿都不想躺上去。
在梦中,哪里还会有什么困意?那不如,就现在去把十字绣完成了吧。
即使在梦中,看见它完成的样子,也会觉得莫名的有些幸福。
我开始走到桌前,拿起了针线和十字绣。手却像十分无力一般,连拿个针都觉得有些懒洋洋的费劲。
平日,已经稍许有些熟悉的十字绣法,忽然又变得陌生了起来,怎么也对不准针脚的感觉。
在这时,我禁不住有些着急,手颤抖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绣下了第一针。
门在这时,被毫无症状的推开。
穿了一身暖暖和和的小河走进了我的房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有些乏了的原因,视线总是有些模糊,不太看得清楚小河的脸。
“晓霜姐姐,出来看烟花吧。我们买了好看的烟火要放,就等着你呢。”小河很兴奋,让我头疼的想起,这不是要临近春节了吗?
我笑着对小河说道:“姐姐不去,姐姐要绣东西呢。”
不知为什么,这声音一说出口,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这么飘忽?像荡在空中一般,落不到实处。
而小河原本欢快的脸,渐渐地变了神色,他有些奇怪,又有些惊惧,还有担心:“晓霜姐姐,你怎么要闭着眼睛和我说话?你闭着眼睛,也能刺绣吗?”
什么?我是闭着眼睛的?这不可能,我分明看的清楚屋中的一切,也看得清楚小河进来了。我怎么可能是闭着眼睛的?是不是小河的伤还没彻底好,忽然发作了,在说胡话啊?
“我没有闭着眼睛啊,小河,你是不是在说胡话呢?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说话间,我有些担心的朝着小河走去。
今天到底是乏力了一些,感觉脚就像踩在棉花堆里,总是有些飘。
小河快要哭出来了,转身大喊了一句:“妈!你快来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从他站的门前,伸出了两双惨白的手。
其中一只手,就像伸进了小河的身体里,不,应该是伸进了小河的身体里,紧紧地扯着小河。
另外一只手,却是一下子蒙住了小河的眼睛,同时捂住了小河的嘴。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待到我反应过来之后,我立刻冲向了小河,但心里又有一些犹豫,这不是梦吗?
我不用太紧张的。
这个念头刚一想起,屋中就涌进了更浓厚的雾气,一下便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了。
我有些惊惶无措的在屋子里旋转,四处张望。我叫着小河,却又陡然吹来了一阵风,将屋子里浓厚的雾气给吹散了。
屋子里再次变得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薄雾,哪里有什么小河的身影?
原来真的是梦啊,不管是那恐怖的两只手,还是小河,都是我的幻觉。可我讨厌这梦,我心里开始充满了挣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