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醒醒,他摇晃着我的身子让我醒醒,他告诉我现在还不可以睡,他说接应我们的车子马上就到了,他让我再坚持一会儿。武永裴跪倒在我的面前,双手紧紧压住我的创口,他求我再坚持一会儿,而我则是给武永裴折磨的嗷嗷叫唤。我硬生生是给武永裴折磨醒了,这小子用力挤压我的创口,硬是把昏迷状态中的我给疼到醒过来。
我虚弱的开口便骂,我道武永裴老子草泥马,你是准备谋杀你大哥呀?我伸出手去企图拨开武永裴的双手,但是他却依旧用力的挤压在我的创口上面,那感觉真是让我痛不欲生。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就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多少,但是身上疼痛的感觉却刺激着我的大脑。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明明疼得生不如死,却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武永裴如此折磨我。跟他做兄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很快的两辆越野车停在我们附近,此刻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着的,武永裴也一直在按住我的创口,跟个疯子一般的大声吼叫着。待到武永裴几个人凑近过来,武永裴赶忙招呼人搭把手,把我抬上就近的一辆越野车。而后他疯狂的把驾驶座位上面的司机给拽了下来,杨雨泽几个人纷纷上前去制止武永裴的举动,他们大声吼着,问武永裴是不是疯了?武永裴应声,说没错,他就是疯了!而后武永裴掏出手枪指着众人。
他说现在他要送我去医院,他谁都不相信,他用枪指着杨雨泽,说让杨雨泽上车帮我按住创口,别让我失血太多!杨雨泽闻言点头,赶忙爬上越野车,同时杨雨泽转头跟几个人说不用担心,有他在没问题的,他先跟我们两个人去医院,他告诉崔泽宇几个人随后跟上来便是。听到杨雨泽这样说,其余几个人不再刺激武永裴,点头顺应。
武永裴上车发火上挡,车子随着一声发动机的咆哮声音,蹿动了起来。武永裴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而且看上去武永裴丝毫不像是一个新手的模样,但是即便我此刻脑海里面有疑问,但是我却没有开口的力气了,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武永裴依旧如同一个疯子一般的大声吼着,他说让我再坚持一下,绝对不能睡着!同时杨雨泽也大声叫嚷着,让我保持清醒,千万不要睡着了。但是我真的好困!
最终我还是失去了意识,也不能说是失去了意识,我还能听见武永裴和杨雨泽的哭喊声音,但是我的眼睛却始终都睁不开了。我的身体依旧在刺痛着,我还能感受到身体的不适,我还能感受到因为创口遭到挤压,而带来的剧烈刺痛感觉。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便一概不知,彻底的昏厥了过去。我只知道,一路上越野车的发动机,始终都在咆哮着,那是最大转速所造成的后劲不足。
赶至最近的医院,因为剧烈的晃动感觉促使我再度醒了过来,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移动担架上面,浑身上下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被单。
我被一众人推进了手术室,而后我能够感受得到,从麻『醉』开始,再到我的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还有各种的针头。因为麻『醉』药的关系,让我的身体不再那般的痛苦,而后我便彻底的昏睡了过去。此刻在手术室的外面,武永裴眼睛通红的含着眼泪,一拳又一拳的击打在医院的墙壁上面。武永裴的周围围拢着几个小护士,她们劝慰武永裴先处理一下他的伤口,不然时间长了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感染或是别的后遗症。
武永裴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的意思很明确,在得知我安全的消息之前,他就守在手术室的门口。杨雨泽始终都陪在武永裴的身边,他轻轻抚着武永裴的后背,他劝慰武永裴赶紧跟着护士们去处理一下伤口。他问武永裴,他不希望待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好兄弟却躺在病床上面吧?尽管话说到这个份上,武永裴仍旧不愿意离开。实在没辙了,杨雨泽跟小护士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地给武永裴处理伤口。
对于杨雨泽和院方如此让步,武永裴并不多说什么,不过就在取弹的前一秒,武永裴又发表了他的意见,他说一会儿给他取弹缝合的时候,让护士们不要给他打什么麻药,就给他一条毛巾便是了。听到武永裴这样说杨雨泽顿时便炸毛了,他拽着武永裴的领子怒吼,他问武永裴闹够了没有?现在的我们,已经都这样了,武永裴还在闹?
武永裴惨淡的笑着,他对着杨雨泽摇了摇头,说他没有闹,他说他东哥可以承受的痛苦,他也想试试是什么滋味儿。听到武永裴这样说,杨雨泽顿时间愣住了,他问武永裴是什么意思?武永裴摇了摇头,说昨天晚上我的小腿儿中弹,没有麻药条件简陋,我就硬生生的忍受着疼痛,让他把弹头给我取出来了。武永裴笑着说,他没胡闹。
听到武永裴这样说,杨雨泽拽住武永裴衣领的手自然而然的松开了,他不敢想象我们两个人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是怎么度过的。最终所有人都拗不过武永裴,他们答应了武永裴的要求,因为如果再不取弹的话,武永裴的手臂可能真的会有危险了。按照武永裴的要求,护士给武永裴找来一条干净毛巾,武永裴拿着毛巾不禁笑了。
他问人家小护士,这毛巾不会是谁洗脚用的吧?听到武永裴这样开玩笑,一众人显得有些尴尬。杨雨泽责备武永裴,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武永裴摇头说杨雨泽可能不知道,昨天的我,就是咬着一条别人用来擦脚的毛巾,说着武永裴忍不住的哈哈笑了。待到武永裴将毛巾含进嘴巴里面,取弹头的工作便正式的拉开帷幕了。
由经验老道的医生为武永裴亲自操刀,当手术刀触碰到武永裴创口的一瞬间,武永裴顿时整个身子绷紧,豆粒般大的汗珠顺着武永裴的额角滑落。见得武永裴这般痛苦模样,医生问武永裴,说如果实在承受不住的话,还是打一针麻药吧。他说当时我的因为条件简陋而不允许,但是武永裴没有必要受这份罪。但是,武永裴却摇头示意。
他让医生继续,他说他承受得住,这一幕被一旁候命的几个小护士看在眼里,甚至有几个都流出眼泪来了,她们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情境。取弹头的手术在继续,武永裴死死咬住嘴巴里面的毛巾,跟当初的我一样疼得浑身颤抖而且哼哼着。这样的场面几个人都不忍心再看,特别是杨雨泽,他紧握着拳头,无声的流着眼泪。他在责备自己,当初说好的哥儿几个永远并肩前行,但是他却不能跟我们有难同当。他很懊悔。
医生尽快的放轻动作,尽量的缩短着取弹头的时间,尽量的减少着武永裴所承受的痛苦。或许这是他从医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有骨气的病人了吧?总算,医生把弹头取了出来,此刻医生的脸上同样被汗水浸湿了,他来不及擦汗,赶忙招呼身旁候命的小护士们,取来针线和消毒用的药用酒精。先是用酒精进行消毒,而后便开始缝合伤口。伤口缝合的时候,医生的手都已经开始颤抖了,他顶着怎么样大的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