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哭。”
我能想象出他说这话的时候,可能皱了皱眉心。
“没有。”我否认。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
察觉到我的不悦,他对我说:“宛清,你把耳朵贴在手机上,贴的紧紧的,仔细听。”
我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
慢慢地,我隐隐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可又觉得什么都没听到。
“听到了吗?”一会,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然后发觉自己做了个很傻的动作,嘴角不知觉翘了起来,“没有,你在干什么?”
“我做了个很傻的动作,刚刚举着手机围着游轮走了一圈,想让你听听海浪的声音。宛清,你见过海吗?”
我想了想说:“大学的时候出去玩过一次,结婚了以后也去过一两次,我不喜欢海,有深海恐惧症,每一次看到海,我总在想这底下有什么东西,越想越害怕。”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大西洋的海,你不知道海的真正美丽之处。”
“所以你去那里就是为了看海吗?”
“我得陪一些大老板,他们想来这边见见土著,我当然也得跟着过来了。”
听着他声音里的无奈,我笑了,挖苦他说:“难道你不是大老板?还说陪他们,其实自己不也在度假吗,你最好乘着游轮直达大西洋中心,彻底的感受一下海上的生活。”
哪知道他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我们就在岸边四处转一转,你不知道大西洋喜欢刮飓风吗?况且,我还要赶着回去见你。”
“所以你为什么哭?”他问。
好家伙,话题又绕了回来。
我的手冻得有些麻木。
我把手机放在膝盖上,两只手抱着膝盖,紧紧握在一起,对他说:“今天过得不是很好。”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也没有,人心里也会有低潮期的啊,我也就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你还在外面吗?”他问。
“嗯,现在在草坪上坐着和你说话。”
“那得多冷,还不回家,在草地上坐着干什么。”
“我现在不敢回去……”
我立马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腿一抖,手机不知道掉哪去了,我在地上扑腾了好久,才重新把手机找回来,“喂,还在听吗?”
“刚才怎么了?”
“手机不小心掉了。”我呐呐地解释。
“不愧是我的女人,越洋电话就是要这样打才对。”他在电话那边轻笑,然后说:“为什么不敢回去?”
“没有,我现在就要回家了。”说着我站了起来,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嗯,那我去吃早餐,还有,我已经找到郝燃委托的婚庆公司了,我一会把具体信息发给你,到时候你去报个到就行。”他说。
我胆战心惊地挂了电话,心想他应该没有发觉我的异样。
回到家里,我妈一看到我就凑了上来,满眼星星,就跟现在的女孩看到欧巴时的样子差不多。
“怎么样啊宛清,这三个人哪个让你感觉不错?”
我叹了口气,把包放下来,活动了下酸痛的胳膊,看我妈满怀期待的样子,还是照实说了出来:“妈,第二个人根本没出现,第一个人看不上我,第三个人和我说,他根本不是来相亲的,是来教训我的。”
“这些人,怎么会看不上你呢,还说这种话?”我妈听了生气了,抬手就要打电话给婚介公司,“怎么这么不靠谱!”
我连忙阻止她,“妈,什么样的人都有,再说你闺女都三十了,条件是寒掺了点。就当我今天遇到极品了吧。”
我爸也安慰着她,妈面色平缓了些,“没事,宛清你别丧气,我再给你挑挑去。这次得找些靠谱的。”
这事我妈倒是越挫越勇了。
我走进房间,收到陆家鸣给我的信息,大致上是婚介公司的名字,内部的消息,还有我要进入的哪个部门。
研究了一会这条短信,我心想,潜入内部的通道打开了,现在就要想想怎么混进去的问题了。
我给纹贤打了个电话,问他:“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办假证的地方?”
他被我的问题吓了一大跳说:“宛清,你想干什么?”
我把打算和他说了一遍,他听了十分忧虑。
“你想在他们婚礼那天,把孩子拐出来做亲子鉴定?这不太可能吧。”
“秦雪结婚的时候肯定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所以我肯定他一定会出现在婚礼现场。”
“那孩子会出现是一回事情,你能不能把他带走,他听不听你的话都是个未知数啊。”
“够了,你要是再论证我做这件事情的不可能性,我们就不要愉快地玩耍了。”我听了他的话有些气馁,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担心合情合理。
我想到陆家鸣帮助我时,从来没说过这些话,聪明如他,难道想不到我做这些事情的背后,隐藏的巨大的风险?
还是他故意放手一切让我去做,然后让我深陷泥淖?
“宛清,我不是个这个意思,只是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最好各方面都考虑好,才能做到一击必中。”
他的话让我回过神,于是我和他约好明天去Lary家一起谋划此事。
我想起刚刚的疑问,却不敢再继续深思下去。
我托着下巴,看着Lary笑的花枝乱颤,一阵无语。
从我来她家里到现在,她已经笑了快有10分钟了。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笑得那么开心。”
她看了我和纹贤一眼,捂着肚子,开心地说:“宛清,你上次不是让我设法拿到郝燃的头发吗,所以我打电话说要去他公司,亲自和他谈谈下一季度的合约问题,他听了就激动了,一大早的就在办公室门口接待我。”
我也激动了,催着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她一想到后面的事情,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笑完了之后才说:“我一见到他,立即狠狠地拥抱了他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自然包括秦雪啦。真是上天眷顾,我抱着他的时候,从他的后背那里找到了一根头发,于是机智地把它拿住了。而且顺便也把秦雪气个半死。”
说到这时,她才把装着郝燃头发的透明小袋子拿了出来,我看着袋子,就好像看到了曙光一样,“太好了,最关键的证据拿到手了,止柔你真棒!”
“那你真的准备和他签订合约吗?”纹贤问。
“我跟他说,要想让我和他再次合作,必须要把秦雪的首席设计师的位子踢下去再说。”
“郝燃怎么说?”我很感兴趣地问。
“他说他会考虑一下。”
“这样的话秦雪不就恨死你了吗,我真怕她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我想到她之前做的种种,很担心把Lary拖下水。
“她不敢这么做,郝燃也不会让她干这种蠢事。”Lary毫不在意。
“我和秦雪在大学期间体检的时候,知道了她的血型。所以最后还有两个人的血型能查出来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我说:“还有郝齐,和林柯的血型我们不知道。”
“林柯他做过很多次劳,打架流血事件少说也有几十件,他的案底里可能有他血型的资料。”纹贤说。
“我们不是相关的警方人员,他们不可能随随便便让我们翻那些资料。”
听到纹贤的话,我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下来。
我们肯定是查不到这个。
但也许,有人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