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模样,但她飘逸的长发在那个深冬的夜晚飞舞的样子,我记得一清二楚。
我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已经……”
她说:“唐小姐,外面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去车里说吧,正好我载您去监狱。”
我跟着她到了车上后,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看到你掉下去了。”
她看我很紧张,就笑着说:“我隶属的一个地下组织,本来是要把你扔进水里的,因为计划突然有变,头改变了主意,所以我们不得不放了你。但是由于委托人想亲眼看到你死的过程,他们就叫我代替你投入江水中,之后再从水底游出来。”
我心有余悸:“江水汹涌湍急,还那么寒冷,你当时还被绑得那样结实,我真以为你……”
“唐小姐不要担心,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陆先生和我说你一直以为我死了,心里负担很重,所以特意让我前来保护你,为的就是让你心安。”
我现在的心情的确好受了很多。
我问:“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就叫我小邵好了。”说完,她发动车子,带我向目的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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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是隔着玻璃罩见林柯的。
他从会面室走过来,看到我,有些发愣,大概想不起来我是谁。
我笑眯眯的,示意他把话筒拿起来。
我说:“林哥,好久不久,看你的样子是忘了我嘛。”
他还是皱着眉头,一个劲眨眼,可就是说不出来名字。
我说:“你这样认不出我是吗,那这样呢?”
我把假的短发摘掉,把自己的头发披散开来。
看他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我又当着他的面,把两颗美瞳摘了下来,真是难受死了。
我说:“林柯,这下你再想不起来我是谁,就太让我伤心了。”
他这个时候,脸上终于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是一脸的震惊。
“你,你……”
我把话筒紧紧贴在脸那里,恶狠狠地对他说:“林柯,你怎么能这么蠢,被一个女人玩弄成这样还巴巴地在后面为她吃牢饭。”
“你以为只有名字是她骗你的吗,她什么都骗了你!你居然还偷偷联系她,想至我们于死地是吗,真可惜让你失望了。”
“我翻来覆去地想,到底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看你这个样子,我知道爱情在你眼里算个屁,那既然爱情不是迷魂药,我就想,是不是她的儿子才是迷魂药!”
听到这里,他原本死灰般的面孔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说:“你想干什么?”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中的还没脑子。
我心中的猜测肯定了一大半,但反而不说话了,撑着脸往别的地方看。
他看我故意耗着他,急的用手直拍玻璃,低低地吼出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柯。”我终于开口说:“你这么为她卖命,说到底,你不就是认为秦雪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在骗你呢,如果那孩子不是你的呢?”
林柯沉默下来,眼珠子一直转着,好像在努力地回忆些什么。
“不可能。”他说:“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不可能找别的男人!”
“你也不要回忆了,秦雪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你所有的以为,都是她故意表现给你看的,其实现在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就能测出郝齐是不是你的儿子。”我冷冷地打击他。
“只要做一份亲子鉴定,什么都知道了。”我说,“我会想方设法把郝齐的血型测出来,你告诉我你的血型,那我就能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们两个人的眼神隔着玻璃罩,在无形的空气气流中撞击着,喷溅着火花。
他冷笑说:“我他妈凭什么相信你。”
我也笑了,“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我们之前是利益相对的关系,你为秦雪卖命,我为了死去的好友复仇,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秦雪这个女人,你跟她接触的比我多,你真的以为她是个小白兔,而不是四处逢源的绿茶婊?我如今这么说,就是想你最好提前提防一下他,否则别等到你出狱了,才知道那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他不说话了,神色变得十分惶然。
“我的血型是AB。”
过了一会,他说。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等我搞到那孩子的亲子鉴定结果,我亲自送过来见你。”
我警告他:“你最好能让我送过来,要是这次我又出了什么意外……”
“你这次来的事情,我绝口不提。”
我问:“到底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他回答:“我们只是偶尔见见面,她也会过来看看我。不过最近已经很少来了。”
“好,我们一言为定。下次我来的时候,就是我告诉你结果的时候。”
我坐回小邵的车,她看我变了样子,还差点没认出来。
我坐在前面,支着手,冷眼看着窗外。
“你不会要24小时跟着我吧。”我突然说。
“陆先生已经在小区里买了一套房子,以便你如果有事,我能随时赶过来。”小邵边开着车边说。
陆家鸣,他真是无孔不入。
直到我上了楼,小邵才放心地离开。
我进了屋发现我妈正在和几个大妈们说事,我有些感喟,自从我离婚以后,我妈就已经很少和这些街坊邻居聊天了,这次居然还把他们请了过来。
电视机放着,她们也不看,好像就是为了更热闹些。
“呦,宛清回来了啊。”一个大妈说。
我忙不迭地和其他几个阿姨问好,就准备闪进卧室,结果被我妈叫住了。
她说:“宛清啊,这些阿姨们一大早就来我这了,跟我说什么,她们看到宛清你啊和两个男人一起吃早饭,听说他们俩都一表人才的,就过来问问。”
卧槽!
我再仔细看了看这几位婶,这不都是家里有一位待嫁的闺女的人嘛,敢情吃顿饭她们全看上陆家鸣或者刘信了!
李大妈笑着说:“唉,我闺女平常都10点起来,今天鬼使神差地起早了去吃包子,就看宛清你身边坐着个人,她当时就看上了,特意把我叫过来问问情况。”
我看了我妈一眼,她反瞪了过去,让我找个地方坐下。
我只好打消了直接回卧室的念头,坐在沙发上,问:“李婶,你家闺女看上了哪一个?”
李大妈听了立即说:“说是戴着个围巾的那位。”
我回忆了一下,这不就是陆家鸣嘛。
其他三位大妈也不甘示弱,纷纷跟我说了他们闺女看上的人。
我就统计了一下,四位姑娘,两个看上了陆家鸣,两个看上了刘信。
今天那么早,就有四位姑娘过来问,要是以后陆家鸣带着刘信再过来,我家不就炸开锅了?
我妈说:“宛清啊,你看你婶婶们都急着打听呢,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我想了想说:“各位阿姨,我和这两位认识的时间还不太长,戴围巾的那位叫陆家鸣,不戴的叫刘信,至于他们干什么,现在多少岁,我还不是很清楚。”
我妈就说:“诶宛清?你不是和家鸣都确认关系了吗,怎么还有那么多事不清楚?”
这是要露馅的节奏,我妈本来是准备质问我,她的话却在大妈里炸开了锅,这下全把攻击对象对向了我妈,对着她问个不停。
我懒懒地坐在那,正想着准备怎么开溜呢,电视上一则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本市电视台播放着这样一条新闻。
“在A市举办的世界设计珠宝大赛中国赛区,目前出现了爆炸性的丑闻。据一名设计师透露,在她们小组中,为了比赛,另一位设计师对她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