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心里一阵触动,然后豁出去的开了口,“夜西戎,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他看向她,看出了她的那份认真,便放下了笔,和她面对面,“嗯,你说。”
“你还记得那次吗?我说有事情想和你说的那次。”
这其实是他们之间不能提及的痛,一直存在在他们的心里。
莫笙没给过解释,而受了伤的他,后来再也没问她要过解释。
这一次,她主动提及,就是想让他明白当时的情况。
果然,夜西戎的眼眸微微一变。
那次的伤害太大,让他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所以莫笙一提及,他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痛楚。
莫笙伸手握着他的手,也低头看着两人握着的手,才缓缓的说道,“那次,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也爱着你,只是一直在克制自己,怕陷入得太深。”
“对于感情,我一直都很缺乏安全感,可能是我的性格原因,所以发觉自己对你动了心后,我很慌乱。”
“也曾想过逃离的,可到底是舍弃不下……”
听到她曾想过逃离,夜西戎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她,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消失一样。
这是一种条件反射,也更加证明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在乎。
莫笙看向他,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对不起,那时候我只考虑我自己的感受,没想过伤你那么深。”
“别说对不起。”夜西戎抱住了她,“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那就别离开我。”
莫笙也抱着他,慢慢的说道,“好。”
夜西戎冲动的去吻她,莫笙一概接受,等他将那种惶恐的心情都吻走之后,他才松开了她。
看着她的脸,夜西戎的心才算踏实了下来,轻轻的问道,“那后来呢?为什么会那么说?”
“……因为……我看到了一封文件。”莫笙回答道,“其实你应该猜到了,我为什么会接近董先生,因为我查到当初贝家出事,与一份红头文件有关,而这份文件最后经手人,是董先生。”
“可惜,我没能从他那里查到有用的信息,我以为线索就这么断了,但就在那一天,我看到了那份文件的复印件。”莫笙垂着眼眸,缓缓的说道,“那份文件签署人……是你父亲。”
夜西戎为之一愣。
莫笙知道他这会儿心里肯定很复杂,便说道,“我并不是怀疑他,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他会下达那么一份文件,这份文件,等于将贝家直接推入万劫不复,我一直想,就算贝家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但也不至于让zf下手,而且还是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况且,在南家出事的时候,贝家不是施以援手了吗?就算不指望有回报,但也别落井下石,不是吗?”
夜西戎沉默了。
涉政多年,他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夜西戎肯定的说道。
莫笙其实并没想过要他给个他态度,反而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有些不自然,“夜西戎,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让我自己去查吧。”
“你查了这么久,也没得到有用的信息,说明这件事情隐藏太深,我查起来,会比你方便很多。”他很坚持。
莫笙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决定,“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莫笙最终没再说话,连睡觉也都是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抱着。
黑夜之中的沉默,她心里百转千回,而男人的心里,又何尝宁静呢?
第二天一早,夜西戎就回凤羽行宫了。
年应芮原本还以为莫笙会跟着他一起回来的,结果看到他一个人,她有些失望,“怎么你一个啊?莫笙呢?”
夜西戎一改平日里的温和态度,表情严肃的问道,“我爸呢?”
“在书房呢,你这一回来就找他做什么?”年应芮还挺不能理解的,“你爸不是说让你带莫笙回来的吗?”
夜西戎还是没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书房里,南涧正在翻阅卷宗,那些卷宗都有些年头了,他一边翻阅一边做着笔记。
夜西戎敲门后没等他说话就直接推门进来了,这行为让南涧不悦的蹙起眉头,抬眸看他,“怎么了?”
“我有点事情想问父亲。”夜西戎正色道。
一般夜西戎很少称他为父亲的,只有与公事有关或者严肃的时候才会这么叫。
南涧看了看他,最后放下了手里的比和卷宗,大方的说道,“问吧。”
“在你卸任前,是否签署了一份文件,与贝家有关的文件,最后经手人,是董部长。”夜西戎开门见山的问道。
南涧目光微深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西戎听后心里一沉,语气有些急切,“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却是签署了这份文件对吗?”
“对,我签了。”南涧坦白的说道。
夜西戎无法理解的摇头,“为什么?”
“这件事情我为何要向你解释?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询问我?”
夜西戎看着他,视线有些冷。
年应芮送水果进来,见气气氛低沉,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个表情都这么严肃做什么?父子俩哪有这么对峙的啊?”
“妈,你先出去。”夜西戎不想让母亲牵连进来,便说道。
年应芮正要说话呢,以为自己老公会留下,结果年应芮也说道,“芮芮,你先出去一下吧。”
“你们这什么意思啊?一个是我老公,一个是我儿子,都赶我走是吗?”年应芮有点生气了。
其实她也是假装生气,只是希望父子俩能平和一点的。
结果夜西戎直接揽着她往门外走,“妈,我和我爸谈点事情,你就别来参合了。”
“你……哎哎哎……”
年应芮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被关在门外了。
她气得跺脚,敲门也进不去,只能假装生气的说道,“行,你们都不让我听到是吧,那我走了,我离家出走!”
门内,并没人理会她。
她故意蹬蹬的走了几步,然后有悄悄的回来,趴在门上,想听听两人到底要讨论什么国家大事。
门内,气氛一如既往的严峻。
夜西戎把话挑明了说道,“不管如何,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情的。”
南涧冷漠的看着他,“如果你是以总统的身份查这件事情,我没任何意见,你尽管去查好了,但如果你是以我儿子的身份来质问我,那么很抱歉,你没这个资格。”
父子俩的对峙,一触即,谁也不让着谁。
一个是前任总统,威望犹在。
一个是现任总统,士气正盛。
这种交锋,即使无形,也是刀光剑影一片。
年应芮没听到情况,到底是担心,最后只能打电话场外求助了。
而这个求助的人,便是莫笙。
这会儿莫笙心里正七上八下呢,甚至懊恼着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夜西戎的。
毕竟那是他的父亲,这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父子的关系。
结果年应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在电话里说得特别夸张,“莫笙莫笙,你赶紧到我家来一下吧,夜西戎回来后和他爸爸在书房里吵起来啦,我都进不去。”
“好,我马上过来。”莫笙急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