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个副本!”宋康正没有将心中汹涌的情绪表现到自己的面子上来,只是很平静的对肖薇说道,他企图击溃的就是肖薇自以为正常的这幅武装。
肖薇发狂了似的冲到宋康正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这样做是不孝,会天打雷劈的!我没有神经病,我告诉你我正常的很。”她真的发了狂,用的力气几乎能够掐死一个人,只是宋康正手上的劲儿也不小,硬生生的掰开了肖薇的五指,“如果是这样,就让医院在做一次鉴定!”
“我没有病,我不去医院!”肖薇使劲儿的摇着头,双手放在自己的头部,似乎什么事情在引发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如果你正常,你就不会用整个宋氏来给袁兆锋一个人陪葬了!”宋康正吼道,“值得吗?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正视他已经不爱你了这个事实,他在二十多年前扔下你,一个人去美国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爱你了!”
“不是的,”肖薇捂住自己的耳朵哭了出来,“不是的,他不是扔下我,他是……”她的话说了一半却又生生顿住不再说了,就像是神智猛然间的恢复,宋康正却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不断的问肖薇,“他为什么会走?是不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是不要我了,”肖薇仍旧在哭,对外面世界的声音全然听不进去,“他有苦衷的,”她忽然抓住了宋康正的胳膊,“如果他知道我怀了你,他就不会走,他宁可死也绝对不会走的,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所以孩子一定要有一个父亲,所以我嫁给了宋濂,我不能让他知道……”她哭的全然不似刚才那位怒发冲冠、找宋康正来算账的女魔头了,她只是一个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抛弃的女子,无助而孤苦。
她甚至得不到自己儿子的谅解,又将自己的婚姻葬送在了一个她从来不爱的男人手中。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宋康正问道,他以为所有的恩怨都只是从十七年前那场双面局开始的,却不曾想过也许事情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肖薇就像是进入了梦魇之后被困住而动弹不得,口中只能喃喃的不停重复这句话,宋康正用自己的手臂撑住肖薇几乎要瘫软下去的身体,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劝慰道,“别再勉强自己了,去医院吧!”
肖薇沉浸在低声的呜咽之中,不去回应宋康正的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杜鹤林敲了敲门,走进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母子俩,她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才跑过去问道,“怎么了?”
“帮我把我妈送去医院,我和那边联系一下,”宋康正将肖薇扶起来,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对肖薇轻声的叮嘱道,“去医院吃两天药就好了,你只是生病了。”
“我没有,”肖薇仍旧在拼命的摇着头。
“等病好起来,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相信我。”宋康正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像是一种催眠的音调让肖薇放下心来,他将她交给了杜鹤林,匆忙的叮嘱道,“我还要去开个会,晚点到医院。”
“交给我吧!”杜鹤林点了点头,扶着肖薇向外走去,她现在自己也糊涂了,到底肖薇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一连几日,宋康正都没有再出现过,只是叫自己的秘书把之前孙沁歌要的文件给她送了过去,孙沁歌看了看手里的文件,靠在医院的柜子旁出神了一段时间。
“怎么了?”袁兆锋问道。
孙沁歌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又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塞进了一旁的公文包里,袁兆锋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好放在这里,只等着孙沁歌做完最后的确认然后出院。咖啡店已经装修结束,在相同的一天里重新开业,孙沁歌有些担心的看着刚刚拆完线的袁兆锋,问他的身体是不是受得了,今天的开业应该会很忙的。
“要试试看吗?”袁兆锋用手抵住了孙沁歌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孙沁歌笑了笑,推开了袁兆锋的手,拎起了地上的行李和包裹,指了指楼下,示意袁兆锋车还在下面等着呢!
“嗯,”袁兆锋点了点头,回想起刚才孙沁歌的那个眼神便有些不安,“宋氏出什么事情了吗?”
孙沁歌立刻摇了摇头,抬起头看着袁兆锋说道。
“那为什么刚才看那份文件的时候是那个表情?”袁兆锋问道。
孙沁歌犹豫了再三才慢慢比划着,之前宋康正找过自己的事情,说肖薇想从他的手里将公司运营的权利拿走,之后再解除债券合同,授权给别的公司处理该案,同时又企图买走袁兆锋的所有股票,再买下咖啡店租赁的那栋大楼……总之,情况被描述的很危险。
孙沁歌顿了顿,又轻轻的笑了出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公文包,示意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许宋康正都处理好了,”袁兆锋点了点头,以他对肖薇的了解,她倒是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孙沁歌点点头,并不否认这个可能性,她也向袁兆锋解释道,所以她早就告诉宋康正了如果是他能处理好的事情就不必要知会她知道了,她至少协助他完成债券的发布和销售工作而已,不是他的合伙人!
“你没必要这么绝情,”袁兆锋揽住了孙沁歌的肩膀,他知道她是想让他安心,可是这样的手段太过凌厉,是他这个在华尔街生长起来的血性男人都无法承受的,何况孙沁歌只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他更希望的还是一切能够回到从前。
孙沁歌摇了摇头,她的绝情不是要做出一种姿态,只是希望帮助宋康正尽快的从过去走出来,他才能真正的找到属于他自己的明天,如果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最终伤害的也只能是三个人而已。她拉起袁兆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比划着如果非得要有一个人来做坏人,她希望这个人是她自己。
袁兆锋摇了摇头,将孙沁歌抱在了怀里,“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我的命,我也一样给,只要你开口。”
孙沁歌伸出手抱了抱面前的这个男人,眼中有一滴泪水默默的打转,最终也没能留下来,她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笑了出来。
走进咖啡店,孙沁歌蒙住了袁兆锋的眼睛,要他跟着自己走就好。她将他带进店里,然后走到了二层,才忽然松开了手,双手摊开做出欢迎光临的姿势,高兴的看着袁兆锋,询问他喜不喜欢自己的杰作?
“你打算在这里长干?”袁兆锋没有什么表情,既说不上高兴也同样看不出不高兴,他斜靠在一张写字台上问道,口气中带着点冷漠的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