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的耸耸肩,女孩转身离去,又是一阵哒哒哒的清脆声音,落在眼中的则是那快速摆动的翘.臀。
“这女人为什么背着个枕头”栓子的问题传入耳中,声音稍稍大了点,女孩的身形明显晃动了两下,险些摔倒。
“你看看,地板滑,估计是怕滑倒摔了腰,所以才背着”
话没说完,女孩突然驻足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栓子,尝尝,看合胃口不,要是觉得好吃,再要”我赶忙转头,把注意力放在了桌子上。
其后再上菜时,年轻女孩便始终板起一张脸,这让我觉得很无趣,话自然也就少了些。
一顿料理吃的二人愁眉不展,唯一觉得能入口的也就是寿司,就算这玩意也不如街边的煎饼果子味道好。
上层人士的享受终究离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远了些,远到无法体会这其中的愉悦,至于那些恨不得以此为津神食粮的小资,是如何在这种食物之间寻找到人生的真谛和幸福的,对我来说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
如此一顿饭费用不菲,乃至于栓子以为遇到了黑店,险些要撸胳膊挽袖子干架。
“五千八,宁总,这些人都是吸血鬼啊”直到下来了楼,栓子还有些不忿。
太阳已经落山了,在钢筋水泥的高楼之间,还能瞧见天边的一抹红,我摸了摸肚子,“栓子,吃饱没”
栓子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我也是,他娘的,五千多吃了个屁,走,咱两找个火锅店涮火锅去”
我的提议立刻得到了栓子的响应,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杀向了一家老字号的火锅店。
然而火锅还没开吃,电话就响了,看了一眼号码更是让我诧异不已。
“郁总,有事”记得前几日与他闹得不欢而散,以至于在马路中间就被他赶下车,不明白此刻又主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宁浩,在哪呢有点事找你。”
“什么事您电话里直说好了。”看在郁小薰的面子上,我依然保持着礼貌。
“这事还是当面聊比较好。”
姓郁的吞吞吐吐,让我意识到事情应该不简单。
“那这样吧郁总,我正和兄弟吃饭呢,要不等我吃完饭”
“正好,我也没吃,你在哪,我来找你”
没想到他竟这么迫不及待,愈发让我觉得有些诡异,迟疑了数秒,我还是说出了地址。
“离你不远,一刻钟后到。”
听到他对着司机吩咐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有事宁总”栓子停下了往锅里添肉的筷子。
“赶紧吃,来个混饭的”
一听这话,栓子急忙丢下了筷子,端起两盘肉片就全部倒进了锅里,看着红油上漂浮着厚厚一层牛羊肉,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口比以前大多了。
二十分钟后,那个略显荫郁的男人坐在了我对面,而栓子的位置则换到了我身侧。
姓郁的看了一眼正在翻滚的汤锅,红椒和花椒在牛油中起伏着,翻滚着,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我祖上是四川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很自然地拿起了筷子。
随即愣了下,筷子停在了空中,“吃火锅没有肉怎么行”
我与栓子不动声色的互望一眼,没吭声,本以为姓郁的会失望的放下筷子,没想到他竟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肥牛卷,羊肉片各来三盘,另外鲜毛肚,鸭肠,黄喉”
靠也不怕撑死,听着一道道菜从他嘴里说出,我禁不住暗骂了一句。
终于,姓郁的缓缓合上了菜单,扬了扬眉毛,“行了,暂时就这些吧。”
“先生,请问你们一共几位”服务员看了看桌上还剩下七八盘菜没怎么动,不由的多问了一句。
“废什么话,又不会少给钱。”姓郁的厌烦的摆了摆手,服务员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去下单了。
“郁总今天火气不小啊”我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觉得我话太多恰恰相反,我今天心情很不错。”
他的话让我有些诧异,细细琢磨了下,似乎又觉得有些道理,多数人情绪不好的时候,都会进入少言寡语的状态。
菜上的很快,桌子上根本摆不下,姓郁的便让服务员把素的全撤了,只留下满满一桌子荤菜。
“古人说肉食者鄙,可是能说出这话的哪个不是钟鸣鼎食之辈,换现在的说法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那些红艳艳的肉和粉.嫩嫩的肠衣肚片,这位郁总忽然开始咬文嚼字起来。
“我还记得,九岁那年过春节,为了能吃顿荤腥,老爹花了整整一天时间,顶着风雪走了五十多里山路,从县城弄回半斤多肉回来,炒熟了之后在盘子里就那么薄薄一层,连同我的两个姐一家五口人,眼巴巴盯着那盘肉,夹菜的时候却都避开,只捡旁边的青菜豆腐吃,等饭都快吃完了那盘肉竟都没人去碰。”
接下来的一席话更是让我讶异,原本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躯仿佛突然之间矮了不少,若是我没看错,双眼中微微闪亮的应该是泪水。
我有些懵,并非我不能理解他说的那些话,只是他为何会此时此刻突然记起童年困苦的日子难道就因为这满桌子的肉
“郁总”我张了张嘴。
姓郁的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而后跟先前栓子一样,把几盘肉一股脑的倒进了翻滚的油汤里。
“跑题了咱们谈正事。”说到这他瞄了一眼栓子,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郁总有话尽管说,这是我过命交情的兄弟。”捞起一片毛肚,入口之后既鲜嫩又不乏嚼劲,这玩意在汤里翻滚三两圈正好,时间一长就老。
郁总很赞赏的点了点头,“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兄弟,不容易。”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
“那我就直说了,宁浩,你这两天是不是搞到了徐家的罪证”
万没想到他所谓的直说竟然如此直接,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么机密的事他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与先前瞧着那满桌的肉无异。
“郁总为什么这么问”我放下筷子,拧起了眉头。
姓郁的从锅里捞起一大坨肉,因为没有完全搅开,中间部分还带着血丝,他就那样直接塞进口中,因为烫,半天才开始嚼,直到咽下去之后才呼出一口气。
“爽”说完又挑眉瞥了我一眼,“我都直说了,你小子也别藏着掖着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想搞徐家,所以跟你做笔买卖,很大的买卖。”
听他说完之后,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货肯定是徐家派来试探我的,可一琢磨又觉得没这种可能,如今徐家日渐式微,而姓郁的所代表的势力本就不怵徐家,在这种时候更没有必要替徐家来当马前卒。
虽说他的提议令我很感兴趣,然而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郁总是从哪里听说这事的,要是我手里真有什么徐家的罪证,早就敲他一笔然后远走高飞了,何必还待在这里等着祸事找上门。”