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我轻轻说,“我觉得上帝已经赐你灵魂了,你会上天堂的。”
“是吗?”亚当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们以后在天堂会生活得很开心,很快乐。”
“你们是两口子?”周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俩没有回头。
“不是,我们是好朋友,是家人。”我回答,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太饿了,刚进来时,周叔警告得对,可我当时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
“你们是好人。”周叔说完,牢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第二天,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两个面罩男走了进来,将周叔拉扯起来带了出去,然后又推出来一个少年,竟然是黄舰。
我和亚当有些惊喜,我们的人里又知道有一个平安无事的,真是太好了。
黄舰的小脸更瘦了,见到我俩就开始哭,抽抽嗒嗒的说前几天他被吖进关在一起,每天就发块小方糖和一杯水,饿得要死。
今天为什么给周叔和黄舰换牢房,我们不得而知,难道是把认识人整理到一间?那金玲母子,艾米和锦妍,吖进呢?
她们被关到一间了吧?我们猜测着。
下午发放食物时间,我们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还好,今天发的是三块方糖三杯水,我们三个都有份了。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在我们饿得忍无可忍的时候,牢房里又送进来一个小女孩。
她只有八九岁大,穿着一身旧衣服,但小脸蛋很胖乎,不象是挨过饿的样子,进了牢房就找个旮旯抱着腿一坐,并不与我们说话。
“小妹妹,你是刚被抓进来的吧?”黄舰先凑了过去问,他不问,我们也要问问的。
这些畜牲,怎么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啊?
“啊啊。”小女孩指着自己的嘴巴,原来是个小哑巴,我心里一阵酸涩,可怜的孩子,不能言不能说,却落到这些混蛋手里,他们这是在造什么孽哟?
铁门响了,一个碟子伸了进来,我们绝望的发现,这次碟子里又变成了一块方糖,水也只送进来一杯。
饥饿已经令我们变得暴躁,黄舰开始骂人,只是没力气去踢门,他狠狠的诅咒外面的混蛋都被丧尸吃掉,骂归骂,他的眼睛一秒钟都没离开地上的水和方糖。
我知道,他饿!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他需要的热量是惊人的,他比我们更饥饿!
但哑巴小女孩也眼巴巴的看着那份少得可怜的吃食,她肯定也饿,而且她还没法言说。
看着她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恍惚间仿佛看到帅帅拍着自己的小肚子,又指指嘴巴,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妈,帅帅这里饿。”
每当他用萌翻的声音和表情对我说这句话时,我都情不自禁的抱起他猛亲,然后给他做最好吃的东西喂他,喂他那个小肚皮。
这哑巴女孩的爸妈可能早就不在世上了,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忍受着可怕的饥饿吗?
“黄舰,”我用尽全身力气喝了一声,压住了黄舰的叫骂,“把水和方糖给小姑娘吃,咱们再忍一天!相信我,饿不死。”
黄舰呆住了,他看着我和亚当坚定的眼神,有点不敢置信,“朵姐,可是,可是我饿得受不了了啊。”
“你是男子汉,能挺住的,小女孩挺不了,她太小,你乖!明天朵姐的方糖给你!”我许诺着,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就要昏了。
黄舰一咬牙,将水杯和方糖递给小女孩,然后跺跺脚跑到离小女孩最远的角落里,把头抵在墙上,他哭了。
然而第二天,那些疯子送进来的仍然是一块方糖,一杯水。
他们这是想让我们死么?为什么不来个痛快的?
小女孩向着水杯和方糖爬去,眼睛眨也不眨,她是哑巴,可她知道渴和饿,看到食物就去吃,这是她的本能。
可黄舰这次不干了,他不等我和亚当说话,迅速将方糖塞进了自己嘴里,再把纸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饿得实在受不了,要是再饿下去,我会吃了这小女孩。”黄舰对我和亚当解释,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我终于明白井村的村民最后为什么会疯狂到易子而食,他们是饿得失去了人性,失去了理智了。
饥饿才是最可怕的折磨!
第111章撒旦的测验
小女孩眼看着仅有的食物被大哥哥抢走吃掉,呆住了,但她没有哭,而是冷笑起来。
铁门咣啷打开了,周叔站在门外,招招手,小女孩走了过去,站在周叔的身后。
两个面罩男冲了进来,将呆若木鸡的黄舰强行拉走,黄舰发出哭叫声,让我和亚当救他,我和亚当不知道他们要对黄舰做什么,可无论怎样,我们俩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去救他了。
“周叔……”我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脸也洗得干干净净,完全不象是窝在角落里发臭的老头子。
周叔向我们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去,几个面罩男过来,将我和亚当架起来带出了牢房。
这是个规模中等的地牢,一排铁门紧闭,不知里面有人没人,每隔几个门就有一个站岗的面罩男,抱着步枪。
我和亚当被带到了地面上,刺目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等我刚刚适应了强烈的光线,我们又进了屋子,一个很大的厅,周叔和小女孩仍然在前面走,我们也被架着在后面跟。
进了一个象是餐厅的房间,我和亚当被扔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周叔回头挥挥手,面罩男们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周叔,小女孩,还有我和亚当。
“你们通过了测验,恭喜二位。”周叔轻轻拍着手掌,笑眯眯,小女孩也笑着,发出了清脆的笑声,完全不象个聋哑孩子。
“爷爷,我先去洗澡啦,身上好臭。”哑巴小女孩果然不是哑巴,而且,她是周叔的孙女。
“去吧,乖孙女,这次辛苦你啦,赵妈已经给你煲好了汤,洗完澡就去吃饭吧。”周叔慈爱的拍拍孙女的头,目送她走出餐厅。
“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周叔背着手站在餐桌的另一面,“我不姓周,当然,你们不必纠结我姓什么,这里的人都叫我撒旦。”
如果我和亚当不是熟读圣经,我们会以为这老头叫傻蛋,但我们知道撒旦的含义,不由同时一惊。
“你是撒旦教的教主?”我听说过这个邪教,遍布全世界,有多少基督教的人宣教让人学好,就有多少邪教的教众在诱人堕落。
路西法与上帝之争永远没有停歇。
撒旦一愣,“什么撒旦教?这是我的名字,我是少数民族,难不成我的小名还有个什么教不成?”
原来此撒旦非彼撒旦,真要把我们给吓死了!
“这里是我的新世界,一个绝对良善之人才有资格加入的组织。”撒旦自豪的说,“所有幸存者都要经过严格的考验,那些自私冷酷的人,是不配成为我们组织的成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