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愿意。”宋康正瞥了一眼杜鹤林就把门锁上了，杜鹤林慢慢的走向他，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从小到大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到最后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宋康正把杜鹤林的手拨开，“从小到大，你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不是的……”杜鹤林使劲儿的摇着头，跟着准备下楼的宋康正，“不是的，宋康正你相信我，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所以现在少付出一点也没有关系，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和孙沁歌走到一起去，我的心已经够难受了。”

宋康正看着电梯门沉默不说话，他不想说话，他觉得累到连开口都懒得开了。

“你相信我……”杜鹤林带着哭腔拉住了宋康正的胳膊。

“我只想知道孙沁歌现在怎么样了，”宋康正看着杜鹤林说道，这话叫杜鹤林不停的摇着头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为什么你变了？”

“我从来没有对你承诺过任何事情。”宋康正很平淡的说道。

杜鹤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到宋康正的面前，一根很小的塑料棒，白色的试纸上有两条红色的横杠，这东西宋康正是知道的——验孕试纸，如果上面有两条横杠意思就是怀孕了，“我不记得我和你发生过任何关系，该不是叫我对你负责任吧？”他看着杜鹤林问道。

“是袁兆锋的。”杜鹤林看着宋康正说道，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你刚才应该拿给他看，”宋康正把试纸还给了杜鹤林，心里乱的很。

“他会杀了我的！”杜鹤林说道。

“所以呢？”宋康正看着杜鹤林问道，“你是要我做我弟弟的爸爸吗？很多年之后再去给袁兆锋说，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杜鹤林摇着头，“我不会把孩子生下来，我希望你能陪我去做手术，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我知道错了……”她哭的很痛苦，拉住宋康正的胳膊卑躬屈膝的乞求道，“我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每个人的路都是她自己走绝的。”宋康正说道。

杜鹤林把头抵在了宋康正的肩膀上，“我现在知道错了，还来得及吗？”

宋康正于心不忍，抬起手拍了拍杜鹤林的头，“订好了时间告诉我。”

“嗯……”杜鹤林从哭腔中挤出了这个字，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袁兆锋关上门听见楼上有了点窸窸窣窣的动静，孙沁歌打开门从楼上走下来了，她看着他疲惫的模样，一周没去上班却显得比之前更加憔悴了，一旦袁兆锋露出憔悴的神情，就难免叫人觉得他苍老了许多，“小歌？”

孙沁歌也同样瘦了一圈，面色更加的苍白，她比划着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肖薇？

“不去了，”袁兆锋摇摇头，“她根本不想死。”

孙沁歌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一个想死的人会在医院里自杀的。”袁兆锋说道，刚才他没有揭穿杜鹤林就是不想显得自己太无情，但是肖薇和杜鹤林的演技加起来未免也有些太拙劣了。

孙沁歌走到袁兆锋的面前告诉他，没有一个女人会把演技浪费在一个自己不在乎的男人身上，肖薇纵然千错万错，总归她是爱他的，就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这么对她。

“小歌，”袁兆锋叫了一声。

孙沁歌摆了摆手，叫他不用太在意她，心里的伤和身上的伤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是会慢慢的被遗忘，她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总会好起来的。但是肖薇不同，就算自杀是假的，癌症大概是真的吧？她的生命余下的不多，只是希望能有一个自己爱的男人陪自己走完最后的一程，她没什么错。

“肖薇我会去看的，”袁兆锋摸了摸孙沁歌瘦削的脸，“吃点东西吧？这一周你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孙沁歌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我去做？”袁兆锋问道，口气中有种战战兢兢的讨好，过去他们的生活里只有他们彼此相依为命，只要活着就不会失去，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多人陆陆续续的闯入了他们的世界里，打破了原有的一切，他越来越害怕失去她，更加害怕得不到她的谅解。

而他们所有的人都想把她从他的世界里带走。

孙沁歌对袁兆锋比划着吃碗面条吧？

袁兆锋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做。”他说着就带着笑意朝着厨房走去，接水、开火，孙沁歌也跟着袁兆锋走了进去，比划着问他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这些天叫他们担心了吧？

“我想带你走。”袁兆锋转向孙沁歌说道，“离开这里。”

孙沁歌摇了摇头，她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过去负责，当初他曾爱过肖薇，并且爱了很长时间，后来他又抛弃了肖薇才有了今时今日的结局，是他的责任他应该承担的。

“我没有对不起她。”袁兆锋看着孙沁歌说道。

孙沁歌皱了皱眉头，看着袁兆锋问他他都已经对她残忍到这个地步了，到底还要做些什么才能算是对不起？

袁兆锋看着孙沁歌欲言又止，他不想她知道的太多，最后也只是说道，“有时间我会去看看她的。”

孙沁歌拉住袁兆锋，她说肖薇的生命可能已经不多了。

袁兆锋点点头，并不否认这个可能性。

孙沁歌又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成全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呢？

“可是，也许她还会活很久，她那么坚强。”袁兆锋说道。

孙沁歌摇摇头，她说女人的坚强是包装给别人看的，在自己人的面前她们通常会卸下所有的防御，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颗心。如果她还会活很久，至少他也该陪她走过这一段最艰难的旅程。

孙沁歌在医院生活过很长的时间，她知道癌症和癌症的治疗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死亡、也许是一生难以治愈的痛苦。很多癌症病人都不得不面对有创抢救，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因为太辛苦了，他们不愿意再坚持下去了。

一个人纵然是再坚强最后也会被磨平了所有的心性，在苦难中祈求自己的主治医生为自己结束这段痛苦的旅程。所以安乐死的提案每每都会被摆上卓头，活人们为了他们所谓的道德感叫这些将死之人得不到死亡应有的尊严。

袁兆锋看着孙沁歌说道，“你也一样不会活很久，你不能把我就这样推出去。”

孙沁歌浅浅的笑了笑，从六岁那年的那场车祸开始就注定了她的生命也许只是一场烟花般的繁华，在手中握不了太久。可是她现在活得很好，没有病痛的折磨，没有往事的纠缠，她向袁兆锋比划着她好好的，也一定会一直这么好好的活下去。

袁兆锋拉过孙沁歌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让我带你走，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让我带你走。”

孙沁歌在袁兆锋的怀里点了点头，她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臂，抱住了袁兆锋，脸蹭在他的胸口，享受着他胸前温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