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说法，只能让王灯明仰天长叹。

审讯结束后，探长和王灯明对有关这些人会不会串供的问题琢磨起来，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都不像，泰雨勒他们有串供的可能性，但这种串供的方式太过于邪门。

凌晨一点，王灯明洗了一个冷水澡，他没什么睡意。

海伦妮敲门进来。

“你也没睡，海伦妮。”

“我来给你提供一个新线索。”

“什么线索？”

大家都说被烧死的那个人是菲碧迪，海伦妮却坚持认为那人不是菲碧迪，没事干她就会去折腾停尸房的尸体。

她有了新发现。

她的发现是，死者的脚趾甲中有不少的污垢，菲碧迪作为一名保镖，有职业的人，脚趾甲的污垢为什么会那么多。

“你确定脚趾甲中的不是污泥，而是污垢？”

“你要相信我，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但根据我的判断，脚趾甲中的东西是长期形成的污垢，不是污泥。”

“就是说，死者生前是个不讲卫生的人？”

“不是不讲卫生，是很不讲卫生，我的印象中，只有流浪汉才会这样。”

王灯明一个电话打到siouxfalls市丨警丨察总局命案组组长科波菲儿那儿。

科波菲尔被王灯明吵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说上帝啊，这都几点了？

“伙计，跟你说个事儿，菲碧迪死掉了.......”

“你说什么？！”

“你听我说.......”

科波菲尔返回的信息是，菲碧迪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电话挂断后，王灯明双眼望着天花板。

“警长，那边怎么说？”

“我已经找不到方向了，那边的人说，菲碧迪是个非常爱整洁的人，脚趾甲不可能有那么多污垢，我该相信谁，是相信法医的判断，还是相信泰雨勒说的？”

王灯明将探长揪起来，揪到自己的房间里，不让他睡觉。

探长其实也没睡。

得知海伦妮的新发现后，探长道：“从现场所提取的证据，以及泰雨勒三个人的供词，这一切都说明，死者就是菲碧迪，这一点不需要再争，记住，案发的晚上，菲碧迪是对泰雨勒打过招呼的，而泰雨勒也从声音判断，那是菲碧迪的说话声，而当时菲碧迪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没其他人，女法医，你从脚趾甲中抠出点黑色的东西就想证明死者不是菲碧迪，是不是有点草率？”

王灯明：“从一个人的生活习性判断，法医也是没错的。”

“但我更相信证据。”

“探长，可不可以这样说，你已经认定被烧死的人就是菲碧迪？”

“刚开始有点怀疑，现在我认为被烧死的人就是菲碧迪。”

海伦妮嘟着嘴巴：“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死者是不是菲碧迪，还需要进一步鉴定！”

她说完，气呼呼的离开王灯明客房。

“她太嫩了，经不起失败的考验，警长，看来这个女法医需要一个心理辅导医生了。”

王灯明苦笑道：“探长，先别这么说，最关键的人物还没出场呢，被烧死的家伙是不是菲碧迪，再问问他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西斯准时把伯特曼伦带到了一号审讯室。

有泰雨勒等人的供词，还有那段视频，王灯明很轻松，不管伯特曼伦出什么花招，你抵赖不了。

谁知道，王灯明都还没问，伯特曼伦主动开口：“我们没杀菲碧迪，这件事我可以说得清楚。”

伯特曼伦的供述与其他人基本一致，没什么出入，有出入的地方是，伯特曼伦不想干掉菲碧迪，他只是想教训菲碧迪一下，狠狠的教训。

伯特曼伦是不是想干掉菲碧迪，王灯明暂且不问，他关心的是，那个上半身着火的人是不是菲碧迪，他当时有没有听到菲碧迪跟他们打招呼。

伯特曼伦一口咬定，那人就是菲碧迪，不可能是其他人。

海伦妮今天在审讯室旁听，听完伯特曼伦这么肯定的语气，她久久的沉默。

“我又错了吗？”

沉默良久的海伦妮默默的离开审讯室。

王灯明跟了出去。

“别介意海伦妮，没有永远正确的法医，没有。”

“谢谢。”

海伦妮的情绪及其的低落，对于这起连环案，最开始海伦妮判断失误，认为斯特尔是自杀的，但结果不是，这回，她认为死者不一定是菲碧迪，但所有的证据，案犯的供词都指向她的判断是错误的。

王灯明伸出手，想去拍她的肩膀。

探长刚好从审讯室出来，说道：“事实上，女法医还是很棒的，对吧，警长。”

王灯明收回手：“那是毋庸置疑的。”

“海伦妮，别这样，以前都是跟你闹着玩的，你还是很优秀的，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否定你的功劳，我向你道歉。”

探长咧嘴嘴巴，不知道是真的道歉，还是虚情假意。

但不管怎么说，探长此刻说这样的话，对海伦妮还是一种鼓励。

海伦妮艰难的笑了笑：“我想回阿拉斯古猛镇......”

探长笑道：“同意，回去吧，回去休息一下，加西亚望眼欲穿了，头，你的意思呢？”

王灯明：“我不同意，案子还没结束，法医还不能离开，尤其是有关菲碧迪的死，探长，你不觉得太奇怪了？”

“是很奇怪，奇怪的让我也以为见鬼了，可死的人就是菲碧迪。”

王灯明三只手指用力揪着下巴，想了想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那片森林里调查一下，不管死的人是不是菲碧迪，都要搞清楚他死亡的原因。”

海伦妮的眼睛中升起一道亮光。

“警长，你是不是认为被烧死的人不一定是菲碧迪？”

“我的方向感出现了问题，你的尸检报告，我不能不认真对待，我从来都是信任你的，但能证明死者是菲碧迪的证据我又不能不重视，这个案子还没完，没完，菲碧迪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斯特尔和他的女朋友是怎么死的，这才是案子的重点。”

辛默海从办公室左侧的楼梯走下来，望了望他们三个人，没说什么话，没什么表情，出了丨警丨察局的大厅。

探长：“他什么意思？”

“管他什么意思，我们只管案子的事情，你把他当成透明的人就行了。”

三人回到审讯室。

“伯特曼伦先生......”

伯特曼伦此刻坐在铁椅子上，闭着眼，直着腰，似乎在冥想。

王灯明叫了三遍后，他才睁眼，问王灯明：“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恶魔吗？”

探长道：“我相信。”

王灯明：“我不相信，但有时候又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个世上是有魔鬼的。”

“所以，菲碧迪不是自杀，他是被森林中的魔鬼杀死的。”

审讯室内安静下来。片刻后，王灯明问道：“你的意思是菲碧迪身上的火不是人为的？”

“不知道，他身上的火，你没发现颜色有点不对吗？”

死者身上的火，王灯明看了那么多遍，的确和正常的火焰不相同，那是因为其中含有白磷。

火焰夹带着些惨白惨绿的颜色。

海伦妮想说话，王灯明示意她别说，他想听伯特曼伦接下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