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一个眼神把他呛回去,“宛清三十了还离过婚,要不是长得还不错,还有几个愿意处的,我这都还把那些离异带小孩的剔除了。”
她看着我说:“宛清,你不会不愿意吧。”
我心里叹气,但我还是强颜欢笑,“去,怎么不去。”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联系一下,明天你先跟这三个人见面啊。”
妈和爸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起来。
我回到房间,看着那只只剩头了的铅笔,心里空空的。
不然就照着我妈说的,先相亲,再结婚算了吧。
只要那个男人愿意让我画画,继续设计东西。
至少让我参加完比赛。
我无力地趴在了桌上,安安静静地瞥了眼头顶的四角天空,无奈地笑了。
我想,大概从发现郝燃的背叛起,妙妙的死去后,我心里再也没有爱情这种东西了。
原本骆涟的出现好像搅动了我心水的涟漪。
现在,心水已经干涸了。
想起来陆家鸣和我的约定,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
后来一想,他才不会管我相不相亲,结不结婚吧。
于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早晨,想开溜的我被老妈发现了。
“早上你有事情?”我妈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是说了吗,要去找工作嘛,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
然后我妈问我找了什么工作,我说是婚庆公司,她一听就高兴了。
“太好了宛清,你终于有点觉悟了,你看你,找个这么喜庆的工作,之后肯定会立马结婚的。至于什么设不设计的,那工作可没保障。”
“而且这样还能在介绍上添一笔,就有更多的人对你有意向了。”
“妈,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我只是在找而已。”
她喜滋滋地直接无视我的话,开始安排日程,“好吧,这上午的时间我是留给你了,但是你下午无论有啥事务必给我腾出来。”
她拿出三张照片给我,“这就是你今天要见的人,从下午两点开始,每两小时换个人,中间给你半个小时喘口气儿,一直到晚上九点。”
“这相亲怎么比找工作还麻烦。”我话说出口看到妈的脸色,立即点头,“行,我去。”
她高兴地笑了,从卧室里鼓捣出一堆化妆品给我,“都是刚买的,好好化个妆,看上去更漂亮点。”
见她高兴,我就拿了那些东西放进包里,顿时感觉重了几斤。
“那我走了。”我双手提着包要出门。
“好的好的,最好早上就找着工作,下午就找到另一半!”
我走在街上,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去比赛地点。
家里爸妈的态度压得我喘不过气,参加比赛的事情我都是瞒着他们,怕他们觉得我不务正业。
总之在老一辈人的眼里,设计这些玩意都是飘忽不定的东西,买东西好用实惠不就行了,管他什么好不好看。玩艺术的人,脑子里都有一根疯狂的神经什么什么的。
马上要去交稿,我现在除了苏琳,其他人的名字和样貌几乎都忘了。不知道现在她还会不会针对我。
事实证明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当我踏进第二组工作间的时候,苏琳坐在一进门就对着的凳子上,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我说:“嘿,等你好几天了呢。”
我注意到坐在里面的只有3个人,问道:“另外一个人呢?”
“你不会动脑子想想,那个人当然淘汰回家了。”苏琳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
我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
我不理她,直接打开电脑查看自己的分数,然后用扫描仪再次把今天的作品扫描了进去。
在我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工作间里的气氛一直诡异的安静。
在我点击完“提交”后,我舒了一口气,就听见苏琳说:“唐宛清,你这次多少分啊。”
谨记Lary的话,我决定守口如瓶,这时,意料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苏琳,你不如先告诉我们你的分数咯,怎么你每次都说自己不好,你现在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其实你故意隐瞒了分数想要让我们掉以轻心吧。”
那个栗色长卷发的女人突然开腔,我想了想,她好像叫林嘉。
“就是,你天天来这里,总是说自己快要淘汰了什么的,结果我们组最先淘汰的可不是你。”
另一个说话的女孩子有点眼熟,是那天单独约我出来说话的人。
苏琳狠狠地把手边的马克杯往桌上摔了一下,震得声响很大。她满脸嘲讽地说:“哎呦两位,你们可对我说真话了?每次问你们吧,都是闪烁其词一脸不想说,偏偏还问我的成绩,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当初不是说好了把电脑上的分数晒出来给其他人看吗,你们愿意把电脑给我看了吗?”
“小琳,这分数是和设计的作品放在一起的……”林嘉想解释。
“你们觉得我会剽窃你们的作品?!”苏琳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
“我们怎么会觉得你剽窃我们的作品呢,您可是英吉利留学回来的,天生的贵族气质,忘了告诉您,我和林嘉姐谁没出过国,你怎么好意思觍着个脸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多牛逼呢?”
那个女孩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
我默默地欣赏这一出闹剧,心想,这内讧的演进程度也太快了吧。是不是我们被学生时代考试分数下来时的那种恐慌感罩住,以至于到现在每个人都困在这片囹圄中出不来。
那个时候最好老师报分数,或者把分数贴出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班级和年级中的位置,无论难过高兴心里都有个谱。如果不知道,这种互相猜忌的感觉最容易闹得人心惶惶了。
我不得不佩服Lary,她对人性的拿捏十分准当。
不过我没有置身事外太久,很快,苏琳把矛头一转,直接拿手指着我说:“罪魁祸首就是你,唐宛清!”
我慢悠悠地关了电脑,准备走人,想全程无视她的存在。
她这次把门一堵,冲我骂道:“缩头乌龟,我看你往哪逃?”
叔可以忍婶不能忍,我转头,又坐了回位子上,平静地说:“那你倒说说,我怎么就成罪魁祸首了。你要敢说是我扰乱了内部团结,你信不信我扇你。从我们见面第一天起,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我真是不明白了,英国是给了你怎样的教养和内涵,让你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就充满恶意?”
“没有名片怎么了,没有工作怎么了,我就是进来了,凭我自己的水平,你不管把自己吹的多厉害,我们照样一起进了第一轮比赛,照样现在坐在一起。这个比赛的目的不就是想筛选出真正有实力的设计师吗,就是因为它公平合理我们才能平起平坐,所以你告诉我。“
“我,为,什,么,是,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