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们管?要你们管?他是我爹,他要吃我就随他好了!我做儿子的怎么能不给我爹保全尸身?”小后生跟发了狂似的,完全听不进我们的解释。
我们愕然,这人救错了吗?
就这功夫,坟地里的丧尸钻出来得越来越多,可是村民们却宁可拼死挣扎,也不肯去伤害这些丧尸的脑壳。
我们尽管看不下去,可一想到刚才那小后生的反应,也不敢再去爆哪头丧尸的脑壳,一旦这些村民冲着我们来了,我们岂不是惹火烧身。
“牛大爷!牛大爷!要想彻底治住它们,必须毁坏脑部!”我们冲着牛老汉拼命喊着,希望这位长者可以说服村民,其实这些丧尸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是大问题,村民才是问题。
可是牛老汉有他的固执,他一边帮着村民对抗丧尸,一边对我们喊道,“村子里还有许多套杆,你们要想帮忙,回去帮着取套杆去!毁什么脑部!别再说了!”
无奈,我们只得转身奔向村子,刚才那几个回村的小后生抬着口大棺材迎面小跑而来,雷暴匆匆道,“一口棺材有个屁用!全特么爬出来了,你们把棺材丢了,快带路回村子取套杆,快!”
几个小伙喘着粗气停下,望向坟地,都发出了哈的惊叫,也知道雷暴的提议是正确的,只好将棺材卸在公路上,又转身带我们回村。
回到村子我们迅速将三辆车开过来,把那几个后生能划拉到的套杆全都装上车,连人带车向着坟地开去。
再到坟地,又有几个人受了伤,这些村民也是民风彪悍,即使如此,他们仍然坚守原则,不肯伤害丧尸亲人们的脑子,顽抗着。
套杆一到,村民们总算占了上风,我们也上手帮忙,这套马杆本是驯服烈马用的,丧尸的力气与烈马没个比,只要套上脖颈,它们再怎么挣扎也是挣不脱,确实管用。
负责套住丧尸的人只要保证丧尸站在原地,其他村民就迅速的拿来绳子开始捆绑丧尸,他们配合得很好,那粗绳子不知怎么两个人一圈一套再缠几下,丧尸就被绑得象个粽子了。
一头接一头被捆绑好的丧尸按着顺序安置在公路边,就连它们的脚踝也用细绳绑好,这下它们除了嘶吼,彻底动弹不得。
村民们分了一批回村运来新的棺材,将这些丧尸重新抬进棺材,盖好棺材盖子,还用大洋钉子将盖子牢牢钉住。
一些后生已经用锹开始重新挖开那些坟坑,旧棺材抬出来丢弃在一旁,新棺材下到坑里,埋土,压实,堆坟头。一座座新坟重新立起,丧尸们不甘的吼声被深埋于地下。
我们一直在帮忙,简直要累得吐血,这可是纯纯的体力活!
那几个被咬伤的人已经呈现出变异的前兆,牛老汉手一挥,村民们将他们几个也如丧尸般捆绑起来。
可他们还没真正的尸变啊,我们以为,这几个人会反抗,会哀求,会愤怒,可是他们却只是默默的,乖乖的被摆布着,只有其中一个男子对身边哭泣的女子说了句,“老婆,要多给我烧纸钱。”
他老婆哭得愈发伤心,可也没说不要绑他,放了他这类的话语。
村子里的新棺材陆续搬到,这几位村民也被安置在棺材里,已经有人在挖坑,我心里有点哆嗦,这是要活埋的节奏吗?
恻隐之心驱使我向着其中一个棺材走去,低头看棺材里的人,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灰,就要尸变了。
“别害怕……”我有些凝噎,刚才这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好爷们。
“有啥害怕的?我们都是必死之人,早些晚些罢了。”奄奄一息的男人挤出一丝笑容,眼中的神采渐渐凝固。
当这几个村民在棺材里发出低吼,牛老汉挥了挥手,棺材盖子罩上去,大钉子砰砰的钉起来,伴随着棺材中丧尸挣扎敲击的声音,这几个棺材,也被入土埋葬了。
坟地重新恢复了平静,整齐的坟头,墓碑,在身后树林的衬托下,无声的叙说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悲伤与暴躁。
“牛大爷,之前下葬的丧尸,没捆没钉棺材盖子吗?怎么都跑出来了?”我困惑的问蹲在公路边歇息的牛老汉。
“咋没捆,也钉了,可是我们这里爱下雨,棺材板材薄,绳子也受了潮,被它们挣开了,唉,这么久了,你们怎么就不肯入土为安呢?尘归尘,土归土,都去该去的地方罢,还跑出来折腾干啥?”牛老汉后半句,是对地下的丧尸们说的,可是牛大爷呀,你们怎么就不接受,丧尸与死尸是不同的呢?
“牛大爷,丧尸与诈尸不同的。”十四哥静静的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们不管你们是怎么叫他们,可他们是我们的乡亲,要是毁了尸身,他们就会永世在阴间受苦,不能投胎的。你们不知道前辈子的肉身受了损,到了下辈子就会落下残疾么?你们要毁他们的脑袋,他们就只能永远在阴间当鬼魂了。”牛老汉郑重的反驳着。
十四哥无语,我们亦是,这村子根深蒂固的想法,岂是我们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只是为他们担心,这坟地离村子不远,若这些丧尸在某个半夜再次钻出,潜入了村子,那村民们可太危险了。
“牛大爷,你们不要太悲观,成都的病毒研究中心现在有了新科技,能用改良的丧尸病毒杀死癌细胞,要不,你们都过去试着治疗如何?”我热心的建议道,想着婆婆的治疗效果挺不错的,这个癌症村的村民,应该也可以治的吧。
谁知道牛老汉听了这个消息并没什么惊喜的神情,只是笑了笑,“算啦,我们这些人呢,就这样吧。希望新的国家建立后,不要再制造这样的悲剧了,人命为大啊。”
“牛大爷,你不征求一下老乡们的意见吗?”我不死心的问。
“我太了解我这些乡亲了,他们不愿意离开故土,更不放心这片坟地下的亲人,要时时守在这里的。孩子,谢谢你们的好心。”
回了村子,我们偷偷的随机问了几个村民,说成都有能治癌症的地方,想不想去。
答案统一是,不去……
我们自然不会强求,有些善意要是过了,会让人觉得居心叵测,另外,丧尸病毒医治癌症的副作用,我们心知肚明,也许村民们宁可静等最后时刻死去,也不愿意失去人身的自由。
离开癌症村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村子的名称我们都没有问,也无人说,就叫它癌症村吧……
在癌症村耽误了一天后,我们在第三天到达了景洪。
“来了。”十四哥忽然说,接着,我们就在两侧全是肥厚植被的路上看到了两头大象,象背上各坐着一个人,看着装,是军人,不过围着包头,应该是傣族士兵。
大象缓慢威严的向着我们走过来,我们急忙将汽车停下,然后纷纷下车,向着象背上的士兵挥手示意。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傣族士兵的汉语还是不错的。
“成都的驻军基地!过来做联络的!”我们大声回答,他们俩坐那么高,实在怕他们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