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试过了吗?”楚临湘有点疑惑。
对方指了指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说道,“因为改过了,所以要重新试一下,麻烦你了。”
“好吧,那我先试试吧。”楚临湘起身去试新的衣服。
化妆室放下工具说道,“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服装师淡然的拿着衣服让楚临湘试,在她帮她整理衣领的时候,她只觉得脖子一痛,便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沈少恭是被一盆凉水给泼醒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动弹不得。
周围的环境很是讶异,一个灰色的房间,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他头顶正在摇晃着的灯。
他连嘴巴都被封住了,所以说不出任何的话,也不能求救。
他也试图挣扎过,可却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旁边的门打开了,进来了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谢狄。
他一进来,便随意的往那桌子一坐,眯着眼傲慢的看着沈少恭,很仔细的把他打量了一遍,“我很是好,你到底有什么优点让她对你死心塌地,连我这样的诱惑都不为所动?”
沈少恭知道谢狄,毕竟流言都传到了江城。
他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回国的,看到那些流言蜚语,他怎么可能还能安心的学习呢?
可不管他怎么担心,对于楚临湘,他一直都是相信的,从没怀疑过。
所以母亲的反对,妹妹的野心,都一一被他收服了,沈家也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
而谢狄,是他所有的顾虑。
谢家在南方的势力,远远他想象的要大,所以他才想劝楚临湘回北方去发展,这样或许他还能护着她。
楚临湘性子倔,总说等一等,再等一等。
他是等了,可还没能等到她成功,谢狄出手了。
或许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吧,沈少恭并没有多慌乱,而是淡然的看着他。
他知道,谢狄现在心里是恼怒的,只有恼怒的人,才能失去判断。
可沈少恭不知道,谢狄现在并不只是恼怒,而是盛怒,以及盛怒之后的疯狂。
人一旦疯狂了,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了,更不会估计什么世俗眼光。
“我会让她后悔的,让她知道她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谢狄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他微微抬手,沈少恭嘴的胶布被人撕掉了,他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便问道,“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
“当然会冲着你来。”谢狄冷笑起来,“选择保全她,还是保全你自己,你做一个选择吧。”
沈少恭握着拳让自己冷静,“什么选择?”
“我调查过你,知道你是一个医生,且疯狂的喜欢医术,而且你还有一手好缝合的本事,在国外学校里有着外科圣手的称号,你说你要是没了这双手,还能为人做手术吗?”谢狄轻描淡写的说着最残忍的话,“失去了双手,你不能再当医生,甚至会沦为一个废人吗,你说,这样的你,她还会喜欢你吗?”
“她会。”
“不,她不会,女人都是现实的,感情也都经不起考验。”谢狄嘲讽的笑了起来,“你们嘴这么说,不过是没有面临过这样的选择,现在我给你们这个选择的机会。”
谢狄拿过随从递来的一把刀,交到了沈少恭的手里,“只要你把自己的手指都切掉,我放过她,她现在在我手里。”
“废了自己的双手或者,失去她,你自己做选择。三寸人间”谢狄把话说得简单明了。
沈少恭握着那把刀,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一天。
从前拿刀,都是为了救人,可这一刻这把刀,却叫他用来伤人。
谢狄已经抬起手来看时间了,“我只给你二十秒钟的时间考虑,你还有十秒钟。”
沈少恭握紧了手的刀,坚定的说道,“不用那么久,我已经有答案了。”
谢狄让楚临湘看了这一段,看到他和沈少恭的对话。
画面停止在这一刻,谢狄微笑着看向楚临湘,“你现在还依然坚定的相信他会选择你吗?”
“疯子!你是个疯子!”楚临湘嫉恨的瞪着谢狄。
谢狄却分外享受她这样的眼神,嘴角是嗜血的笑容,“从没有人在算计我之后还能活得好好的,你楚临湘也不例外,你让我失去了什么,我自然要让你失去什么,这叫公平。”
“你失去了什么?”楚临湘冷笑起来,脖子青筋都浮现起来,“你不仅得到了彭明月,还得到了万华实业,有了万华实业,你能持平和谢添的权利,能让你在谢家继续的占有一席之地,你能失去什么?你失去的不过是一份不属于你的爱,谢狄,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很好。”谢狄赞许起来,仿佛是在敬佩她的勇气,“你很有骨气,像极了当年的我。”
他忽然凑近,用一双深沉的眼死死的锁定她,狰狞的逼问道,“可你知道当初我为了那所谓的骨气,失去过什么吗?”
楚临湘向往后退,可她无路可退,只能被迫的面对谢狄的狰狞。
他冷笑起来,笑得鬼神更可怕,“我来告诉你好了,为了那所谓的骨气,我失去了我的母亲,我亲眼看着她隔开手腕,放干净了身体里的血,那些血,染红了一整个浴缸,而我坐在她的对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我的嘴巴被封住了,身体被绑住了,我挣扎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切,而我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没哼过一声,甚至到死,她都没有觉得那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脸有的,只有解脱,她说,人活着,得残忍,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谢家的人,从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所以我一直是这么活着的,但是我遇了你,我以为你会是那个例外的,可你,生生的断了这个可能。”谢狄慢慢的起身,也慢慢拉开了和楚临湘的距离,脸的笑容变得更为怪异起来,“所以,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过得更好呢?”
这一场噩梦,楚临湘做了很久很久。
在国外的那七年,她时常会在噩梦惊醒,然后看着自己的腿,眼神空洞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耳边总萦绕着谢狄说的那些话。
谢狄说,沈少恭已经有了选择。
说真的,她没有怨过沈少恭。
哪怕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双手放弃了她,她也没有怨恨过。
师姐有一句话说得对,爱情本是这个世界最薄弱的情感之一,哪里还能经得起什么考验。
只不过她输了而已,所以她不能去怨恨任何人。
可每次午夜梦回,她还是会想到那锥心刺痛的一幕。
沈少恭开着车往她冲了过来,那么的决绝,没有任何的迟疑。
这个痛,持续了很多年,到后来已经渐渐麻木了。
她狼狈的逃离了一切,逃离了沈少恭以及那些名利的一切,躲到了异国他乡,独自疗伤。
或许沈少恭永远都不会发现,在国外的那栋房子其实是她买下了,而疗养的那七年,她也一直在那个地方。
在那里她见到了那些笔记本,被沈少恭用完的笔记本。
那些笔记本当真写满了东西,可写的,并不是笔记,而是对她的思念。
一开始会详细的记录,如吃到什么,想起了她,又如看到了什么,想到她。
看到一束花,想送给她,看到一件合适的衣服,觉得她穿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