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柯先生,你真的是彻头彻尾的被骗了。”
我和纹贤再次来到监狱。这次我一见到他就把秦雪的照片亮给他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以为的宛清,她的实名叫秦雪。”
林柯听着我说话,没有任何表情。
我又从包里取出一张报纸放在他眼前,“现在,秦雪就要结婚了,你看清楚报纸上的人就是她,林柯,难道你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在牢里蹲半辈子?告诉我们真相,你不仅可以减刑,也能让你自己心安,毕竟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被你害死的女人的丈夫和好友!”
我的身体略向前倾,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看,希望他可以因为我的话有所动容。
“话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林柯无所谓地说完,就离开了探监室。
*******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恨了。”纹贤坐在车里,半天也没有发动车子。
我沉默着,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只有抓住这个男人的七寸,才能逼他吐露真言。”考虑良久,我说:“他这么心甘情愿的为秦雪卖命,甘心做个替死鬼,看来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纹贤,你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他们两个人的过去,如石沉大海,毫无踪影……”纹贤叹息着摇摇头。
“不,还有一个突破口。”我说的话让纹贤眼睛一亮。
“但可能,仅仅只有这一个突破口了。”我想了想对纹贤说:“秦雪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专心调查林柯,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你不想妙妙枉死,就一定要调查出林柯的过去。”
说到最后,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我面色十分冷酷。
“宛清,秦雪的事情让我也来查吧,毕竟你还要参加比赛……”
“这件事情现在只能由我去查。”我打断了他的话,“比赛不是最重要的,能让妙妙安心地走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回到Lary家里,她并不在。于是我打电话给她:“止柔,这几天我要出一趟远门,所以这段时间比赛的事情,再让小哥帮我跑跑腿吧。”
“正在比赛,突然来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你在发什么神经?”
“我要找出秦雪的过去,只有一个地方有可能让我找到,时间不多了。”
她听我这么说,便也没再多谈,只是嘱咐我要路上小心。
我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时,想起了骆涟的母亲要见我的这件事情。
见,还是不见?
我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她。
“唐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你想提前见面?”章女士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她似乎对我主动给她打电话的举动有些惊奇。
“章女士,我因为有事所以要临时去外地,大概这周不能回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关系,我们下下周见好了。”她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说。
“章女士,是这样的,如果你有事,能直接在电话上说吗?”
“唐小姐,你就是不想见我是吗?这样对待你的长辈,小涟真是彻彻底底地看走眼了啊。”她笑了笑,声音里充满嘲讽。
“章女士,我……”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她再次打断我的话,笑吟吟地继续说:“那就不难为唐小姐了,要是唐小姐不急,我就劝你一句,我不为难你,也请你别再为难我们家小涟,他也快要和我家的小紫结婚了。”
“一个是骆玉森的总裁,一个是知名的海归主持人,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我带着微笑,礼貌恭敬地对电话说:“那真的太好了,我祝福他们天长地久,婚姻幸福”
“呵呵,多谢唐小姐的祝福”
挂了电话,我感觉浑身的精力被抽干一样,躺倒在沙发上。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
我冷笑出声。
如果为这种事情难过,我就太幼稚了。郝燃也好,骆涟也罢。
我应该不会再和他们的世界有任何的交集了。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拿好行李箱,走了出去。
*******
离开了A市,我坐在火车上,估计要很久才能来到B市,之后还要搭乘长途汽车,七拐八拐才能到达目的地。
这次出来,我粉黛未施,穿着十分简约,还带了一顶灰色的呢帽,把头发都压进了帽子里,看上去,都像个清秀的男人一般了。
此时已经入冬,风拂过人脸有了十足的冷意。
看着列车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我脑子里不禁想起秦雪和我在大学时的一些过往。
和她关系极为密切的时候,我曾经邀请她来我家,可是一直不知道她家在什么地方,她绝口不提,我也没有问过。
直到又一次,她得了一等奖学金和我一起出去旅游,路过B市的时候她说,宛清,B市离我家挺近的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当然一口答应,哪只她说的近,也让我倒了好几趟车,来回颠簸了许久。
她家在C县的一个小村落里,刚进她家,我简直不敢相信,实在是太破了。
家徒四壁,和她年迈的母亲。
离开B市回学校的时候,她酸酸地说了一句,宛清,你看你们家虽然也只是工薪阶层,但是至少吃穿不愁,我们家,父亲不在,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真的很辛苦。
我当时轻轻地抱住她,对她说,雪儿,你这么有才华的人,以后一定能让你妈妈过上好日子的,等你有了钱,就把母亲接到大城市,大房子里去,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她摇摇头说,我妈妈恋家,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人,一生只想和土地为伴,所以就算我真的能够住上大房子,妈也不会愿意过来的。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找到她的母亲,询问关于秦雪过去的事情。
可那时秦雪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的母亲还在不在村子里,都是不确定的事情。
说到底,这件事情是我的一次赌博。能不能赌成功,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
林宇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让我画完设计稿后尽快用传真发过去。
冷不防,有人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他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年级轻轻,长得凑合,却是一副杀马特的样子。
“兄弟。”他拿了根烟给我,“快过年了,回家啊?”
我无语,敢情他把我当男人了?
我摇摇头,他硬是让我接着,“一个大男人连烟都不抽,怪不得跟个娘们似的!”
“我要去C县的,兄弟你去吗?”原本准备再次拒绝的我鬼使神差的接过他手里的烟,看着他把烟点燃,试探地吸了一口,然后点点头。
“这就对了吗,抽起烟就像个爷们了。”他吸了一口,吐了出来,一旁的乘务人员走过来说:“先生你好,火车上禁止抽烟。”
他不说话,就那样盯着姑娘看,僵持了许久,姑娘一声不吭的走了。
“兄弟。”他回过头来看我,“我叫大炮,趁还没过年提前回趟家,你家在哪?”
我说出了秦雪她妈在的那个村,他听了兴奋地拍了拍桌子,“哎呦,真他妈巧,我们一起走吧,我家就在那里!”
没准他知道秦雪的情况。我心念一闪,想了想,犹豫着对他说:“那啥,我是女的。”
“什么?”他来来回回看了我几遍,听我声音不对,有些气恼地说:“妈的,你骗我啊!”
“是你把我认成男人了,我怎么就骗你了。”我看他没生气,就问他:“大炮,问你件事。”
“什么?”
“你知道你们村里的秦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