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仆的指引下,我走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不等我进到房间里面,一股浓重的汤药味道就传入到我的鼻腔里。
老仆发觉我留意到了汤药的味道,便躬下身子来说,“洋哥,彪叔病得很重,我希望您不要跟他大声说话,也不要说些刺激他的事情。要是彪叔有个三长两短,那您今天……呵呵,您自己请吧。”
老仆的话虽然客气,可客气之余,他却把威胁我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了。
显然彪叔要是因为我出现点儿状况,那他和别墅里面的人就要拿我开刀了。同时,我也就不用想从这里离开了。
我微笑着冲老仆点了点头,就进入到彪叔的房间里面。
此刻,彪叔已经坐在了房间里面的躺椅上。这之后,还有几个年轻或是年老的女人在一旁烧着药熏,或是为他煎着草药。虽然我是第一次到彪叔的别墅里面来。可我也能看得出来,这个房间原本应该是彪叔的书房,可现在却成为他的治疗室了。
“咳、咳咳!是洋哥吗?”
不等我把房间里面的摆设看完,彪叔的声音就传入到我的耳朵里面。如今只听彪叔的声音,我就知道他已经病得很重了,并不再想之前那样拥有着一股神气。
“彪叔,是我!咱们只是几天不见,您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呢?”
我边说边向彪叔的面前走去。当我在他的身旁站定时,更能看到他原本就皮包骨头的脸,如今真是瘦如枯槁一般了。
“老啦!不象你们年轻人能够经得住风雨。”彪叔用颤巍巍的语气回答了我的话,随即又尽力地把身躯摇晃了一下。看样子,他想要把自己的身子再坐正一些,可如今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了。
我看到彪叔这样做,只能把手向他的面前身躯。
显然我想让彪叔拿我的手臂当成拐棍,并把身躯挪动起来。
彪叔看到我的举动,当然就把手支撑到我的手臂上,而后又把身子尽力地挪动了一下。可他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这样,他便重新把手摇晃了起来说,“算啦!阿洋。我就这样吧,只是希望你别见怪。等你回去的时候,也别给李哥说我怠慢了你。”
“彪叔,我想这件事你搞错了!我今天来,并不是李哥让我来的,而是我自己想要到你这里来的。”
“你自己要来?”彪叔拉着长音重复了我的话,又把头颈微微地点动了起来。随着这样的举动,他急促地喘息着,身前的地方也在剧烈地起伏。看样子,就连说话都变成他的负担了。
“是啊!彪叔。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跟您请教。”
原本我不想把吊坠的事情这么快就说出来的。可我看彪叔如今的模样,当真没有兴趣再跟他去绕圈子了。虽然彪叔把一切做得很象,可我依然认为他如今的病态是装出来的。只是,我并没有必要去拆穿他罢了。
彪叔听我这样讲,半张着嘴巴略略地摇头。看样子,他应该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彪叔,有人最近跟我提起了一个青石吊坠,据说它很重要。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跟它有关的事情。”
“青石吊坠?”彪叔呢喃着重复了我的话。
当他说这四个字时,声音特别清晰,丝毫都不象是有病的样子。可当他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却又变得含混起来,“阿洋啊,我不记得有这样东西了。”
“这样啊!可我听说那个吊坠上面刻有万古长这个字,而且它如今还不在李哥的手上。彪叔,你说这个东西对我们青会并不重要吧?”
彪叔听了这话,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把这话说完,便将目光看向房间的其他地方。
当我留意到房里关门堵窗的样子时,便故意把话题说到了周围的环境上,“彪叔,你现在是重病之身,这个房间的通风可是不太好啊!要是你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待得久了,可怎么能够做到万古长青呢?”
“你、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彪叔语气颤抖地问。
我听到彪叔的语气变得紧张,嘴角便微翘了起来。
当我的目光落回到彪叔的身上时,脸上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之后,我用平静的语气讲,“彪叔,我不想知道什么,只是想知道这个吊坠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另外,我还想知道吊坠的青字如今在谁的手上?”
“那个青字早就不见了。”
彪叔听完我的问题,便把头颈向后缓缓地靠去,并把双眼紧闭了起来,“那个吊坠是青会历代相传的东西。当它传到老柳的手上时,原本还是四个字的。可在一次打斗中,却有人出招刺向老柳的脖颈。就在我们大伙都认为老柳非得毙命不可时,这个吊坠却救了他一命。”
“彪叔,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吊坠是柳叔的东西?”
“是啊!它既是柳叔的东西,也是历代青会会主的信物。实际上,在柳叔之前,咱们青会叫长乐帮。那时候,咱们帮里的兄弟凑到一起,也就是图个生活安逸、相互帮衬。当这吊坠救过老柳的命后,咱们长乐帮才改名叫了青会。”
我没想到青会还有这么一段历史,更没想到青会的由来竟然还跟这个青石吊坠有关。可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却隐隐地明白了一件事情。这样,我又试探着询问,“彪叔,那这个吊坠代表着什么?”
“谁能得到吊坠,谁就是长乐帮的帮主。当然,如果现在谁能够得到它,那它就是青会的会主。”彪叔边说边把眼睛睁开,并把目光看回到我的身上。随即,他的脸上换成了鬼魅般的笑容,“阿洋,你刚才说,李哥并没有得到那个吊坠?”
“是啊!这是我俩喝酒的时候,他这样跟我说的。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吊坠的作用,所以就过来先问问你。”
虽然那个青石吊坠就挂在我的脖颈上,可我却没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我知道现在的彪叔可不是以前的彪叔了。我没有办法信任他!
“嗯!要是你没有撒谎,那李哥就算不上是青会真正的会主。可要是这个吊坠落到咱们这些人的手上,按着青会的规矩,咱们就必须把它奉献给李哥。因为咱们已经在柳叔的面前盟过誓了。这样咱们就没有办法再跟李哥争夺会主之位了。”
我听彪叔这样讲,暗吸了口凉气。
不仅如此,我还在庆幸方才并没有把吊坠直接拿出来。刚才要是我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岂不是要把自己置于两难的境地了吗?
就在我这样想时,彪叔却在躺椅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听到这咳声,连忙就把心神收了回来。这之后,我又故作关切地讲,“彪叔,你可得注意身子骨啊?现在柳叔、奎叔都不在了,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青会今后可怎么办呢?”
“呵呵,青会已经不需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