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我从来不觉得这里有多特别,只是比我居住的环境要舒服。到今天,我却忽然发现,这间两居室分外让人安心和舒服。
即便在夜里,你也只是感觉到夜的柔和,并不会觉得屋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阴暗,发黑。相反,它们就算在夜里也是敞亮的,这种感觉很悬,我说不出来。
或许,只是因为我今晚受到了惊吓?随便一个什么地方我都这样觉得?
南风也放好我的东西过来了,看到我手里还抓着那个雕刻,不由得好笑了一下,拿了过去,摆在了屋中的某一个位置上。
以她喜欢随手乱放东西的习惯,这摆得还算端正。
这么一个微小的细节,让我忽然敏感的注意到也想起了平日里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节,好像南风这里特别多的“玩意儿”,都很奇怪。
比如说门框上高悬的镜子,摆放在特定位置的铜钱窜儿,还有黑白两色的金鱼,以及这样的雕刻也有两个。
“喝吧。”南风递给我一杯热的牛奶,握在手心,我舒服了不少。
喝了一口牛奶,我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南风,你那个雕刻,还有......?”
“啊哈,你说那些?”南风端着一杯咖啡,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样的玩意儿多着呢,都是我那老爹给我弄来的。说是找什么高人求的,非得让我摆在特定的位置,我平时呢,就不爱听他的,但经不住我家老奶奶(奶奶)也劝,放着也就放着了。”
说到这里,南风忽然放下咖啡,也一下子窝进沙发,靠着我说道:“晓霜,看你的表现,不会真的有用吧?”
“有用,很安心,还能驱散阴冷。”我说的很直接。
“哈哈,我那老爹还有靠谱的时候!我真是没有想到,我还准备什么时候给他上一课,让他不要那么封建迷信呢!”南风的声音有些夸张,爽朗的笑声,让我也不自觉的跟着微笑了起来。
“我先去洗澡吧。”身上的黏腻,又湿又冷,到底是难受的。
南风也明白,风风火火的翻出一套她的睡衣递给了我,却又在我刚要去到卫生间的时候,叫住了我。
“晓霜。”南风咬着下唇。
我最怕她这个表情,不由得说道:“有话直说。”
“两件事情。第一,我骗了你。”南风有些尴尬。
我静待下文。
“就是这间房子不是我租的。那个时候,我和你虽然投拍,但不算太过相熟,我就信口胡说了一句。后来,想说又不好意思了。”南风倒也爽快。
我“嗯”了一声,可以理解。而且到如今,是与不是,她什么身份,都不能影响到我和她的友情了。
她却是过来抓着我说道:“晓霜,很多事情不是我刻意隐瞒。如果以后时机成熟了,我想我会对你说的。”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还是我朋友就好。”我和她都默契的一笑。
“这第二件事情,可能不太愉快,但是我必须要和你说。等你洗完澡吧,若你想睡,明天说也是一样。”南风开始认真。
听到南风如此说道,我心里一沉,却还是对着南风一笑,多少带着些舒缓她情绪的意味,“恩,等我洗完澡。”
推门进了卫生间,热水带着蒸腾的热气,一下子就缓解了我身体的僵冷。
随着热水慢慢的温暖着我的身体,我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可南风刚才的欲言又止,却始终梗在我的心头。
其实,南风要说什么,我未尝不能猜测一个大概?
用毛巾将湿淋淋的头发包起来,一个热水澡,到底是在人疲惫又崩溃的时候,一个不错的舒缓方式。
我松了一口气。
出门,看见南风点着一支烟,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发呆。
“南风,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我坐在了南风身边,之前的话我还记挂着。
“关于徐莉莉的。”南风对我一向直接,何况在给我打了预防针的情况下。
“恩,你说。”我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紧,但表情还能维持镇定。
她吸了口烟,神色有些不安:“还记得咱们夜场那栋楼的楼顶吗?我有一次发疯,非得拖你去看星星那次,你去过的。”
我当然记得那个楼顶,也记得南风那一次喝醉,非得看星星,死活拖我上楼顶的事情。
在这个城市里,哪里看得见星星?倒是那杂乱不堪,堆满了各种旧物,有老鼠也有蟑螂的楼顶让人印象深刻,完全是一个旧货仓库。
我还记得,在那楼顶上有一个小房子,但我没有进去过。
“躲在那里?”我难以想想徐莉莉的两天是在那样的地方度过,她不是自称有洁癖吗?
“对,确切的说是那个小屋子,她躲在小屋子里。”南风的神情变得有些迷离,我不知道她那眼神背后,是在思考什么?
我沉默的听着,那间小屋子,天知道里面有什么?
沉默了一阵,南风继续说道:“事情的怪异在于,我竟然就此打探不到消息了。就比如那间小屋子里有什么,那两天徐莉莉怎么过的,为什么要在自杀之前,躲进那个小屋子?”
说到这里,南风看着我,用异常认真的神色说道:“有人封锁消息。不是一般人,应该说不是一般的丨警丨察能做到的封锁,至少我都打听不到。”
这句话无意中已经泄露了南风的实力,我当然也相信南风的实力。只是,我们都刻意忽略过去了。
我的心里只是有一种悲哀。徐莉莉死了,古怪又凄惨,这是不是也是我之后的命运呢?
“别想太多,晓霜。我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所获,我至少已经打听到那个男人的一些底细了。”
“啊?他?”我终于忍不住神色一变,想起了那双似乎能穿透人心的双眼,南风打听到了那个神秘的,救我的男人的消息吗?那么少的线索也能?
“在想什么呢?不是救你那个,而是害你那个。”南风笑得有些暧昧,有一丝调侃我的意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脸有些发烫,但还是甩了南风一个白眼,心里却是微微失落,原来不是他的消息啊。
“其实害你那个人,打听他根本不费事儿,因为他本身就很出名。齐潇,出了名的纨绔,老爸老妈都有些钱,本身又帅,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妹子,混夜场。出了名的夜店王子。”南风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不在意的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很奇怪啊。”我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是很奇怪,这种几乎要什么有什么的公子哥儿,本身又长的讨喜,何必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你?你就是一清秀的妹子,又不是什么艳丽的嫩模,凭什么?”南风很自然的就接了我的话。
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种默契也算是默契吧?但又忍不住摸了摸脸说道:“艳丽的嫩模有什么好的?万一他就喜欢我这种天然去雕饰的呢?”
“要脸吗?”南风端着咖啡似笑非笑。
我忍不住去捏南风的脸颊:“死妮子。”
两个人笑闹成一团,好像只有这样,那些沉重的事情才能离我远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
住院耽误了两天,虽然是周末,但这两天没有赚钱的罪恶感已经快折磨死我了。
南风自知我的性子,她也不再过多留我,只是在我出门之前,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张黄色的叠成三角形的纸,硬塞在了我的手里,我打开一看,那有些发旧的纸张上面,龙飞凤舞的描画着奇怪的字符。
这是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