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烈的对比和视觉冲击,让我有一些头晕目眩,下一刻,翻涌的胃开始痉挛,可惜已经吐过一次,我开始干呕,四肢无力,整个人就要摔倒。
却是沈景云一把拉住了我,眼中有几分责备:“我说过,跟在我背后,你忽然窜出来做什么?我原本是想要提醒你,有心理准备的。”
我晕晕乎乎的,目光忍不住涣散,却在迷糊中不经意的看见,这间小黑屋的四壁上都画着异常抽象的画。
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抽象,就像毕加索的笔下凌乱的线条,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秘和冲击力。
沈景云望着墙上的壁画,冷笑了一声,眯着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从黄布包里麻利的翻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一颗丸子,朝着我的口中塞了进去。
沈景云的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反抗。
只是出于一个人的本能,我的牙齿稍微咬紧了一些,下意识的拒绝沈景云就这样随便的塞什么东西进入我口中。
何况,这颗如同药丸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张嘴。”沈景云只是简单的两个字。
我就乖乖的张嘴,吞下了药丸,毕竟刚才的不愿意只是本能。
谁知,药丸很快就在我的口腔里化为了液体,一种自然的清香,还带着一种辛辣,就这样流入了我的胃中,爆发出一股温暖,竟然强行的止住了我那翻腾的恶心。
那种清香的辛辣,也让我的大脑清晰了许多,至少不再昏昏沉沉。
一颗药丸就让我的状态好了很多。
“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我尽量不去看那一堆残肢。
“清气去浊丸。”沈景云一边说话,一边又从黄布包里摸出了一双手套戴上。
“你是小叮当?”我下意识的开口,尽管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沈景云的手电实在光芒有限,似乎穿不透这小黑屋重重的黑暗,只能照亮一个角落,除非继续前进。
我总觉得,在更深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我,我不想显得自己很软弱,所以故意开了一个玩笑。
也的确因为沈景云的黄色布包太神奇了,仿佛他需要什么东西都可以从里面摸出来的样子,这不就是小叮当吗?
“小叮当是什么鬼?”沈景云斜了我一眼,竟然径直朝着那一堆残肢走去。
我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不知道小叮当的人,或许是我孤陋寡闻,刚想解释,却发现沈景云是走向那堆残肢。我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应该紧紧的跟着沈景云,还是不要过去。
到底那种让我难受的窥视感,大过我对那堆残肢的恐惧,也许是沈景云说它们就如同废弃的机器一般,在我的心里已经产生了效果,我还是迈步跟了过去。
沈景云此时正拿着一条手臂观察着,那样子就像电影里的法医,可是天知道他究竟懂多少?又有天知道我此刻心里的难言纠结?
有了刚才入门的教训,我不敢再四处乱看,就算那些壁画我也不敢乱看,虽然也不知道那些凌乱的线条究竟是要表达个什么?
却在这个时候,沈景云忽然突兀的叹息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贴紧了沈景云。
“这个徐莉莉有些惨。”沈景云拿着残肢说道。
“怎么了?”我的内心有些害怕。
“在天台的这两天,她饥渴时,恐怕就是靠着这些残肢过下去的。”沈景云把手中的残肢稍微上举了一些。
我看见了半个牙印,还有清楚的一道撕扯痕迹。
我又想吐,奈何那颗丸子效果太强,让我吐也吐不出来,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
沈景云扔下了残肢,微微皱眉:“我知道你认识徐莉莉,等一下出去以后,你可以详细的和我说说这个人?我现在不解的是,背后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她?”
我拼命的点头。
试想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恐怕情愿饿死,也不要动那些残肢吧?徐莉莉究竟遭遇了怎么样的折磨?
我有些迷惘而慌乱了。
但沈景云竟然“悠闲”起来,开始在小黑屋之中慢慢的踱步,偶尔停下,像是在欣赏画展一般,欣赏起墙壁上那些诡异的线条。
我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言语,只想快点儿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不说别的,就是那些腐烂的残肢流出的液体,让地面变的滑腻腻的感觉,也让我忍不住想抓遍全身。
“以为原本就是这样的吗?你可以试着去感应下,你可以的。”沈景云忽然停住了脚步,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嗯?”我一惊,不懂沈景云这句话什么意思,前言不搭后语,谁能听得懂?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沈景云。
他的眼神却很平静,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而过分在意沈景云的每一句话。
“什么意思?”可我还是想弄清楚沈景云的话中含义。
沈景云却默默地来到我身后,无声的靠近我,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耳边,让我觉得脸红心跳,但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丝暧昧,压低了声线,对我说道:“闭上眼睛,默念......”
那是一段发言特别独特的口诀,我甚至不能分辨里面每一个字是什么字,更不懂是什么意义?可却莫名的让人有一种心静的感觉。
“就是现在,集中精神,去感应墙上那些线条。”就在我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以后,沈景云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下意识的照做,渐渐地,我感觉到线条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奇怪的是,这些线条好像有一股活着的力量,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像是刻意的抗拒,我探究它的秘密。
似乎是与我博弈一般,我越是想看清,那股力量就来的越是强悍,难道,这些线条也有自己的意识吗?
我的头有点胀痛,但这也激发了我心中的某种坚持,这件事情我深陷其中,我不能只是完全依赖别人的拖累,我也要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样的想法,激励着我继续去感应那些线条,而博弈在此时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在大脑已经极度胀痛的情况下,我竟然坚持到了最后。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些线条渐渐模糊,在线条背后隐藏的东西却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幅图画,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气场。
我却暂时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在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情,心底一片冰凉,那些线条的意识就如同人的精神那样清晰。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也在这个时候,那线条背后的图案陡然清晰了起来。
那竟然是一幅幅描绘的凶恶图腾,从风格上来看,绝对不是华夏的图腾,充满了诡异而神秘的色彩。
可怕的是,它们的双眼,在我看清楚它们的瞬间时,竟然全部都像瞪向了我,就如同它们是活着的,只是被画在了墙上。
“啊!”只是看清的一瞬间,我就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剧烈的头疼也在这个时候席卷了我,我有些晕眩,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疲惫,就像潮水一般就要将我吞噬,在我身后的沈景云,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也同时扶住了我的身体:“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