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副书记一笑,说:“我又不是贿赂你,你担心什么,拿上,免得让我暴殄天物了。”
华子建就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桌上,说:“尉迟书记啊,以后你要多来政府走动走动,你是老领导了,他们都可以和你学习,学习。”
尉迟副书记和办公室其他的人都是有点悲切的感觉了,从华子建的话中,他们也听出了一种像是临别托孤的感觉,意思也是很明确,希望以后尉迟副书记对这些人都照顾一下,毕竟他还是新屏市的三号人物,但大家心里却有点难受,一下又都沉默不语了。
华子建就忙转个话题,问王稼祥:“稼祥,路上的人安排好了吗?”
王稼祥闷闷的说:“安排好了,通知武平他们了,交警看到他们车队,会第一时间汇报过来。”
华子建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他故作轻松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瑞雪兆丰年啊,新屏市今年一定会很不错的。”
尉迟副书记到时有点担忧起来,说:“子建同志,我们今天不去迎接一下,会不会不大好。”
华子建傲然一笑,说:“没事,有我呢。”在华子建的心里,现在已经是这个状况了,自己何必再去讨好卖乖,何况对方来的也就是一个副厅的组织部副部长,自己还巴巴的敢去迎接,也有点太失身份了,就算自己的这个身份很可能马上就丢掉,但当一天算一天。
大家听他如此说,也都点点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顺口气。。。。。
人总算是来了,等到他们把省委组织部李副部长在市委大院门口接到的时候,r华子建也多少有点心里紧张起来了,这不怪他,不管是谁,在遇到这的情况,也都一定会紧张起来的。
华子建快步拉开了省委组织部李副部长的车门,两人稍微的寒暄了几句,这个李副部长华子建过去见过,关系还行,李副部长一面握着华子建的手,一面说:“好久没见了,子建同志,最近还成吧?”
“还好,还好,欢迎李部长前来指导。”
“我们还客气什么。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李副部长说完,就拉着华子建的手转个身,对着和他同车而来的一个男子说:“这是省委调研室的邵霖同志”。
华子建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这个50来岁的男子带着一副眼睛,给人的感觉挺深沉,挺沉稳的。
李副部长继续说:“邵霖同志啊,这是新屏市市长,代书记华子建同志。”
邵霖脸色平平的,对华子建点点头,伸出了右手,说:“早就听闻过华市长的大名了,幸会啊。”
华子建也伸出手去,可是,对方的手却是那样的冰凉,犹如他的表情一样,带来了一种冷凝和寒意。
“真是个好男人!”她坐在沙发上,用牙签扎着苹果块:“给你吃一块?”
华子建走过去,她作势要喂他,华子建刚张开嘴。
“拿着!”
华子建只好拿过来,自己吃了。
江可蕊说:“以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华子建说:“没有明确的计划,先看看再说吧!”华子建把牙签递给了她。
“干着不顺心可以不干。”
“先看看再说!”
江可蕊抚~摸着华子建的手,说:“不要想的很多,生活其实很简单!想太多,会让自己很累!”
“累些没关系,我不能不看现实的世界,我们都在这里,不是吗?”
江可蕊许久没有作声,拿着遥控器,在手里颠倒来回。
“你也不要为我担心,我挺的住,你难道还不相信老公的这点韧性吗?”华子建继续说道。
江可蕊依然没有说话,拿着遥控器,轻轻拍着掌心。华子建伸手拉过她的手掌,握在手心,轻轻的抚~摸着,她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华子建双手握住她的两手,温润,光滑。
“可蕊,我爱你!”华子建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说。
她眼睛泛着泪光,有些湿润,柔情的看着华子建说:“我也爱你!”
华子建把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就这样抱着,不知道有多久,外面汽车声音响了起来,华子建知道是来接自己的,他没有松开握着江可蕊的手,直到门口想起了脚步声。
江可蕊仰起脸,看着华子建,华子建看到她的泪光,明亮的泪光,他低下头,吻了她,她搂住他的脖子,没有让他停止,她的嘴唇温热,舌头湿滑,像跳跃的小鹿,灵活而狡捷。
敲门了,打开门,是王稼祥,他的神情也是尽量的表现的快乐的样子,说:“华书记,我送你到省城去。”
华子建点点头说:“谢谢你,其实你可以不送的,我自己到省城去。”
“那可不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华 子建也就没有说什么了,江可蕊磨磨唧唧的帮华子建收拾起来,牙刷牙膏什么的,还有几套衣服,华子建和王稼祥都耐心的坐在客厅里,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收拾,其 实华子建知道,根本都不需要带怎么多的东西,明天早上的工作一安排好,自己肯定还要回来,但华子建什么都没有说,王稼祥也很懂事,也能理解江可蕊的心情, 所以两人很平静的等着。
这足足收拾的有20来分钟,后来江可蕊看看实在也没什么需要带的了,才把包放到了客厅。
华子建站了起来,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对了,可蕊,要是有时间,我帮你看一件大衣吧?”
江可蕊摇摇头:“算了,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你买东西我很不放心。”
华子建就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他自己都很难恭维自己买东西的水平。
王稼祥帮华子建提上了包,华子建不敢回头看,就那样离开了家。
冬天的田野是寒冷的,是荒凉的。
冬天的田野早就让昔日生机勃勃卸了妆,变的无津打采,没有了往日的津神头,一片衰败的景象,干枯的枝干与夏日那饱满的浓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沉闷、凋谢和夏日的鸟语花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华子建知道,在厚厚的落叶下,冰冷的泥土里,那繁密的根系依然存活着,正在努力收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能源,最大限度地储存着能量,上面的枯草是它最忠实的保护伞,为它抵御着寒冷和冰雪的袭击。
枯萎的花瓣和落地的干枝将自己最后的能量渗进泥土、传给了根部,将自己今世的生命奉献给了来年的缤纷,正所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王稼祥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妈的,我想辞职做生意去。”
华子建收回了正在远眺的目光,看了一眼前面的王稼祥说:“为i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王稼祥有点情绪了,这已经忍了一路,看来现在有点忍不住了。好一会,华子建才说:“是因为这次没有提升你做副市长?”华子建冷冷的语气,像车外的寒风一样。
王稼祥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不是为我自己。”
“那就是说为了我喽?”华子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