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今天之前,她只怕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酒吧里十分的嘈杂,因为晚上有活动的缘故,今夜的人多的有些离谱,已经接近十二点了,仍然人潮涌动,想找个下脚的地方都变得十分困难。杜鹤林挤进酒吧之中,不停地环顾四周,企图辨认出给她打电话的那个酒保,她觉得她应该能够认得对方,可事实上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直到远处有个人冲着她招了招手,她才看清楚宋康正在那里,拨开面前的人群,小跑过去问道,“喝了多少酒?”
“不少,”酒保说道,桌子上横七竖八的都是酒瓶子,各种不同品种和度数的酒掺杂在一起更加加速了宋康正醉酒的速度,更何况他原本就不太擅长喝酒。
“康正,”杜鹤林走过去拍了拍宋康正的脸,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杜鹤林只好抬起头看着酒保说道,“你帮我把人送到我车上吧?我先把帐结了。”
“好的,”酒保点了点头应声道,招呼了自己几个同事过来把笨重的宋康正拖到了门外的那辆车上。
杜鹤林则把账结完,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宋康正被扔在了后座的椅子上躺着,她开着车飞快的朝着自己家里狂飙,一路上都在想着一件自己预谋了很久却苦于没有机会去实施的事情,如果宋康正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错误的将杜鹤林当做是孙沁歌给睡了,他是不是会选择对她负责?
虽然无法猜测结果,但是她还是决定赌一赌,她以为她是了解宋康正的,这个男人总是会为了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勉强自己做一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事情,好比接管公司的大小事务,按说宋氏有的是人,他大可以不去搭理的,现在他不但接手了,还很认真的在做,就叫杜鹤林有些跌破眼镜了。
杜鹤林的车,后座是可以完全放平的,展开来就像是一个宽大的床。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杜鹤林决定在车上做这件事情,她拖去自己的外套,然后从驾驶位爬到了后座上,把宋康正的手拿去一边,把他的领带解开然后再解他白色衬衣上的扣子,一只手猛的抓住了杜鹤林,她整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惊恐的看着宋康正,面色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没什么被做坏事的时候被当场抓包更加尴尬的。
宋康正带着十分醉的口吻说道,“我只是喝多了,不是失去理智了。”
“你没醉?”杜鹤林有些惊恐的问道,深吸着气试图使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宋康正翻了个身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他很勉强的撑住自己的身体,杜鹤林要伸出手去扶住他,却被他拒绝了,“我自己来!”
这话叫杜鹤林像是挨了一记耳光,连袁兆锋都没有叫她觉得会这么受辱过,“是我把你从酒吧接回来的!”她强调道。
“谢谢。”宋康正硬是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从车里爬了出来,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到了电梯跟前,扶住墙然后按了自己住的楼层。
“你好像已经把这个房子转给我了!”杜鹤林嘲讽似地提醒道。
“我睡沙发。”宋康正用带着很重鼻音的酒醉腔调说道,他本来是想把自己灌醉,可是到不了那个程度就会去吐,回来的时候意识又清醒了,三番四次直到精疲力竭在酒吧睡着,沉重的身体和大脑叫他根本就不愿意动、更不愿意去想事情,这才逼得酒保不得不打电话给杜鹤林。而在路上,他又被车的颠簸折腾的醒了过来,现在头疼的有些厉害,除了不受控的身体之外就是大脑几乎要炸开的感觉。
醉酒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想花钱买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可惜的是……老天爷连这点机会都没有给他,喝醉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心烦意乱。
杜鹤林一进门就径直的走回房间里,使劲儿的摔上门,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很久之后她就笑了,“不想碰我是吗?我就让你有朝一日,非娶我不可!”她的手攥成拳,深深的吸着气表达的着自己的愤怒之情,宋康正三番四次的拒绝已经叫她出离的愤怒了,如果他们的性别角色反过来,她说不定连用强的法子都会试试看。
天色微亮,宋康正就从没什么质量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他得回公司把因为任性而没有处理的文件再看一遍,两天的工作压缩导致了今天的会议十分的多,他不能扔着公司的一摊不管不顾。
宋康正是蹑手蹑脚走出的房间,他不想把杜鹤林吵醒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他也没想到一出门他就看见了准备进门的孙沁歌,她诧异的盯着他。
孙沁歌盯着宋康正,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个遍,他的衣衫不整,领带挂在胸前,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是敞开的,满脸都是宿醉的表情,身体疲沓而颓废,头发也很糟糕的窝在头上,乍一看,就像是欢爱了整整一晚,此刻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的感觉。
孙沁歌的胸口仿佛被重锤闷击了一下,有种钝感的疼痛,她最终只是微微点头致意表达自己的礼貌,然后指了指房门示意对方自己要进屋了。
“我不是……”宋康正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孙沁歌冰冷的眼神却拒绝了他的任何理由,他如何去做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也无需得到她的任何谅解。哪怕是真的玩了一整晚,他现在也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宋康正有些无可奈何的摇着头,看着孙沁歌走进了她的房间。他想知道让她突然改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靠瞎猜得来的结果终究并不能真正站稳脚跟,现在唐宇和宋康正就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鉴定结果上,他们希望能够用这个报告来和袁兆锋谈判,逼他不得不说出当年的真相。
可是转念一想,宋康正发现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觉得孙沁歌和袁兆锋在一起一定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就不能是真的不爱他了吗?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往事如电影一般的一幕幕在自己的面前划过,他第一次见孙沁歌并不是被打劫的那晚,还要再往前。
那天和往日一样风平浪静,作为海滨城市的洛城被阳光照耀,到处都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他来过这家咖啡店很多次,可是那天是他第一次正面见到孙沁歌——一个美到可以说是毫无瑕疵的女人,平日里她窝在后厨很少露面,而那天的情况则有些特殊,有一位难缠的客人在大厅里吵吵嚷嚷,再三质疑这家店的咖啡都是一些下三滥的渣豆经过深度烘焙用一体机图省事萃取的,根本就不是宣传的手工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