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对着他，眼眶有些湿润，我说，你起来。张淮铭不吭声，他不断的摇头，我转过身子一把就把他拽起！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tm的是不是有病？咋了，越混越活回去了？动不动给人下跪，我有给你教过这玩意？有话你tm直接说！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算怎么回事！

张淮铭抹了把眼泪，终于说道：“东哥，你打我一顿吧，我随便你怎么样，我知道错了，当初宋杨打我，我并不恨他，因为我也觉得我自己该打，在城北高中待了这么久，吃饭我都躲着雨泽哥，躲着曾经的兄弟们，为什么？不是因为我害怕他们，而是因为我没脸！东哥，你知道这种感觉，我张淮铭tm的没脸见人啊！”

听着他如此述说，我握住他衣领的手缓缓松开，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已经不怪你了，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必要感到愧疚。”

我重新坐在地上，又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其实，你没有必要来找我的，各人有各人的路，你张淮铭有自己的人生，不是程少东，不是杨雨泽，不是任何人能够左右的，你不欠我什么。张淮铭摇着头，说道，东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回来。

“让你回来？”这个问题是我从来没有想得，我沉吟了很久，才说道：“你想好了？”

张淮铭重重的点着头。

我看着他说道，这件事情很难，就算我原谅了你，杨雨泽，宋杨，还有其他的兄弟，也无法原谅你，也许你并不知道，余仁杰前几天回来了。

“鱼子哥回来了！”张淮铭明显非常惊喜，说到感情，他跟余仁杰的感情绝对要比我更深，因为他跟余仁杰跟的最早，初二的时候就和余仁杰椒麻鸡啤酒套餐搞了一学期，名义上他们是大哥和小弟，实际上就跟亲兄弟一般。

“是啊，他现在还不错，跟以前一样浪，怎么，你想见他？”我问道。

张淮铭先是振奋，继而目光黯淡了下来，我有什么资格见他，鱼子哥肯定对我非常失望。事实上正是如此，余仁杰回来之后，问过很多以前的兄弟，唯独遗漏了张淮铭，自然不可能是忘记了，而是刻意的回避，我了解余仁杰，他越是回避就越是在意，他对张淮铭是真的失望了。张淮铭从我的脸色中得知了答案，一咬牙说道：“东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

我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忽然间有了个想法，你真的想好了？张淮铭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坚定。我说这件事情可能会让你受尽委屈，可能会暂时让所有人对你恨之入骨，你也愿意吗？张淮铭说，我愿意，只要能够弥补我以前的过失！我说，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告诉你怎么做。

半个小时后，我们各自散去，望着张淮铭远去的背影，我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他回来了，估计也很难融入到我们这个集体之中，人的感情，一旦生了芥蒂，再想要回到当初，就不大可能了。

我正想着在一中这边逛逛，看看母校这段时间有没有变化，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小子，来市中心的跆拳道馆，我在这等你。”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是疤脸无疑。我想起来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每个周末他都要传授我防身技巧。虽然我不想面对疤脸这种人，但说到他的一身本事，我还是比较佩服的，我其实没有太大的野心，如果能够达到刘洋那种身手，我就满足了。

跆拳道馆，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地方，我不知道疤脸是怎么找到这的，进去之后就有人指引我上二楼，疤脸正在一间练功房，对着沙袋练拳。

我进去之后，外面就把门拉住了，疤脸转过头冲着我狰狞一笑，几步加速就冲过来，我下意识的躲避，同时一拳砸向他的鼻梁，然而疤脸速度很快，快我一步卡住我的喉咙，另一只手如早有预料一般放在半空，将我打过去的拳头挡住，然后用力一捏，我整个骨头都发出脆响。

“废物！”

疤脸放开我，不屑的看着正在揉着手指的我。

“我教你的，你可以理解为防身术，也可以理解为……杀人术！没有门派，没有套路，就是老子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来，自己总结出来的，刘洋哥俩训练了几个月，小有成就，你呢，没那么多时间，所以，锻炼身体什么的基本把式我就不说了，我单单只教你一样东西，那就是发力的方式！”

“发力，其实是搏斗很重要的环节，举个例子，你现在打架，挥动拳头砸过去，顶多只能调动身体七成的力量，而我，却能够发挥十成，甚至十二成的力量，这就是发力的技巧！”

疤脸一拳打向沙袋，拴着它的绳子吱呀吱呀的晃动，沙袋跟着荡来荡去。

“自己过来试试！”

当差不多四个小时过去了之后，我几乎是瘫软到地上，没有一丝爬起来的力气。疤脸坐在边上抽烟，不屑的看着我。

“身体素质太差了，平时的锻炼根本不合格！要不是时间不够，我早就把你拉去单练两个月。不过你小子有个优点，韧性强，不喊苦喊累，这一点比刘洋哥俩强得多。未来的一个月，你自觉训练，必须每天都坚持。”

听了这话，我就问疤脸哥你要去哪？疤脸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个月回不来。我说那如果这边出现了重大变故怎么办？疤脸冷笑一声能有什么变故？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我说那可不一定，你最好还是给我一个联系你的方式。

疤脸沉吟了一阵，说道：“如果真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大事情，你可以去南街那边的老马杂货店，给他看这个东西。”

疤脸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子『弹』壳丢给我，上面有一道十字划痕。

“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劝你回去之后不要躺在床上，最好有人给你全身按摩下，如果有钱去老中医那边搞个药浴，配合药力什么的我想你会进步的更快点。”

我迈着腿走出去，步伐无比的沉重，疤脸的训练方式，榨干了我的每一丝力气，这种尽情发泄之后的感觉，是几乎要虚脱。我打车回到酒店，直接倒在床上，叶晓晓吓了一跳，说你这是怎么了？

她来回摸着我的身体，奇怪的说：“也没有伤痕啊？不像是去打架了。”

我说没事，让我睡一会儿，然后真的很快就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翻身下床，疼得我直接跌倒在地上，感觉每一块肌肉，都被牵扯着疼痛，不动还好，一动就浑身疼，我总算是明白疤脸给我的忠告了，回去后不要躺在床上，他已经料到了这种后遗症。

我上网查了下，经常不运动的人突然进行高强度的运动，就会产生这种现象，休息个三五天，或者继续坚持锻炼，随着时间的递增，身体就会熟悉这种节奏。

之后的几天，我几乎都是咬着牙挺过来的，疤脸说是交给我发力技巧，但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自己折磨自己，第二天我忍受着剧痛，耗费了更多的时间完成动作，然后在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才觉得舒服些，叶晓晓一边给我揉捏着肌肉，一边说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偏偏去找罪受，做这些奇怪的动作能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我也说不上，至少现在对我来说只是折磨，但哪怕是有一丝增强我保命能力的可能，我也不能放过。不就是一套动作么，我想我能坚持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