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大红铺盖已经彻底成了红黑色,如果不是窗玻璃被它们自己敲碎,得以让空气一直保持着流通,这房间里肯定也难闻得没法呼吸。
“刚结婚的小两口啊。”覃小满看着大床上挂着的结婚照,轻轻的慨叹一声,我随意的扫视过那张巨照,便低下头去翻床头抽屉,不想记住这屋子主人的面容,毕竟我们刚刚杀了它们,现在还在翻人家的私人物品。
两个床头柜里除了小两口的『内』裤袜子,就是几大盒安全套,我直起腰,看到姑娘们带着小星星在翻大衣柜。
“找着了吗?”我问。
“只有衣服,这女主人真爱美啊,她的漂亮衣服可真多。”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围在衣柜前欣赏点评着,这是女孩儿的天性,我宽容的笑笑,这一刻的轻松不忍打扰,让她们玩会吧。
“星星,这件衣服你穿一定很好看,来试试。”
“星星,快换掉你那条破裤子,都让树枝刮烂了……”
姑娘们都很喜欢将我们救下的阿妹星星,被一群姐姐们宠着,星星也很开心,任姐姐们替她改头换面。
星星被换上了一套胸前有小熊的天鹅绒深蓝色卫衣卫裤,稍微有点点大,还算合适,看来女主人原来是位苗条的姑娘,当然,星星也比其他同龄女孩长得要高,腿也很长。
“星星,你试试这双球鞋,36码的,你脚多大?能穿吗?”
“呃,我也不知道,我的鞋子都是姨母们做的……”
“比一下……哎,好象差不多,你穿上感觉感觉,顶脚趾头吗?”
“不顶,挺合适的。”
“穿着吧!这可是阿迪的,以我的火眼金晴看,还是正版的哩……”
我在旁边微笑看着她们往星星身上忙活着,其实星星蛮幸福的,在天女寨时,有那么多姨母宠爱,跟着我们,一样被爱包围。
噢,差点忘了正事!我收回目光,在屋里四处逡巡,有女主人,没道理找不着纸啊小翅膀啊这些生活必需品嘛。
皱皱眉,我回忆自己原来都在哪里囤积这些生理用品,对了,卫生间储藏柜!
可是四下一看,这卧室哪有独立卫生间啊,哎,梳妆台下面有柜!
我一步跨过去,拉开了梳妆台下面的小柜,倒真被我找到三大提心相印的抽纸,还没开包装呢,再往里翻,哈哈,一大包苏菲!还是夜用的!
“小满!接着!”我高兴的欢呼一声,将那大包苏菲掷向覃小满,女孩们大笑起来,一齐伸手去抓那包飞翔的小翅膀,这场面开心得,真象我结婚时对着未婚女孩们抛花球般喜悦啊。
“啥事这么热闹?找着啥好东西了?”罗汉的大脑袋忽然伸进了卧室,女孩们立刻尖叫起来,“出去出去!臭流氓!”
罗汉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鼻子,“你们又没人换衣服,我怎么流氓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将那三大包抽纸象炮弹般飞向罗汉,“拿去开屁股!”
罗汉捧着三大包抽纸屁颠屁颠的出去了,我将房门关紧反锁,对着覃小满说,“动作快!”
条件有限,我们都是女生,覃小满也不扭捏,迅速将小翅膀换好。
我瞅着那张大双人床,床垫子下面是实的,和我家原来的大床一样,只要把床垫子掀开,下面能储藏好多东西。
忽然就来了好奇劲,张罗大家一起动手去掀床垫,发现竟然还是液压的,用力一抬,床垫子被下面的板子缓缓抬起,露出下面的储藏空间来。
“囤积狂人!”我惊喜的大叫一声,床下空间足有三分之一码放着维达卷纸,足有五六提,苏菲卫生巾也码着十大包,好家伙!好东西原来都藏在床下了!
卷纸和卫生巾的旁边则码着三个整理袋,我们把拉链拉开一看,一个袋里是条簇新的拉舍尔毛毯,一个袋里是几件压缩过的羽绒服,一个袋里些没开封的婴儿衣物。
“小孩儿衣服?这屋里不象曾经有婴儿的样子啊。”我是过来人,进入一个房间不用两分钟就能判断出这个家以前有没有过孩子,所以看到床下的整理袋中出现婴儿衣服觉得十分迷惑。
“是了,他们刚结婚,大概小媳妇特别喜欢孩子,虽然还没打算要,已经在偷偷购买小孩东西了吧,看她这么喜欢囤积生活用品,提前囤孩子衣服也正常啦。”我又一下子想明白了。
念念摆弄着那些小衣服,喜爱之情溢在脸上。
“姐,你咋知道人家没开始要孩子呢?”覃小满好奇的问。
“床头柜里摆着那么多安全套,根本不是要生孩子的态度嘛。如果他们已经在计划生娃,那床头柜里就应该是些验孕棒啊,体温计啊……”我解释道,然后看到覃小满的脸就红了。
“小满,你是不是已经在计划跟祝红生个漂亮宝宝啦?”艾米凑过来取笑她。
覃小满的脸儿更红了,“什么啊,我都听不懂啦……”
“倒是你们俩,回去之后若稳定下来,该要宝宝了吧?”我见念念拿着几件小衣服爱不释手,有些猜中她的心思。
“嗯,啊?看情况吧,这乱世,还没想好是不是让娃来到这世界上。”念念叹口气,将小衣服仔细的放回整理袋中。
“我和晓又也没想好,我们喜欢小孩子,可这世道,真怕他们以后面对的情况更严酷。”艾米脸上也滑过一丝失落。
“面包会有的,安全的环境也会有的!这会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东西都能用上,带着吧。比留在这里发霉强得多。”我理解她们的心情,如果不是帅帅已经出生,或许我的选择是,不让他来到这世界上跟着大人们东奔西突的受这个洋罪吧。
将床下未被污染的毛毯羽绒服卷纸卫生巾统统塞进后备箱,我们重新锁上了这家房门,将钥匙放回原处,这行为似乎没什么意义,其实是对此处幸存者的一种尊重。
也亏了我们这种比较自觉的举动,使我们与聂勇他们相遇之时,没有觉得尴尬。
聂勇他们是在我们即将出了这片区域时出现的,当他那微胖界的高大身躯从一辆北京吉普上面跳到地面,我不由自主的想,这身材完全不象是苗条的广西人吖,他是怎么在末世吃成这么营养丰富的呢?
“老乡留步!”聂勇的东北腔一出,我立时便明白为什么他拥有与雷暴罗汉他们相似的高大膀体形了。
“你也是东北的?”罗汉这厮,明明是藏汉,却一直以东北爷们自居,听听他那个“也”字。
“吉林的,我叫聂勇,你们也可以叫我大勇。嘿嘿,我观察你们好久了。”聂勇说完,摸着剃得短短的寸头笑,还拍了拍胸前挂着的望远镜。
聂勇开的北京吉普旁边还有两辆小皮卡,上面拉着一些箱子,司机都没下车。
“哈哈,我叫罗汉,那是朵朵和念念,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罗汉贫起来。
“这里的丧尸都是你们关起来的?”我指了一圈小镇。
“是,这样过来取东西就不怕它们烦人了。需要开哪间就开哪间,方便得很。”聂勇看来对自己的杰作颇为得意。
“大勇哥们,我必须得当面跟你说一句,对你这创意我挺服气的。”罗汉竖了下大拇指。
“嘿嘿,小意思。对了,你们这是要往哪去?前面的路可不好走,我特意现身提醒你们的。”
“想去汕头,帮我们一个兄弟寻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