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此时方泰，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极了真正的老狐狸：“撇开国家大事不说，你别忘了当年王燕如和1号首长的交情，那是生死与共的感情，我听说，1号首长的皮夹子之中，还藏着…….”

“次奥，老方，你怎么什么都敢说，打住打住，敢情你千方百计拉王小石入伙，就是为了这一步棋啊。”

杨明清听得心惊肉跳，赶紧打断了方泰的话头，看着这个表面粗鲁，实则深谋远虑，心细如发的老搭档，他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方泰满脸的笑容，遽然一收，变得严肃起来：“老杨，当年打南越的时候，你是军长，我是副军长，咱们俩都亲眼看着，我们的战士，是怎么流血牺牲的。”

“革命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花花江山，不到一百年，就被一帮蛀虫蛀空了。”

“你看看这个世道，当官的鱼肉百姓，一手遮天，有钱的称王称霸，醉生梦死，医生收取黑心钱，欺诈普通病人，丨警丨察钓鱼执法，拼命敛财，城管打人，强拆抢地，外国势力虎视眈眈，如此内忧外患，怎么得了？”

“你我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劝你改革天龙八部，然后将王小石拉进来，趁着1号首长励精图治，大力整治社会风气的契机，将所有糟透根的腐朽实力全部粉碎，还我华夏祖国一个朗朗晴空。”

杨明清虽然知道这个老搭档嫉恶如仇，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胆子比天还大，看着方泰一脸肃然：“所以，你想针对李家下手？”

方泰的脸上，露出苦涩之意：“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老头子，怎么敢跟李家叫板？”

“不过蚂蚁怒发，也可以狠狠咬大象一口，这次中海五菱科技大楼的事情，已经渐渐浮出水面，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李家伸向中央政治局常委的爪子，给砍下来。”

“你是说中海市市委书记戴云吧？”

杨明清渐渐明白了方泰的想法，眼眸中满是震惊之色：“你是说，这个家伙也是李家的人？”

方泰嘿嘿冷笑：“李家的势力盘根错节，这一次谋划了这么久，才把戴云推上去，戴云如果不是他们一系的人马，怎么可能上得去？说不定下一步，就可以进常委。”

杨明清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李家此刻已经是权势熏天，炙手可热，如果再增加一个常委，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方泰的眼眸中，喷出怒火：“只要李家老元帅在的一天，李家都不会倒下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元帅是共和国的缔造者，就连上边那两位，也都对老元帅敬重三分。”

“老元帅一生克己奉公，耿直清廉，却养了这样一群祸国殃民的混蛋子孙，贪污受贿也就算了，王八蛋，居然还勾结日桑人，当了狗汉奸，要不是李家护着，我早就把五菱科技大楼，扫得干干净净。”

杨明清沉吟了一下，道：“五菱科技大楼，查清楚内部的黑幕了吗？”

“暂时还还没有，不过这一次，有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王小石那边有了突破，他手下一个家伙已经渗透进去，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就会有眉目了。”

“好，就这么干！到时候找到证据，我和你亲自送到2号首长办公室。”

杨明清终于下定了决心，和方泰的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杨明清告别之后，方泰单独留下了老狐狸，嘿嘿一笑：“说说王小石的近况，他现在怎么样？”

老狐狸听着两个老领导忧国忧民，肃然起敬，当下老老实实地向方泰汇报了王小石的近况。

方泰沉吟了一下，脸色肃然：“告诉王小石，五菱科技大楼一定有黑幕，尽快潜进去。”

“能找到证据的话，就汇报上级，直接带领夜叉把他扫了，如果不能掌握证据，也别软手，只要情况属实，可以见机行事，只是这样的话很危险，让他一定要小心自身安全。”

老狐狸一听乐了，老军长就是个老滑头，什么叫见机行事，不就是让王小石直接动手吗？

“首长，你的意思是，如果五菱科技大楼危害国家安全的阴谋属实，就让王小石动用兰花会的力量，直接平了五菱科技大楼吗？”

老狐狸也不是蠢货，听着老首长语义含糊，索性挑明了说。

“次奥，胡总教官啊，做人要含蓄，就像人谈恋爱，你的最后一步，肯定是男女间床上那点事情，但是总不能一开始就摆明车马吧，含蓄啊，含蓄很重要。”

方泰黑了脸，吸着水烟袋，敲打着老狐狸。

“可是，领导，我这个人从来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明白领导的意思，请老首长明示。”

老狐狸就像个二愣子似的，直愣愣地看着老首长。

“臭犊子，你硬要老子说清楚是吧？找女朋友了没有？”

老首长的脸更黑了，差点站起来，飞腿踢老狐狸的屁股。

“找到了，可是这件事跟我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老狐狸一脸迷惑不解，想起了飞凤，心中一阵甜蜜。

“嘿嘿，找到了好，找到的话，就问你女朋友去，你女朋友肯定比你聪明，老子跟你这样的二愣子，没法说话。”

“可是，我女朋友比我还楞…..”

老狐狸一脸郁闷，好像好奇宝宝似的：“首长，你就给个明白话吧，不然我们工作也不好做啊。”

“滚！”

这一下，老首长生气了，把老狐狸三下两下推出了房间。

“次奥，人人叫我老狐狸，老首长，以后我的这个外号，送给你了，你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

方泰听着外面的老狐狸不满地嘟哝着，哼了一声，骂骂咧咧：“毛都没有长全，就跟我玩心眼儿，胡方国啊，你特么和王小石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老将军嘴中骂着，眼眸之中，却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来，伸手拿起黄铜水烟袋，又有滋有味地吸起来。

黄浦江外滩上，老狐狸和王小石抽着烟，两人看着滔滔江水，老狐狸转述着方泰的话，王小石果然骂骂咧咧：“麻痹，这个老滑头一句准话都不给，什么叫见机行事？让老子怎么办？”

老狐狸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所谓见机行事，就是根据对方的情况，相机行事，说不定五菱科技大楼全是无辜的日桑人呢？你也把人家毙了？”

“次奥，真要无辜，你们国安部会盯得那么紧，又何必把老子扯进来？算了，算了，我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干吧。”

老狐狸紧张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王小石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烟头，弹了出去：“这你就别管了，自从天骄别墅那一场恶战之后，大秦帮的家伙都消失了，现在我们的目标，只有五菱科技大楼。”

“可是，五菱科技大楼的防卫，非常严密，就连阮仇都潜不进去，我们现在，只好等着那个人的消息…….”

老狐狸眼睛亮了，盯着王小石不放：“就是大秦帮反水的那个人的？”

王小石点了点头：“这个人以前也是特种兵，家中老父亲被官二代活活打死，母亲和妻子都被那个畜生撞了，后来动手杀了人，是条好汉子，现在跟着我混……咦，你特么问这些干什么，这个人现在可是我夜兰卫的人！”

“谁跟你抢啊，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人物，不能继续为国家效命，反而跟着你做生意，有点浪费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